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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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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奔腾，硝烟四起。
红白两军纵横厮杀，红蓝阵法冲破天际。
卿思抬手挡住不弃的眼睛，看着战场上的一幕幕，一双透着茫然的眼眸渐渐带着清明。
不弃想掰开他的手，但也知道画面中血雨腥风，不是他一个小孩可以看的。
既然是父亲的要求，他应该听话。
这个世上，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但必须要听父亲的话……
龙月虚境中的画面，在身穿战袍的卿思跟着青旭跳下断崖而更替，紧接着的是荒芜谷的一幕幕。
记忆戛然而止，在卿思对扬曦隐瞒琉璃心丢失真相那一幕。
在龙神殿的每一幕，他无法在龙月虚境中感知到。
因为，那只属于他的一抹分身的记忆，如今那分身已经灰飞烟灭。
回到殿中，不弃有些昏头转向，但依旧紧紧拽着卿思的袖口不愿松手。
卿思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再将不弃之前对自己讲述的那些事情一一联系起来，在脑海里勉强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如此看来，自己历的劫难，是这世间最难揣摩透的情劫。
只是，虽说是分身在历劫，但也是因为那一战他明奇妙对敌军的首领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导致。
荒谬，荒唐。
这是卿思反应过来的第一判断。
当初的他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居然会对龙族中人动情爱之心？
就因为他在对打时救了自己一命？
现在的卿思毕竟已经断情绝爱，自然无法理解最初自己的心境。
“也就是说，我真的是那些仙娥们嘴中议论纷纷的前龙神妃，阿弃也真是我舍命保下来的孩子。”卿思艰难地认可了几件真相。
青旭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合适。
“如果你想看百年前你在龙神殿的过往，我可以再带你进我记忆的龙月虚境……但那些记忆会让你没法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生活，我不想让过往的一切扰了你现在的幸福和安宁……”
卿思冷冷看着他，正要毫不客气回怼几句，余光看到躲在自己臂弯中的小家伙，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既然是不好的记忆，那我没必要去看，省得自己气到自己，我可是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对你这种男人动心……”卿思的语气，尽是淡若凉龙的疏离。
毕竟他早忘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经历，所以对眼前这个男人自有的，只是淡漠。
“那……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青旭小心翼翼问道。
他想过卿思在知道真相后，会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未曾想到，他居然像个置身事外者般，毫不在乎。
“这有何打算？不过是一场劫难而已，阿弃若想跟我，那跟我便是，以后跟你龙神毫无瓜葛。”卿思的话，是青旭之前想过的最糟糕的可能。
“不弃毕竟是我们两人的孩子，怎么能毫无瓜葛……”他涩声道。
卿思冷嗤一声：“当初你手捏阿弃的护身灵蛋时，似乎骂过他是孽种吧？”
不弃一五一十告诉他的事，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自己对这孩子没有什么父爱泛滥一说，但投缘的感情从第一眼就注定，如今又有了父子的名分，自然是要极其护短的。
“阿弃不想生活在龙神殿，他说着这里只有痛苦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而言……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差不多大白，
那我便带着阿弃回雀族认祖归宗，往后你跟你那新龙神妃生个七八十个都随意。”
卿思说着，紧紧拉住不弃的手，然后定睛看着他：“阿弃，你是走是留？”
他还是将决定权给到小家伙。
不弃眼睛都未眨一下，直接欢呼：“我当然要跟父亲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卿思挑了挑眉，无视一旁痛苦到不能自己的男人，拉着不弃就往外走。
不弃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青旭：“爹爹，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父亲不追究你犯过的错，但我依旧恨你，以后你好自为之。”
两人正要走，青旭却一个健步冲到了最前面，拦住了去路。
“还有一样东西，我需要物归原主。”他对卿思说道。
“什么？”卿思还想赶紧回去找扬曦那老孔雀问清一些情况，不耐烦看着他。
“你的命珠。”青旭抿了抿薄唇，自胸口幻出一道淡蓝光束，里面隐隐包裹着一颗橙红色的小圆珠。
那是卿思的命珠，自百年前从炎岚体内分离出来，他便一直韵养在自己的胸口。
他是龙神，但卿思的命珠却是火体，龙火历来不容，他这般将卿思的命珠养在自己的胸口百年，无非就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折磨。
当然，在他看来还是种补偿和安慰。
“还给你。”青旭递了过去，但卿思没有伸手接。
他看着那橙红珠子，被一层淡蓝色的灵力包裹，红蓝交错，奇特却又刺目。
“这不是我的。”卿思冷漠说道，“那抹分身不过是我用千年修为炼化而成，他已经完成使命飞灰湮灭，
他的命珠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处……不过你说物归原主，我倒是想将我的五彩琉璃心要回来，只可惜，被你的人给毁了。”
青旭痛楚的眼眸涌上数不尽的忏悔和愧疚，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冷漠是如此的伤人。
他以为的补偿，在他眼里不屑一顾。
“但毕竟也事雀族之物，若你还愿意放在我这里，我自然会好好珍藏……”青旭知道自己说这样一番话极其不要脸，但他在卿思这里已经没有脸面一说了。
他的话刚停顿下来，卿思便一把拿过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命珠，收入自己的宽松袖袍中。
但那命珠却在刚触及他身躯之际，直直钻了进去，让他周身都泛起了一层蓝红交错的光晕。
“呲——”卿思痛苦地抱头弓起身子。
不弃吓坏了，站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你别吓阿弃……”
青旭也未料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他只是想将命珠还给他而已。
毕竟当初是他强行从卿思手中夺走，若是一直不归还，那他的错误就一直没有终结。
“卿思……”
他有些慌张地想用自己的灵力帮他缓解疼痛，但似乎是在雪上加霜，卿思痛得更厉害，甚至整个身躯都在人形和孔雀形中转换不停。
“都怪你，都怪你！父亲要是受伤了，我这辈子要跟整个龙族为敌！”不弃嘶声大吼，看向青旭的眼神皆是满满的恨意。
卿思痛得大汗淋漓，最终晕了过去。
青旭一把将他抱起回到听雨阁，轻若薄纸的身子让他小心无比，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弄伤了他。
他命人将龙神殿中上等的安神丸拿了过来，让卿思服下。
这般止住他的头痛，应该会稍稍好转吧。
不弃坐在床尾，焦急看着，一双眼睛浸满了泪龙却固执没有落下来。
他是男子汉，要快快长大，更加强壮，这样才能保护父亲，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一夜时间。
卿思的脑子昏昏沉沉。
一直以来，他以为那颗命珠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却没想到那也是自己真身之躯中，那颗命珠中的一个细小组成部分。
历劫之身是真身分化出去的，那命珠也是真身之躯的命珠剥离出去的。
这般归位，那段苦涩卑微的前尘记忆，尽数回到了卿思的脑海中。
他用了一夜时间，再次设身处地的过了一遍历劫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