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迹》闻惟

21、21.拥抱

　　在沈坞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惨白调的病房，病房冷清，女人盖着白棉被子，很是规矩的躺在床上。

　　“沈坞？”有人喊她。

　　沈坞转过头去，见到的便是公司同事团团围住她，对于方才沈坞在电梯里晕过去的现象，几人心有余悸。

　　“是你们啊——”沈坞知道他们，这些都是她在公司里交好的同事，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忧愁，眉头紧紧皱起，沈坞不禁开口安慰：
　　“我没事。”她说：“谢谢你们，不过——”

　　其中有位和她关系交好的“交际王”陈茹南率先开口：“是有什么忙需要我们帮么？”
　　未了，她还说：“老板那你别担心，现在我们公司那，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人手，而且啊，我们还是特意给老板特批了半天假。”

　　这话的意思是，她们在这待不了多久，可以给她很大的缓冲时间。

　　沈坞刚想张口，陈茹南身边的小姐妹也跟着开口：“哦，对了——”
　　“？”沈坞疑虑的看着她。

　　“你快去看看你的手机吧！在你昏迷时，你手机一直在响，我们接了……”说到这，女孩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后脑勺。

　　沈坞这才想到有这茬，于是乎，众目睽睽下，女人一眼瞥见桌上的手机，便就伸手去拿。
　　开屏幕后，她才发现了，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秦月蓉的则是两三个，见同事告知情况后，便就叮嘱对她多加照顾。

　　而……徐雁山这边……
　　沈坞握着手机的劲也更重了些。不为什么，单是多个未接电话，足以让她心脏骤停。

　　“徐雁山打了15个未接电话”

　　他这是……知道了？沈坞心里隐隐不安，再次抬头看向同事时，她连忙微笑：“我……”

　　正要说话时——
　　正见一双倚靠在门上的手，手上戴有名贵手表，来人西装革履，气质非凡，在他喘着气时，沈坞眼神倏然一愣。

　　徐雁山？他怎么会来！按现在这情形，他不应该在公司里忙碌着么？

　　在沈坞疑虑的眼神中，几位同事指着沈坞，其中，陈茹南朝沈坞那边努了努嘴：“你是沈坞的爱人吧！快去看看吧！她精神不是太好。”
　　“好。”徐雁山点头：“谢谢你们照顾我老婆。”

　　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距离上一次割腕，已是足足一年有余，没曾想沈坞还会精神憔悴，有可能是……他陪少了。
　　见她们走后，这儿只剩沈坞和徐雁山两人。

　　沈坞将手机搁在一旁，手指不禁掐进指甲缝，换言之，她在紧张。在晕倒时，她又想起了她的存在。

　　其实，她是不是给徐雁山招来了许多祸患。那有一天，她会不会害了他？
　　徐雁山踏进病房内，在到她身边时，男人虔诚半蹲在地，眼眸深深注视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沈坞难免上了脾气：“你不是要去公司工作么？现在来看我，是不是会耽误公司进程？”
　　“不会。”徐雁山坚定摇头，见沈坞面露担忧，他解释道：“公司内有人帮着处理，现在更重要的，是你这边的情况。”

　　“我……”沈坞见徐雁山握着她的手，顿时生出了想抽回去的心思。
　　可见徐雁山在公司劳累了这么多天，眼圈周围都有淡淡的黑影，可乍一看，又有点像深化的卧蚕。

　　“握的很紧么？”徐雁山手一松：“那我松点，你好好休息。”

　　“不是。”沈坞咬着牙，声音一颤：“我是想——”
　　“我怕你离开，所以，你可以握我握的紧一点。能不能先陪我一下，和我聊聊天？”

　　好几天没陪上徐雁山，沈坞甚是想念，可这种想念又不好付诸行动。她想，他应该要有自己打拼的事业，而不是应该为她牵绊，两人羁绊太深，会产生不舍。

　　“好。”徐雁山温声问：“想问什么，我回你。”
　　沈坞说：“我想问奶奶的情况。”

　　在她不省人事的昏厥后，对于奶奶的消息，她还没有好好盘问过。
　　本以为徐雁山会一本正经的回她，却不料，他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会轮到沈坞迷惑，见徐雁山抬眸看她，那真挚的眼神，像是在告诉她，不必太过担忧。

