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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侯爷“他可伤心了” ...

  •   都说薄情帝王家,越是亲切的血缘,越是皇族的心尖刺。

      拔不掉的话,也要赶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经过这两日各种资料的收集,沈潮星发现,
      这楚贡茗是当朝王爷,皇上的兄弟,虽说前朝遗留的一个小嫔妃生的,连皇姓都没有,和当今圣上更是几乎没有血缘,但可以住在离皇宫这么近的开封,可见当今皇帝对这个王爷的危机感很弱。

      而这若有似无的危机感应该主要还归功于楚贡茗这完全不节制的私生活。

      所以就算原身楚贡茗不会回来了,自己这群莺莺燕燕也不能一下子全解散了,在他摸清楚自己作为楚贡茗的生存之道之前,立立花心人设,换个开封的长期驻留证,还是得有的。

      可惜就可惜在,人心难料瞬息万变,不在意的人忽然变成眼中钉,可能就在几个大臣的几句话之间。

      想着,沈潮星向天叹了口气,放下了毛笔,瘫在了马车上的躺椅上。

      自己一个三好大学生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啊。

      沈潮星不自觉的抠手指,一般按照套路来说,应该是自己和这个叫楚贡茗的都死了,还好死不死的一起死了。

      所以在上天的玩笑中,他这个冤种跑到了这个身体里,替楚贡茗继续活着。

      这样解释完全没有问题,也符合大部分人对于小说电视剧里的穿越的理解。

      只是有一个唯一但永恒的问题。

      那就是沈潮星是一个物理系理科计算机二手抓的纯工科专业学生,纯纯现代工业的遗物。

      刚刚那个穿越体系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有可能被理解,唯独沈潮星不行。

      他想不通啊,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在每天和物理打交道的时候陷入了玄学。

      还好这个问题太深奥,沈潮星想不明白,他暂时不打算背弃自己半辈子的物理信仰,所以也不打算继续想下去,于是沈潮星换了个思路。

      继续思考楚贡茗的死因。

      他知道自己是运气不好在火车站无差别被杀掉的,那楚贡茗呢?他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周博吓了一跳,说他之前都断气了,能醒来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还连吃了三天素以示还愿。

      那么也就是说,在他来到楚贡茗的身体里之前,楚贡茗整个身体应该是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他是自杀?还是做了什么事情被人陷害被什么人陷害?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沈潮星不想死,他可以自由选择活着。

      但是凭借沈潮星这几天对楚贡茗身边人的观察,应该是后者无疑了。

      所以没杀掉楚贡茗的人,并不是真的没杀掉他,而是成功杀掉了,但是运气不好,老天跟他开了个小玩笑,楚贡茗看起来没死而已。

      沈潮星眼前的问题,就不仅是一屋子帅哥美女投怀送抱而坐怀不乱坚守本心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面对一个暗地里想要杀掉自己,并且成功杀掉过自己的人,而要避开陷阱活下来的问题。

      而且更糟糕的是,正如前面所提的,皇族之间无亲缘,手足之情都可磨灭,他这个青梅竹马还没什么血缘的弟弟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如果要搞死他的人是圣上,那他此次面圣,要解决的就不止是西平小侯爷的感情烦恼这么简单了。

      他的计划是,先在圣上面前装装傻,如果圣上确实对他起了杀心,他也能稍微博点同情,让那人先不着急下手,毕竟圣心如山风,今日刮南风,明日便可能刮北风,只要有时间,就有机会主导风向。

      但如果圣上对他并没有杀心,那沈潮星便会轻松很多,毕竟自己作为皇子,只要把前几日遭受陷害的事情添油加醋的通报官家,自会有人调查这件事,自己再在官家面前多晃悠几圈,身边的保护也许会多很多,再加上他自己多加提防,死亡率也能直线下降。

      “嘶,多好的计划啊”想到这里,沈潮星忽然觉得脑子好痛,比学电子电路的时候还痛,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场笑话,但是现在
      “这简直是直接从喜剧跳到了悬疑啊!”

