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如约而至》柒念鱼

4、第四章

　　第四章

　　于染染用了几分钟收齐了作业，抱着一摞书走到办公室。

　　现在刚下第三节课，办公室里熙熙攘攘，不少老师都上完了课，正批着各科课代表收上来的作业。

　　数学老师的办公桌在整个办公室的角落，周围还有好几个学生围在他桌子的周围。

　　于染染快走几步，嘴里念叨“借过”，挤开周围的学生，把作业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

　　“都齐了吗？”数学老师问。

　　于染染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都齐了，老师。”

　　“嗯，你等一下。”数学老师点了点头，随后用手拨开桌子上乱糟糟的卷子，从里面巴拉了一会找到一张空白的卷子递给于染染，“你回去把这份卷子做了吧，检测一下你这个假期在家里学习的情况。”

　　“好，谢谢老师。”于染染伸手接过卷子，也没管身边的人。

　　“嗯，你回去吧。”数学老师摆了摆手，“我还要和这几个小子谈谈话。”

　　于染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顺便打量了一下这里站着的几个男孩。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大汗淋漓，一看就是刚打完球就被老师叫过来的。

　　其中两个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征，倒是有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留着短寸头，鼻梁高挺，长得倒是蛮帅。

　　看到于染染看他们，还挑了挑眉作为回应。

　　于染染对他微笑了一下算作为回应。

　　正要迈步离开，数学老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于染染，等一下。”

　　听到老师唤她，于染染立马就回过身子来：“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你去帮我把三班的冯弋叫过来。”数学老师道。

　　于染染浅浅的“哦”了一声，装作毫不在意向着三班走去。

　　不过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幸亏数学老师没看到。

　　于染染觉得心里好像要有什么蹦出来一样，让她的心变得欢欣又雀跃，像要变成小鸟一样飞向高空。

　　于染染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朝着三班的方向走去。

　　到了三班门口，于染染探头探脑向里面瞟了几眼，没看到冯弋她又拽住一个要出教室的学生，声音有些娇羞：“同学，你们班冯弋在不在呀？”

　　那个学生回头看了眼：“不在。”

　　于染染放开了他，有些失望：“好，谢谢啊同学。”

　　她现在有点局促不安，不知道到底是该在这儿等着还是该拜托一下他们班同学转告他。

　　正当于染染相当纠结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异常清冷却又能解她心结的声音：“你找我？”

　　于染染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数学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好，谢谢。”冯弋点了点头。

　　正巧这时候刚刚在办公室里那个高大的男孩也回来了，他朝冯弋招了招手：“冯弋，李头找你。”

　　冯弋应了声，随后拿着水杯仰头灌了几口水。

　　他喝水的幅度很大，几缕水流随着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流到了脖子，在喉结处停留了一下，又流向更深处。

　　喉结顺着他喝水的动作上下移动，于染染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双喉结，真性感！”于染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他喝完了水，用那只拿水杯的手擦了擦嘴，拧上瓶盖后又把水杯塞进那个男孩手里：“周扬，帮我拿回去。”

　　“好，”周扬应道，乐呵呵地看到还在他们班门口的于染染，“还没走呢？”

　　于染染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冯弋倒是破天荒地开了口：“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于染染慌忙解释，那股在别人的注视下跟冯弋说话的结巴劲又来了，“就刚刚在办公室里见过。”

　　冯弋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转头就往办公室去了。

　　冯弋走了，于染染也不再停留，跟周扬打了声招呼也回了班。

　　就留周扬一人和大傻子一样在三班门口挠头。

　　总感觉怪怪的。

　　回了班，于染染还在回味冯弋喝水的样子。

　　有点勾人。

　　接下来的一下午于染染都没见到冯弋，她还特地从三班门前走来走去，甚至站在三班门口探头探脑。

　　放了学，于染染一个人悻悻地走到车站坐车回家，也没看见冯弋来这儿。

　　回了家，于染染写完了作业，吃完了饭，装模做样的坐在书桌前。

　　坐的端端正正，腰杆挺得笔直。

　　直到于染染听到外面大门的闭门声伴着于爸于妈交谈声慢慢变远，于染染才迅速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

　　那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不过掀开第一页，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六个大字：攻略冯弋计划。

　　于染染慢吞吞地翻到第二页，随手从笔袋里捞了支笔，一笔一划地写：

　　九月二号，晴天。

　　今天见了他两次，明天的目标是让他认识到和我一起组学习小组的好处！

　　... ...

