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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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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作为一个一年级新生，罗克珊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和交友情况实在丰富多彩，让她目不暇接却乐在其中。
问题是或许有点儿过于丰富多彩。
罗克珊正趴在公共休息室的木桌上给柯林斯夫妇写信，托尼也呆在上面，不过它并不像那些总爱阻止人类做他们手头上事情的猫咪一样来打扰她，而是专心致志地用爪子钩弄阿米莉亚学习编织用剩的一团毛线球。
十月已经变得柔软的阳光大片地从低矮的圆形窗户洒进来，令人昏昏欲睡，窗外是摇动的青草和蒲公英球，窗边一把松软的扶手椅上，本在认真照参考书学习钩针手法的阿米莉亚已经不知不觉阖上双眼，呼吸变得轻盈而缓慢。
罗克珊不自觉地用手指卷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她斟酌语句，努力把那些在父母看来可能过于惊险或过于不那么墨守成规的事件从笔下挑出来——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当你其中的一半朋友都在格兰芬多的时候。
“我已经习惯霍格沃茨的生活啦！我们的变形课教授居然能把自己变成一只优雅漂亮的狸花猫，希望我以后也能学会这种魔法。”罗克珊用自己出墨最顺滑的一只羽毛笔唰唰地写着，天知道她在看到麦格在她面前大变小猫的时候有多兴奋。
反过来大概就不太美好了，她非常可能禁不住诱惑用小鱼干投喂，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变成麦格教授……
罗克珊打了个冷颤，她晃晃脑袋试图把这个可怕的设想从里面赶走。
她继续写道：
“目前的草药课很简单，不过我最喜欢的教授就是草药课教授斯普劳特，我甚至上次在第三温室遥遥地看到了疙瘩藤荚果，似乎还有黑根草？
魔药和魔咒也很有趣，我做得很好，或许圣诞节回家爸爸可以教我一些不一样的魔咒。”
柯林斯先生自己有不少常用的、霍格沃茨的课上教不到的小魔咒和魔药配方，后者有部分是他本人发明的，而更多是在他的上学时代流行在学生们之间，各自由不同的学生们创造的。
罗克珊刚拿到魔杖的那段时间曾央求过爸爸教她一些，但总以年纪还小的理由被拒绝。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她知道那些经过层层青少年淘选后流行起来的魔咒有多有趣。
曾缠着柯林斯先生教过她一个能变出闪着金粉的小精灵让它唱歌的咒语（完全无害），罗克珊十分希望能尽早学会更多。
她一笔带过了其他的课程，尤其是魔法史，罗克珊相信听过宾斯讲课的柯林斯先生能理解她，但更严格的柯林斯夫人大概不会，所以她使用了所有孩子都无师自通的一招：报喜不报忧。
“我有交到很多朋友！上封信里提到的阿米莉亚和凯瑟琳，我们常常一起去图书馆，上周末还去了黑湖边野餐。
还有我的格兰芬多朋友们，莱姆斯、詹姆和西里斯，他们总是有新奇的点子，我们一起学会了不少魔咒，而且都很擅长变形术，最近我们对炼金术感兴趣，如果爸爸有什么好建议，可以在回信里告诉我们。（一个爱心）”
这段话写得十分中肯，罗克珊眨眨眼睛，用羽毛笔挠挠自己的脸颊。
而且——她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个调皮的微笑，在一个月的皮皮鬼打击活动下，他们几个几乎变成了好好学生，偶尔的恶作剧和捣蛋可以忽略不计，詹姆和西里斯那些让教授们头疼的“新奇想法”不再是冥顽不灵而是颇有个性。
第一次挺身而出阻止在一群小獾们头顶抛墨水瓶吓唬他们的皮皮鬼，狠狠给了他几个恶作剧咒语让他落荒而逃之后，斯普劳特教授特意在草药课上表扬了他们：“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格兰芬多加十分，为你们的勇敢和乐于助人！”
当时两个乐于惹是生非而经常扣分的男孩表情十分精彩，尤其是他们还被包围在一群为他们鼓掌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里，还有正在心照不宣地偷笑的莱姆斯和罗克珊。
不过下一次，詹姆和西里斯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们笑嘻嘻地接受了赞美和表扬，还试图拉莱姆斯下水：“刚刚那个漂亮的定身咒就是莱姆斯发射的，教授您应该给他加分呀！”