      不对。

      按照楚贡茗目前的人设来说。

      是从三级片跳到了悬疑。

      “王爷”

      就在沈潮星头痛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汴京的街上没有商铺云集,没有坊市限制,到处都是平民商户,皇家的马车走的很低调,但却很快。

      “皇宫到了”周宇行抱着剑站在马车前,等着沈潮星出来。

      “儿子!”谁知沈潮星忽然从马车里探出头,兴奋的朝他喊道“你搁这装什么b呢,还抱了个剑!”

      周宇行有点意外,楚贡茗有儿子了,虽然合理,但没听说过啊,想着,周宇行回头看了眼。

      嘶,身后空空如也。

      “啪”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的沈潮星朝着周宇行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周宇行:???

      沈潮星:“怎么了,不认识了?”

      从来没有被碰过屁股的周宇行:!!

      认识谁?楚贡茗他什么意思?

      自己虽然是被他在西南捡回来的,但是也不至于啊,他已经饥不择食成这样了吗?

      “怎么不说话啊,快说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来的,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敌暗我明,单枪匹马呢!你可以啊现在,你哪来的渠道,找这么多群演。”

      沈潮星自顾自的说着,深深吸了口气,揽着周宇行就往皇宫里走,结果周宇行一身肌肉,个子也高,让他觉得揽着格外不舒服,于是放下手换并肩而行。

      “不是哥们你整这个,挺真呐!”沈潮星越说越兴奋,虽然有种准备了半天忽然被取消考试的感觉,但是作为考试十级恐惧症患者,只要能不考,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沈潮星想着,又深呼吸了一下,头顿时不痛了,这边摸摸城墙,那边扯扯周宇行的衣服,活泼开朗的不行,内向的周宇行根本就插不上一句话。

      “诶,你说说你,这几天,锻炼啦?”沈潮星笑着,又拍了下周宇行的胸肌,坚硬的手感让他感觉到不真实。

      诶,周蕴蕴的胸肌有这么大吗?

      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忽然出现在沈潮星脑子里。

      他习惯性地低头侧眼看旁边的周宇行,竟然只见那人的肩膀,沈潮星随之抬头,发现周宇行与他一般高,他可以正好平视他,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觉松开了握着周宇行衣服的手。

      周蕴蕴有这么高?
      “长高了?”沈潮星笑笑,看向周宇行。

      那人眉眼偏伶俐,眉骨不高,此时此刻,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看一个没穿衣服的傻子。

      看起来娘娘的,明明和周蕴蕴一模一样啊。

      “没有。”周宇行有点懒得理他,但毕竟那人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子,于是扭过头去,冷冷道。

      沈潮星在心里打鼓,经过了昨天的经历,他已经可以很轻易的接受有人跟他一起穿越的事情了,但与此同时,他好像也也不是不能接受,有人长得一样,但是却不是一个人这个事情……
      而且好像,沈潮星又看了眼周宇行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想到,两个人长得也不是很像。

      “你…不会…不是,周蕴蕴,吧”沈潮星试探的又戳了戳周宇行的胸肌,问道。

      “我?”周宇行终于开口,他是楚贡茗小时候捡来的侍卫,向来不和楚贡茗讲什么礼数,一只手指指着自己问道“周蕴蕴?”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了”沈潮星快速收回手,往前走去,周蕴蕴,他的舍友兼好友,一个他眼里纯纯的蠢货,不可能发出这么醇厚有内涵的声音。

      所以一句话的功夫,沈潮星就已经接受了此人和周蕴蕴长得一样但是却完全是两个人的设定,陷入了社死的风波。

      是啊,没事,多经历几次就好了,不就是社死嘛,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哈哈…不好意思哈,我这个脑子…你懂的……哈哈”沈潮星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刚刚对着一个陌生人,在皇宫里东摸西凑

      太他妈丢脸了!