　　翌日，于染染这次特地晚了一会儿再去车站牌，不过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车站只有寥寥几个学生。

　　于染染扫了一眼就知道他没在。

　　因为他实在太显眼了。

　　183的身高、出众的外貌让他在这些学生中格外出挑。

　　于染染倒也没泄气，虽然这次没偶遇，但以后熟了不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了嘛。

　　下了第二节课后，数学老师依旧像昨天一样吆喝：“于染染，收作业。”

　　说完潇洒离去，挥一挥衣袖，连水杯都忘了拿。

　　于染染收了作业，一只手臂抱住书，另一只手揣着数学老师的杯子，七扭八歪地走到办公室。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水杯，另一只手却脱了力，四十多本书“轰”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振得全办公室的学生和老师都向这边张望。

　　数学老师倒是丝毫不在意，他拿过水杯，嘬了一口水：“昨天的卷子做完了吗？”

　　于染染大惊失色，不过也诚实的尴尬道：“还没，忘做了。”

　　“你们最后一节课不是自习吗？咱们学校新建了个自习室，你去那儿做，在你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我教个学生。”

　　于染染好奇：“谁啊老师？”

　　“就是你昨天帮我叫的那个学生。”数学老师顿了顿，“那小子数学太差了，历史政治那么好，数学那么烂，对他考大学拖太多分了。”

　　于染染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了解冯弋的机会：“老师，他那两科多少分啊？”

　　“97或96吧，很少有低的。”数学老师砸吧砸吧嘴，“听说他在之前学校是文科第一，不知道因为什么才转到咱们江大附中的。”

　　文科97...打扰了。

　　“行了，回去吧。”数学老师拿了支红笔，准备批作业，“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教教他，不过别耽误自己学习。”

　　“好。”于染染应了声，内心雀跃，恨不得现在就到第四节课。

　　第三节课英语老师拖了三分钟堂，这让本就不喜欢英语的于染染更加雪上加霜了。

　　英语老师前脚刚走，于染染就把数学试卷一把从桌洞捞了出来，直冲冲的跑向自习室。

　　她才走几步，三班门口忽然走出了一道身影。

　　是冯弋。

　　他今天穿了学校的校服，白衬衫把他的脖颈衬得格外长。

　　于染染把试卷一卷，连忙跑了几步跟上：“嘿，早上好。”

　　冯弋瞥了她一眼：“嗯。”

　　于染染没话找话：“好久不见啊冯同学。”

　　冯弋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低沉：“昨天才见过。”

　　确实是昨天才见过，不过于染染和他说话挺紧张的，倒也只能脑子里蹦出什么话就说什么。

　　于染染倒也不尴尬，很快就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转学之前是文科第一？”

　　“嗯。”一如往常的冷漠。

　　见他不愿说，于染染索性就再换话题。

　　一路上于染染小嘴叭叭个不停，也不嫌累，倒是把冯弋给气笑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去自习室呀，”于染染瞪着大眼睛，丝毫不感觉有什么不妥，“你笑起来真好看，你为什么不爱笑啊？”

　　冯弋收了笑，没答话，继续往前走。

　　于染染又乐呵乐呵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自习室，学校刚装好自习室，还没几个人知道，现在里面静悄悄的，就他们俩人。

　　冯弋挑了个靠窗的地方，他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于染染就从靠着他的位置也拉了张凳子坐下。

　　冯弋拉开拉链，从包里拿了张数学卷子，铺在桌子上。

　　又拿了个演算本和笔袋。

　　也不看于染染，自顾自的做起题来。

　　于染染看了他的卷子一眼：全是高一的基础题，只有几个中等难度的题，甚至连个难题都没有。

　　确实数学不好。

　　不过看到冯弋开始做题，于染染也不打扰他。

　　她把卷子铺开，忽然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没带笔。

　　“那个，冯弋...”于染染尴尬地求助。

　　“嗯？”冯弋抬了抬薄薄的眼皮，还带着点气。

　　她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指了指他的笔袋：“我忘带笔了。”

　　冯弋下意识就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来自习室学习不带笔，嗯？”

　　这话一出，连冯弋自己都愣了愣。

　　他对女生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话，对男生也只是浅尝辄止的调侃几句而已。

　　平时这种情况，冯弋只会话都不说把笔递过去。

　　减少不必要的聊天。

　　于染染大囧，自己确实是来学习的，只不过因为太急了就忘带了。

　　整的好像自己就专门为他来的似的。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不然自己就将就在教室做卷子了。

　　于染染想把头埋到地里去：“没有，我忘了。”

　　见小姑娘这么窘迫，冯弋心情好像忽然好了那么一点，他收齐调侃的心思，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来递给于染染：“给。”

　　于染染恍若接过珍宝，感激道：“你这些题不会的话你可以问我，我都能教你。”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僵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