莱姆斯当时无助地捂住了脸。
尽管频繁的夜游次数并没有减少，他们却一次都没有被抓到过，莱姆斯也被拉着参加了几次，他绝对不抗拒这项刺激的活动，罗克珊某次在厨房门口撞到披着隐形衣从里面出来的三个家伙之后，对莱姆斯心有灵犀地挑了挑眉。
他回给她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里面有掩藏不住的快乐。
詹姆曾想拉罗克珊入伙，她和旁边写论文的凯瑟琳立刻一起反驳出声。
“我不认为你们那件衣服能罩住四个人，而且我也不想牺牲大部分睡眠时间探索密道，那样第二天我会觉得每个教授都是宾斯。”罗克珊摇摇头，同时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点下最后一个句号。
“波特，她已经花很多时间陪你们做那些所谓的学术活动了，你甚至还要占据她的夜晚空闲？想都别想。”凯瑟琳不客气地说，同时丢给面前头发总是乱糟糟的波特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
“而且……”正走过来的阿米莉亚用书点了点他的肩膀，“你坐的是我的座位，波特。”
“女孩们……”詹姆嘀咕了一句，灰溜溜地撤退。
莱姆斯其实已经劝退过他了，只是詹姆不信这个邪，怎么有人能拒绝一场惊险刺激的夜游？
当然有，尤其是最多夜游范围不超过厨房的赫奇帕奇和感到与好友学习时间被不法手段占据的拉文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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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奇帕奇的同学都非常好相处，我喜欢和他们一起上课！大家都友善而有耐心，威尔甚至肯花一整个下午跟我去和拉文克劳们一起研究一种魔药的控制变量实验……”
威尔已经成为了她的固定魔药课搭档，尽管这个男孩好像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都更腼腆，但他们相处得不错，唯一有问题的是在第一节魔药课后，他就再也不愿意搅拌坩埚了，而是宁愿做更多繁琐的准备材料的活。
那天威尔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一直死死盯着面前的坩埚，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罗克珊觉得他看起来是想一口把面前的竖发药剂喝光。
“OK.”她发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很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用那种亮晶晶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她，让罗克珊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魔药之神。
罗克珊挺熟悉这种眼神，每次她想找妈妈撒娇吃点心的时候会习惯性发射。
“考试的时候还是需要你自己来操作坩埚，你最好早点克服这个问题哦。”她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威尔站在旁边用力点头。
罗克珊不愿对威尔的要求有过多探究欲，而且她太忙了，不仅要继续研究双面镜（他们商量决定了镜子的名称，尽管还没能成功制作），跟凯瑟琳和阿米莉亚一起在图书馆学习和进行一些女孩们的活动，还要支持朋友们打击皮皮鬼的事业。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她当然记得，在她的魔法日历上标红了每个月满月的时间。
“莱姆斯第一次在霍格沃茨度过满月十分成功！他安全地在棚屋经历了那个夜晚，用的请假理由还是我帮他想的：家里的兔子去世了。”
罗克珊笔尖不停，愉快地继续写：
“莱姆斯这次身上的抓伤少了一些！庞弗雷夫人认为这或许和他在霍格沃茨交到了更多同龄朋友有关，总之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我想莱姆斯已经告诉卢平夫人了，但我还是要在信里提一遍！衷心希望他下次满月时能受到更少的痛苦。”
不过，罗克珊第二天提着巧克力麦芬蛋糕去校医院看望他时，脸色苍白的莱姆斯看上去有些迷茫，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萝茜……”他挣扎地问，“我或许不该隐瞒我的身份和詹姆他们交朋友……是吗？”
莱姆斯不知道他到底希望罗克珊回答什么。