　　“真。”她说。
　　“那好。”徐雁山倒吸一口凉气：“医生说，奶奶有排斥他人的情况，甚至很暴躁，是谁也劝不了的场景。”这惯是阿尔茨海默症的突发症状。

　　瞒不得沈坞。
　　照他意思来看，奶奶现如今已经醒了，可却出现了排斥现象，那是对她而言，很正常不过的反应。可在他们看来，这种情况很糟糕，要想治好，还不如说是痴心妄想。

　　“奶奶还念了你的名字。”徐雁山说：“可能你去了，会好一点。”
　　秦月蓉在他去探望之际，特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他不要把她奶奶不好的消息不要说出去，可他却都当做了耳旁风。

　　他想：作为她的孙女，她有权知晓这一切。

　　“你要学会接受好的，也要接受不好的，但你也别太沮丧。”徐雁山拉着她，义正言辞道：“这儿有我，要想去看奶奶，恐怕得等你出院，可眼下你的情况，我不放心。”

　　见徐雁山为她操劳过度的模样，沈坞实在不忍心，奶奶应该很好，也许，她是应该养好状态去见奶奶。
　　女人脸色白的病态，唇色偏白，与徐雁山红润的唇比上去，那还真是相形见绌。

　　“好。”她用力点头。
　　她心生抱歉，沈坞心说，她瞒了徐雁山，她还是不太放心岳父岳母，奶奶性格现如今愈发毛躁，指定要吃点苦头。

　　她还是不放心。
　　可徐雁山叫她放心。

　　也许，她要好好养病，然后好去看奶奶。

　　-

　　出院之前，徐雁山像是放下了手中的撂子，在公司内打电话禀报一切安好时，徐雁山顿时喜笑颜开，并很幼稚的笑了笑：
　　“我可以多陪陪你了！”

　　在沈坞盯着他出神时，徐雁山起身，吻上了她的唇。病房内，门是紧关着的。
　　沈坞瞪大眼睛，便见徐雁山垂着的眼眸。他在闭眼，或者说，这场吻的时间有点长，足足持续有一分钟，徐雁山才缱绻的放下她。

　　女人唇色被他吻红，可她没有恼怒，反倒是心口荡漾。

　　他说：“好想好想你。”
　　“我也是。”沈坞说。

　　在医生禀报她的状态无事后，她才得以办出院手续。一路上，徐雁山时不时都在看手机，沈坞知晓，他是在公司状况。

　　一般公司都会有个忙碌期需要过渡，一旦撑过去了，那将是万喜。徐雁山白忙之中抽出点时间来陪她，已是不易。因此，她对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她格外珍惜。

　　可徐雁山闲下来了，她倒忙起来了。
　　在接上老板的电话后，她委屈的嘟嘴：“老板催了……”

　　“啊？”徐雁山挽留道：“不留么？”
　　“嗯。”沈坞摇头。
　　“哎，我好不容易闲下去，你这又忙起来了。”徐雁山小声嘀咕着，丝毫没注意到沈坞下定决心的坚决。

　　大街上，人群来来往往，两人游到大街上，在这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刻，熙攘人群都显得格外多余。周围人群喧嚣，可沈坞的声音坚定而又柔和：
　　“徐雁山。”

　　“嗯？”徐雁山应她。

　　沈坞没再回他，嘈杂的车鸣声，小孩的叫嚣声一同夹杂着她的爱意，两人站在街丛中，树旁遮阳，艳阳高照。

　　于是乎，沈坞上前抱住了他。
　　徐雁山身体一僵，怔了半响。

　　“我们亲了那么久，都还没好好拥抱过。”
　　是啊！我想好好感受你怀里的温度，所以才想起了拥抱这么笨拙的方式，不知道徐大帅哥，能不能看出来。

　　她只抱了会，似是害羞，便又松开。
　　“那我回家，也抱你。”徐雁山也知道她在大庭广众下害羞，所以想照顾她面子。他倒无所谓。

　　“好。”女人声音缠绵。

　　她没告诉徐雁山——
　　其实，她想一直缠着徐雁山，永不放手。就算他人阻止，可她就是铁了心，想与他双向奔赴，一直一直在一起。

　　二更，放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