《失忆的“工藤君”》冰凌雨

24、疑问（三）

　　“阿嚏！”
　　工藤宅里的少年和远在美国的成熟女性同时打了个喷嚏。

　　贝尔摩德拿出手帕优雅地擦了擦鼻子，看着面前和自己组织撞衫的组织成员，把手帕收回包里，莞尔一笑。
　　‘工藤新一’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醒了醒鼻子，看着面前被吹塌了的扑克牌塔，叹了口气。

　　冲矢昴从书上抬起头看过来，“感冒了？”
　　“没有吧。”‘工藤新一’重新开始搭他的扑克牌架子，“只是鼻子有点痒而已，说不定是有人在惦念我。”
　　冲矢昴看着‘工藤新一’速度飞快地把扑克牌塔又搭起来，手速比普通人搭积木还快。

　　‘工藤新一’用完手里的两副扑克，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副新的，转头朝着冲矢昴粲然一笑，指间弹出一张牌晃了晃，邀请道：“冲矢先生要试试看吗？”

　　冲矢昴看着那座越搭越大的扑克牌塔。随着扑克牌塔越搭越高，只要有一丝风拂过就显得摇摇欲坠，却又很快就能稳住像是被胶水粘上了一样稳固。
　　他笑着拒绝道：“不了，我可没有这份技巧。”

　　“试试看嘛！”‘工藤新一’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冲矢先生的手很稳，不会有问题的。”

　　冲矢昴合上膝头的书，坐到‘工藤新一’对面，接过他的扑克牌摞到塔尖上。
　　扑克牌塔纹丝不动，‘工藤新一’随手在上面又加了一张，“我就说吧，冲矢先生肯定没问题的。”他看了一眼冲矢昴膝头的侦探小说，“冲矢先生有想过要做侦探吗？”

　　冲矢昴不动声色地说：“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职业。”
　　“工科啊……”‘工藤新一’想想每天泡在阿笠博士那里的感觉，“那些小实验还挺有趣的，但要是让我长时间泡在实验室，我可受不了。”
　　冲矢昴问：“工藤君想要换个职业吗？”
　　“我这个年纪定下来还太早了。”‘工藤新一’轻描淡写地说，“大学选专业之前再考虑这个也不迟。”
　　冲矢昴说：“工藤君的话，不管学什么专业，警视厅都会很欢迎你去就职的。”
　　“警视厅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工藤新一’有些困扰地笑了，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受之有愧啊。”
　　冲矢昴有点微妙地笑了一下，“工藤君实至名归。”
　　“冲矢先生再夸我，我就要脸红了。”‘工藤新一’活泼地给了他一个wink。

　　冲矢昴好奇地问呢：“今天破案的感觉怎么样？”
　　‘工藤新一’的表情有点微妙，“……还好，虽然破案很简单，但是看到尸体让人实在愉快不起来。”

　　他这么说着。
　　冲矢昴看着‘工藤新一’眼中浮现的烦恼之色，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逛街的时候遇到这种事的确是让人烦恼。”
　　柯南君的运气好像的确是有点问题。

　　‘工藤新一’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看着他，“那我可以多吃一个巧克力蛋糕吗？”

　　“恐怕不行。”冲矢昴故意看了一眼时间，如此回答。
　　‘工藤新一’遗憾地叹了口气，把面前的扑克牌塔吹散。花色各异的扑克牌散落一桌，他伸手在桌面上一抹，散落着的扑克牌整整齐齐地叠成一摞，乖乖躺在他的掌心。

　　冲矢昴看着他的动作，“工藤君将来有做魔术师的打算吗？”

　　“魔术吗？”‘工藤新一’把玩着扑克牌，混在一起的扑克牌接连不断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弧度，很快就重新分成了两副。
　　他单手托腮，看着面前的两副扑克牌，“冲矢先生觉得我适合做魔术师吗？”

　　“工藤君的手指很灵活。”冲矢昴说，以及没有在表演却依旧炫目的气场，他毫不怀疑怪盗基德是怎么吸引人们的视线的。

　　‘工藤新一’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修长、灵活，正如冲矢昴所说，一双魔术师的手。
　　他微笑，“我会考虑冲矢先生的建议的。”

　　冲矢昴看着起身的‘工藤新一’，平静地说：“晚安，工藤君。”
　　“晚安，冲矢先生。”‘工藤新一’朝他笑了一下，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腰背挺直拉出一条优雅的弧线。他看了一眼冲矢昴杯子里的咖啡，关心地说：“您也早些休息吧。随便说，成年人都这么双标吗？”

