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5、思念重新纠缠

　　第二天9点，鑫楠还没起床，醒来后登录游戏，看见他正自己玩着，一局接一局。
　　鑫楠在游戏里说他：“你都不喊我，生气了！”
　　“别生气啊。”他回复得还算迅速，让鑫楠有点开心。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
　　鑫楠讨厌他不等她，不叫上她，不知道抓紧剩下的相处时间一起玩。
　　“别激动，没说不喜欢。”
　　“你记得上次你说，不知道开学前还能不能看我上铂金吗？”
　　“嗯，看看你的运气嘛。”
　　“当时我说：这重要吗，我才不在意嘞，你就知道游戏。你问我：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
　　“嗯？怎么了？”
　　“我就以为你发现我喜欢你了。”
　　“没，就单纯的问你想我知道什么。”
　　“你气死我了，后来我就想，开学前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误解你已经猜到了。你说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额，现在不知道，不是说好不谈这个吗？”
　　“好嘛，那你就这样不理我嘛。”
　　“没有不理你。”
　　“我个子矮，只有一米六，你一米八太高了，以后我见着你都要仰视。”
　　“我会努力变矮的。”
　　鑫楠向他推荐日本动漫进击的巨人：“我很怕，但是看完了。”
　　“厉害。”
　　“你不怕吗？”
　　“不怕……”
　　鑫楠发了一排卡通的小猫咪吃惊的表情：“你不好奇巨人的秘密吗？里面那么有意思，还有墙外的秘密！”
　　“不是很好奇。”见鑫楠发着卡通猫咪流泪的图，他回她笑脸表情，笑得非常得意。
　　“后面故事展开的时候，我觉得挺震撼嘛，特别长。”
　　“嗯。”
　　“你不好奇墙外的世界，大鱼海棠你也不喜欢，蓝精灵你就更不喜欢了，都是我最喜欢的！”
　　“别伤心嘛，我看。”
　　晚饭后，他向鑫楠汇报日常生活：“晚上吃了牛排。”
　　“我想起，以前很多很多的□□消息，你没一个一个回，有时我秒回你，但你走得更快。”
　　“……我不能一直看□□啊，通知给关了，所以一般我发出信息就退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
　　“嗯，打游戏吗？”
　　“那你玩刘邦吧，我最近觉得你玩他很帅，突然出现，可以开大保护我！”
　　“他不强，是个辅助。”
　　“好吧，只见你很早以前打过一次，知道你不爱玩他。你爱怎样就怎样，我要睡了。”
　　“哦。”鑫楠盯着屏幕等了十分钟，见他又说，“睡着了？真厉害。”
　　“还没，骗你的。”
　　和他告白以后，鑫楠感到在他的身边更幸福了，他不会和其他女生来往，只和她说话，好像她已经小小的占有了他。这个夜晚，他们同对方分享自己知道的爱情诗词。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说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6点49分，哲南发来一个句号给鑫楠，像平常一样，示意他起来了。
　　7点54分，鑫楠才看到：“我醒了，这样早睡早起真好。”
　　“不困？”
　　“我已经睡十个小时了，起来吃饭看书。”
　　“好吧。”
　　夏天，鑫楠买了可以拿在手里的小风扇，用的时候却不小心把长头发绞进去了一点。鑫楠很烦躁地把那一部分头发剪掉，因为解不开了。
　　“我扔了许多许多头发，打结了。”鑫楠对他简单地描述这个噩耗。
　　他说她：“真笨，用个小风扇怎么弄成这样的？”
　　鑫楠隔了一小段时间没回答，他又问：“……在？”
　　“嗯，那我要出门剪头发去了，我要剪到耳朵那里。”
　　“哦，那么短？”
　　“还想拍艺术照，拍完就剪头发，我先出门去影楼啦！”
　　结果由于鑫楠在外地上大学很久没回来，不知道那趟熟悉的公交车，路线有小小的调整，坐反了，在城里多绕了一大圈。
　　哲南说她：“在自己家乡能把自己坐迷路。”
　　“嘻嘻，就当多逛一圈啦，回家的时候涵予来接我。”
　　女孩如果恋爱了，都会喜欢拍照吧，因为想给心爱的男孩看，最近她拍的照片特别多。
　　高考完那年暑假，鑫楠拍了民国风、古风和少数民族服装的艺术照。大一在学校，拍冬天戴帽子，夏天穿可爱洋装，还有梳辫子的照片。
　　“不会”和鑫楠继续开始联络时，鑫楠把头像换成自己的照片，几天换一张，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看见。
　　今天去照相馆，鑫楠想拍异域风的，需要留长头发，比如穿印度纱丽，稍稍性感一点也好看。
　　鑫楠选了两套衣服，孔雀绿和暖橙色的纱丽服，额间戴着彩色宝石坠子，有成套的耳环、手镯、发饰和项链。鑫楠没有耳洞，用小胶带将耳环粘在耳后，长发梳成辫子，薄刘海垂在额前。
　　这两套纱丽各有一条半身长裙，上身穿的很少，不能穿内衣，只能用胸贴。还有衔接半身裙的部分，搭在一边肩上，整体颜色很鲜艳，包括粉红色和天蓝色。