      当然,更令沈潮星难受的还是,刚刚取消的“考试”现在又加回来了。

      不过没事,起码开心的心情已经体验过了。
      沈潮星擦擦本不存在的眼泪,乐观的想到。

      “景王殿下来了。”

      沈潮星没哭太久,眼前一个穿着得体的太监站在宫门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个,是…来了哈。”沈潮星实在是没看过古装剧,不知道这个时候咋接话,就随口回应道。

      没想到对方脾气还挺好,也不管沈潮星话里的古怪,保持着得体的神情,一边越过一道宫门,一边带着他往前走

      话说这小宫殿不大,放在沈潮星一个现代人眼里,竟然像个有山有水的小公园。

      “最近陛下见将军见的勤,景王殿下也该多来宫里走动走动,想来陛下还念着殿下和小侯爷的儿时情分,不希望生疏了。”

      沈潮星冲着这个眉眼笑容跟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人笑了笑,

      心道,这人是在责备他来的晚了啊。

      “我这不是大病初愈,烧坏了脑子,之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这阵子也只顾养病,病没完全好前,也不敢将病气过给陛下”

      “是了,殿下有心,惦念着陛下,殿下与陛下情同手足,此等小事,陛下情厚,不必忧心”说着眼前的太监一了拂尘,带沈潮星进了内殿。

      沈潮星微笑点头。

      那可不是你家陛下不在意嘛,他要再在意这些,自己恐怕就只有发小,没有相好了。
      进了内殿,沈潮星大致扫了一眼室内装潢,横梁木窗,华席雕镂,珍器玉宝,坐落有秩,给人一种醇厚的大气和深入骨髓的高级。
      “官家,景王到了。”

      圣上抬眸,还没来的及说话,就听见扑通一声。

      “参见皇上。”沈潮星实在不太会一些礼仪,于是就用古装剧里学到的那套,直直对着此刻正写东西的皇上跪了下去。

      “皇…皇弟可是…这两天病及了腿脚?”

      赵氤抬眸,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眼底却像是有一层袈裟,光照在上面,却不怎么明显。
      “没…,我只是,见到圣上,激动。”沈潮星看到他容颜的时候确实惊讶了一下,他知道赵氤十六岁继位,如今是他当朝理政的第五个年头,也就是说,

      他们俩,同岁。

      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接触的sb男大太多了,此人虽然眉眼年轻,但面色沉稳,沈潮星似乎感受到了逢年过节家人们看别人家孩子的感受,
      毕竟赵氤身上的文雅气息,让他实在无法把他和同龄人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说话间,刚刚领路的太监已经退了出去,周宇行刚刚进宫的时候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此时德宏宫的主殿内,只剩下了沈潮星和圣上两人。

      “他们都走了,你不必激动,也不必如此拘礼。”赵氤的声音响起,语气温和又不失威严,却又偏偏此刻夹杂着一两分偏私,给人一种不怒而威却好说话的感觉。

      好像导员。

      沈潮星没由来的想到。

      “是。”沈潮星作楫回礼,装傻道“皇兄有所不知,前两日我大病一场,于是烧坏了脑子,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如今都还没怎么恢复,不知道皇兄是想找我做什么?”

      “哦,脑子不好是吧”赵氤说着,似乎是笑了下,语气似笑非笑,让人无法琢磨。

      淦,更像导员了。

      赵氤缓缓放下了手里刚刚一直在看的书卷,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沈潮星脑子坏掉这个事情惊讶到。

      “那不知道皇弟这烧坏了的脑子,可还记得,昨日和他人的对话?”

      叮咚!沈潮星脑子里响起了铃声。

      “什么?昨日什么?”

      来了!

      导员…啊不是,皇上的感情线!