　　调皮的孩子朝他眨了眨眼睛，佯装生气地鼓起了脸颊。冲矢昴微笑着端起咖啡杯，大大方方地朝着‘工藤新一’示意，然后抿了一口。
　　是的，成年的大人就是可以这么双标，要求未成年高中生不能多吃巧克力蛋糕还得早睡，但是自己可以多喝咖啡还熬夜。

　　“听说经常熬夜会很容易秃顶。”‘工藤新一’意有所指地看了冲矢昴的发顶一眼，假惺惺地关怀道，“冲矢先生的发色不好买假发呢！”

　　有一半英国血统的冲矢·赤井秀一·昴：……
　　“好在我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困扰。”他不动声色地说，不由得回忆起自己的发际线，应该没有后退。嗯，他还不到四十岁，还有时间。
　　冲矢昴镇定地端起咖啡杯，又抿了一口。

　　双重意义上披着工藤新一外衣的怪盗先生笑嘻嘻退场，没有给冲矢昴找回场子的机会。冲矢昴睁开眼睛，一双和世良真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绿眸静静地注视着窗外。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显示有新的讯息到来。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短信，拨了电话回去，用含笑的嗓音说：“柯南君，这么晚还不睡容易秃头。”

　　电话另一边的江户川柯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虚地说：“应该不会吧。”
　　他熬夜的时间很多也不差这么一天了。爸爸写稿经常熬夜也没见他秃头啊！

　　冲矢昴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柯南君？”
　　江户川柯南问：“新一哥哥还好吗？”
　　冲矢昴说：“工藤君看起来对自己的就业选择产生了一些疑问。”

　　“……啊，不奇怪，毕竟是他。”江户川柯南低低地说，声音低得冲矢昴也只能勉强听到。
　　让怪盗基德一直认为自己是‘工藤新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对方自己能产生怀疑也好，说不定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

　　冲矢昴提醒道：“柯南君？”
　　“新一哥哥现在还在失忆中嘛，有动摇也很正常。”江户川柯南清了清嗓子，不以为意地开玩笑道，“反正还没到大学选专业的时间呢！”

　　这就是高中生的思维吗？年轻人啊……
　　冲矢昴饶有兴致地重复道：“工藤君的话，不管学什么专业，警视厅都会很欢迎他去就职的。”

　　“是啊。”江户川柯南坦然地说，“不过比起警察，新一哥哥还是更想做侦探吧。”
　　这点不管是他还是基德都是一样的吧，怪盗基德做警察也太奇怪了！

　　冲矢昴问：“柯南君，你联系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户川柯南隐晦地问：“冲矢先生，最近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吗？”
　　冲矢昴沉声反问：“你发现什么了吗，Boy？”
　　江户川柯南闭上眼睛，楼下咖啡厅金发服务生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安室先生最近有点过于关注我了。”

　　如果没有怪盗基德失忆这个突发事件，也许他不会发现安室透最近对他的关注。安室先生在他心里已经是可以信任的盟友了。但是‘工藤新一’的出现让江户川柯南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这个时候安室透的行为就很显眼了。
　　但是，江户川柯南困扰地皱起眉，安室先生的目标似乎不是‘工藤新一’，而是他——江户川柯南的行踪。
　　为什么？就算江户川柯南表现得比普通孩子聪明，但两个人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才来调查他也太晚了吧？
　　江户川柯南最近也没有额外做什么出风头的事啊！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照亮了他脸上慎重的神情。

　　同一抹月光之下，‘工藤新一’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高悬天空的月亮。
　　今晚是月圆之夜，玉盘一样的月亮挂在空中，亘古不变。高高在上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平等地洒下银辉。

　　‘工藤新一’回忆着今天白天遇到的案件，地面上的鲜血和尸体，证人悲痛的泪水、犯人悔恨的痛哭……
　　能够找出真相使死者安息令人欣慰，寻找真相对于他来说似乎也并不困难，但是，他不喜欢。他更喜欢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工作。
　　‘工藤新一’回想着自己搜集到的资料中的‘高中生侦探’、‘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平成的福尔摩斯’的称号，他真的曾经那么热爱侦探这份职业吗？

　　这个问题就像是冲矢昴一位东京大学工科生手上为什么有枪茧一样令人困惑。看起来和世良真纯素不相识的冲矢昴为什么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都不算什么疑问了。
　　毕竟人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