因为她是晚上偷偷过来的，此刻校医院里空荡荡静悄悄，只能听到窗外叶子们挤挤挨挨的相互碰撞声。
月光被帘子挡住一半，轻纱一样罩在罗克珊身上，她的发梢柔柔地拢着一圈银白，垂下眼睫专注地看着他，眼波宛如沉静的湖，他突然的问题引起了涟漪。
莱姆斯情不自禁地抛出这个从开学初就一直感到困扰的问题——
罗克珊愿意保守这个秘密，可是决计瞒不过那两个朝夕相处又聪明绝顶的朋友。
他不自觉地沉浸在四人一起相处的日常里，可是这份友谊从一开始就建立在隐瞒和欺骗之上，他却不知感恩地想要继续延长这场终究会碎裂的梦，以一个对所有人都有生命威胁的身份，这样做……
“停。”
莱姆斯的思绪唐突地被打断了。
罗克珊注视着她已经认识了六年的朋友越来越灰败的脸色和眼里逐渐消灭的光，赶紧出声喊停了他的自怨自艾。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所以我原谅在褪黑素的影响下你感到自我怀疑。”
她侧了侧脑袋，把巧克力麦芬蛋糕塞到他怀里，“先吃点甜的吧，不管你会不会胖。”她狡黠地说。
莱姆斯愣愣地接过来，她注意到他手上新添的伤痕，心里又给了那个该死的叫格雷伯克的始作俑者几万遍粉身碎骨。
“听我说——首先，”她用魔杖敲敲床沿，“我认知里的詹姆和西里斯，绝对不会因为你满月会变得麻烦点就对你不理不睬（“不是一点点”莱姆斯轻声反驳），就像我一样，说不定他们还会觉得很有趣。”
“而且——你的隐瞒，是一种合理性虚伪。”罗克珊搬出从书上学到的词（其实她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莱姆斯怀疑的眼神，硬撑着继续说：“一种善意的谎言，邓布利多明明都要求你隐瞒了，他既然邀请你来霍格沃茨，又怎么会不让你交朋友？”
看出莱姆斯态度松动，她心下稍稍安定，转身倒了些戈迪根茶润了润嗓子。
“谢谢你，萝茜。”
最近怎么总是被人道谢，不过话疗似乎效果还不错？罗克珊心想。
“其实你的压力比我更大，要帮我一起隐瞒秘密，和我一起欺骗朋友们，这一定很辛苦……对不起……”
莱姆斯柔软的棕发搭在额前，声音轻得快要消散在夜风里。
“Well,”她背着手往窗台走了两步， “我们认识六年了诶，莱姆斯。”
莱姆斯看着她轻巧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全身沐浴在月光下，睫毛被染成银白，连嘴角的酒窝也盛着一盏月亮。
他听见她说：“我完全出于自愿保守你的秘密，并且发自内心地认为这并不代表什么，莱姆斯，否则爸爸怎么会允许我们交朋友？”
“如果有一天，你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了，而那个人用有色眼镜看待你，他不配做你的朋友，也不会是我的。”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罗克珊眼睁睁地看着他猛地把头转了过去。
“难道你要哭出来了，莱米？”她试探了一下，得到了有点闷闷的“No.”
“其实开学之前就应该告诉你了，但我以为你肯定明白的，”她摸摸鼻子，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
“好吧，好吧，还有最后一件事。”她小声说，决定让这场羞耻又温情的谈话永远结束在今晚。
“保守你的秘密只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其他人的脆弱心灵，或许有点自私，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过了静悄悄的一分钟。
“我明白了。”同样小声的回应。
“好吧，”罗克珊松了口气，“——为了防止你半夜睡不着继续产生没用的消极情绪，让我变个魔法。”
她挥挥魔杖变出了闪着金粉的小精灵，它飞到莱姆斯的床头开始唱起晚安曲。
“我还没学好闭耳塞听，这个需要你来施了，魔咒大师。”罗克珊丢下最后一句话，赶紧离开了校医院。
太肉麻了！她不需要摸都知道自己脸颊在发烫。
根本不适合袒露心迹，也习惯于把自己的想法憋在心里的罗克珊甚至没有勇气再回想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她丢下羽毛笔，把这封已经写得很长的信匆匆卷好，准备一会儿让摩卡帮忙送回家，托尼圆溜溜的猫眼盯着罗克珊泛红的耳垂，“喵”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莱姆斯最后沉默地施了一个闭耳塞听，把那只金色的小精灵放在枕头边，沉沉地做了一个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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