      “皇兄你说什嘛啊?昨日我做的事情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我昨日一直和家里内室在一起玩,没什么对话啊?”沈潮星平静对答,痴傻人设不倒。

      “家室?你?”赵氤似乎被沈潮星气笑了“你说你那个童养媳?”

      沈潮星愣住了,他忘了,他是渣男人设来着,不能立家室,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赵氤刚刚好像在嘲讽他。

      “说话,哑巴了?”赵氤起身,走到还跪着的沈潮星面前“你当真觉得,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见谁吗?”

      赵氤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封建贵族的礼教贵气,给人天然的压迫感。

      “哦~”沈潮星笑笑,恍然大悟到“忽然想到昨夜小侯爷家开了召亲宴,饭很好吃但他没吃饱,晚上和我一起吃了夜宵,我俩聊到可晚了,皇兄是说这件事吗?”

      “可晚了?”赵氤坐到内殿案前,随手举起一杯茶,眼神示意沈潮星过来喝茶

      “是啊是啊,大概我送他回去的时候...”

      “没问你有多晚?”赵氤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问你他说了什么?”

      “说什么?”沈潮星顽固人设不倒,也不跟他客气,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小侯爷昨日见了太多姑娘,又被西平侯催亲,一时有些…。”

      “咳…楚贡茗你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吧”忽然,赵氤手下茶杯一放发出来不小的声音“你是真不知道我俩的事,还是假不知道我聊的事啊。”

      沈潮星停顿了下,眼神有些微妙,试探的看了眼赵氤,只见赵氤眼睛飘忽,瞟了眼窗外又靠近了些看着他说

      “这事朕知道。”

      “说点,朕不知道的。”

      “皇兄不知道的?”沈潮星也笑了,眼睛亮亮的,声音却小了下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兄都不知道的事,臣又怎么能知道?”

      “臣?”赵氤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楚贡茗,表情扭曲的不亚于看到了母猪上树,连刚刚的得体的形象都有些不顾的把手上的书拽在了沈潮星身上。

      用竹简编成的书页有点重,但是好在打人不疼。

      “啊?”沈潮星挨了打,却仍眨了眨眼,看向赵氤。

      “你今天怎么回事?”赵氤光扔书还不够,又走近敲了敲沈潮星的脑袋“一会儿家室,一会臣的,脑子真坏了?”

      沈潮星怔怔的看回去,觉得他好像可以开始添油加醋了。

      只见他靠近了些赵氤,面上晦暗不明道:

      “脑子,确实。”

      赵氤:“...”

      可能是因为沈潮星此刻愚蠢的眼神实在不像是装的,赵氤终于败下阵来,眼中焦急三分,却不是因为沈潮星,而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他迫不及待知道的事

      “那我不管你今天脑子又抽什么筋,别跟朕绕圈子!你就告诉朕…”

      “他…怨我吗?”

      “有点。”沈潮星闹了一番,心中疑惑和恐惧减了大半,终于不再和赵氤绕圈子,直接了当道“而且非常伤心,尤其是家里催婚,心上人却无动于衷这件事。”

      既然自己的疑惑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试探小侯爷的事情了。
      沈潮星暗自打着算盘道。

      赵氤看向沈潮星,卸了口气,像是什么事终于尘埃落定,低头默默叹了口气,余光照着茶杯,被开水破碎的茶沫随着漏窗温风在明橙色的茶水里翻滚,格外自由,谁知远了看,实是被固在瓷杯里的。

      “哎”

      赵氤抬头,看到沈潮星也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便见那人熟练开口

      “关于这方面,您也别太自责。”

      赵氤抬眼看了看他,毕竟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有些时候,友人的陪伴和安慰,最让人心暖。

      想着,赵氤心底刚刚变得柔软了些,眼神也变得不那么锋利,忽的就觉得自己刚刚讽刺沈潮星的话有点重了,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又听那人深沉道。

      “毕竟”

      “真真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而是目光短短,言语浅浅。”

      赵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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