　　店里造型师帮鑫楠化了精致的妆容，摄影师教她拍摄时如何摆姿势，在应景的道具布置中拍摄。
　　涵予来陪鑫楠，直说她真漂亮，而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哲南，一心想给心上人看。正式照片要等一个星期，鑫楠便先给哲南看他们用手机拍的。
　　拍完艺术照，时间已是下午，中午她和涵予在拍摄的地方吃过外卖中餐，她们接着去理发店，鑫楠要剪短头发了。
　　在剪去长发前，似乎理发师都会再三询问客人：“确定要剪吗？真的舍得吗？”
　　鑫楠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在不同的理发店，不同的理发师都这样问。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把头发剪到很短，一天一天头发变长，直到下一个初夏，就是哲南回来的时候。变回短发，是一种等他的方式，她的头发会像长长的思念一样，重新纠缠。
　　“我看看。”他说想要看鑫楠留这么短的头发是什么样，鑫楠于是发自拍给他。
　　“这下穿裙子都不漂亮了，不过你放心，未来一年里没有男孩子愿意搭理我。等我的头发长长，你就考完了。”
　　隔了半晌，见他没反应，鑫楠问：“怎么啦，你觉得不好看吗？”
　　“没。”
　　“那你怎么了，感动吗？”
　　“肯定啊，我又不是铁做的。”
　　他好像理解到了她剪短头发的意思，鑫楠感到有一点害羞。
　　取艺术照那天，鑫楠对哲南说：“我取完照片回来就下雨了，大雨。”
　　“你那里真好，我们这里都热死了。报了两周的辅导班，大太阳还上课。”
　　“你这么忙呀。”
　　“要去吃饭了，等下聊。”
　　午饭时，鑫楠在家煮白粥，还尝试煮面条，煎鸡蛋，胡乱放入调味料，勉强吃完。
　　“取的照片有24张，看吗？”
　　“看啊。”
　　其实不管他说什么，鑫楠都会发给他那些电子照片的。
　　“有几张看起来有点黑，我皮肤不算很白。”
　　“哈哈哈，感觉你不黑啊，可能是我太黑了。”
　　“男孩子不用白。”
　　“哇，好人呐，虽然我也那么觉得，反正当兵黑是早晚的事。”
　　“就是嘛。”
　　“你很喜欢拍照吗？”
　　“嗯！”
　　鑫楠想着：我是喜欢拍给你看呀！
　　晚上，鑫楠收到陌生人的加好友申请，看见资料信息是山东。
　　鑫楠截了屏去问哲南：“这个人你认识不？”
　　“别加他，认识，同学，天天搭讪女孩子，长得蛮酷。”
　　“不会同意的，都是因为李泽，他说想看看，我就发给他了，结果他发到他的空间。”
　　“额，让他撤了，你别随便给男生发照片。”
　　“问过你，你说你们关系还行呀。”
　　但后来李泽没有撤那些照片，哲南让她删掉李泽：“去删了。”
　　“为什么，我还想慢慢问他你的事。”
　　“我和他关系很一般，我的事你问他没用。听话，快点删，我说你做就行。”
　　最后鑫楠选择听他的，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
　　（后来哲南告诉鑫楠，李泽在学校问自己借过一千块钱摆拍，在打视频钓女生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从口袋里拿出钱来，以此吸引女生线下见面。很多男生都喜欢这样勾搭女生，哲南不想鑫楠被这样的人盯上，其实鑫楠不是简单就能骗走的女生。）
　　答应过他，8月7日晚上聊过之后，不能再提恋爱了，但实际上鑫楠还是会每天试探他一点。
　　“我能再问一个那方面的问题吗？虽然你说不能谈了……”
　　“……问吧。”哲南总会非常无奈地应允她提出来的要求。
　　“因为你家管得严，所以你从来不考虑恋爱吗？”
　　“大学会考虑。”
　　“你还没有那种感情，这是我不能想象的。”
　　“高三只需学习，剩下的大学都会给你。”
　　他的意思是，一年以后一定会是她吗？
　　（后来哲南说，当时这句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不是在吸引鑫楠的意思。可鑫楠却一直在自我攻略，以为哲南有意无意都是在撩拨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不影响他们相爱。）
　　“那你复读的时候，不能理女同学哦，万一遇到你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真的不会。”
　　“你走之后，我要过那么孤单的日子，觉得好怕。”
　　“别害怕，我又不会不理你。”
　　“但你没时间管我呀。”
　　“偶尔放假，我还是要管你的。”
　　“你又不喜欢我，不想和我恋爱。”
　　“没有不喜欢，没有说不想。”
　　“噢，那我明白了。”
　　有时，得到的答案让她心花怒放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
　　“想说的都说完了吗，真的全部都问好了吗，往后一年就别说了，我怕心乱。”
　　“嗯！我知道不能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