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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元节初遇 ...

  •   上元佳节,汴梁河畔明灯幻影,三两小孩带着纸糊的面具相继追跑而过,路过街边卖东西的商铺,几个带着“火杨梅”的男子聚在河岸的灯展上吟诗赋对,时不时目光飘向河舟上拿着扇子说笑的小娘子。

      “今年局势好呀”划船的老伯一手撑着船杆,一边转头和旁边船的船手聊天“圣上体贴,上元节灯期延长两日,这条河上又可以多热闹两个晚上了”

      “听说是西边那块地降了,从此后就是咱们的土地了,官家高兴,咱老百姓自然也跟着沾光不是”另一边的船手卖力划着船,岸边的橙红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满面笑容“这坐船的小娘子多了,岸边吟诗对酒的“火杨梅”都多了不少,不知道,今年又要成几对佳话嘞。”

      “害,管他们呢”老伯看了下岸边,爽朗的笑起来“咱只知道,坐船的小娘子多了,咱也可多攒些酒钱。”

      水声淹没在欢声笑语里,两只船行到相国寺东边便分道扬镳了,一支继续往外城划去,送玩够了的姑娘们回家,一支则是停在相国寺旁边的码头,方便那些小娘子去瓦子看戏,

      因此,码头铺子边总熙熙攘攘,围着不少青年才俊,万一哪个小娘子心情好,还能讨一个半个香囊。

      “哎,老伯,你这船上有没有男人呀”

      忽然,岸上一个摇扇簪花的女人喊道。

      “娘子说笑啦,我这一船都是小娘子,何故见了男人呢。”

      船夫笑着喊回去,立了立船杆,冲后面喊了句“到码头了,小娘子们,下船吧”

      只见那个女人听了船夫的话依旧不愿意走,还待在原地,逆着人群踮起脚,还伸着个脑袋冲着船里面瞅。

      “好啦娘子,别看啦,这里面也没人了,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船夫也不跟这个女子生气,只笑笑说了句,转身便要进船篷,

      正好掀开船篷的帘子,露出里面点着灯的半个船身,只见空无一人的木椅花凳露出,那女子才收回了眼神,有些纳闷的扇了扇扇子,絮絮叨叨地往别处去了。
      “纳了闷了真是..”

      结果那女子刚走,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船篷里忽然就多了一位穿着不一般的男子,

      “哎呦,小公子,不是说让你藏这帘子后面吗?你怎么还钻到这箱子里去了。”

      沈潮星从船上放茶酒的木箱里钻出来,头发因为躲藏多少有些混乱,但他却不怎么在意,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外面看。

      “老伯,她走了吗?”

      “走了走了”

      老伯笑了笑,给沈潮星倒了杯水“刚刚就走了,我听你的,没跟他说你在这。”

      “那太好了,谢谢您啊”说着,沈潮星把一串铜钱扔给老伯,“麻烦您再把船停到刚刚那个码头上,把我放下去吧”

      “诶,好嘞”拿了钱,船夫自然高兴,看了看外面,确认了刚刚来找人的姑娘不在后,又自然地撑起了船,混入了别的船队,像每个正常的开工的晚上一样,把船往码头上挤。

      划着船,沈潮星也从船篷里出来了,船夫看见他的样子,锦衣华服,应该是个有钱人,有钱人为了躲老婆出去寻欢的人他没少见,但是这么年轻的,倒是头一回。

      不知是被节日氛围渲染,还是他多收了沈潮星的钱高兴,船夫忽然就福至心灵,多说了两句“公子啊,虽然说多情人潇洒,但是外头的野花多还是没有家花香,早点回去吧,这大过节的,图个团圆不是嘿嘿。”

      船夫说话语气上扬,很有分寸感,有一种让人怎么也生不起来气的感觉。

      沈潮星没回答船夫的话,自顾自的苦笑了下,见船夫停稳船,便冲人点了下头,下船去了。

      船夫头回见如此富人下船前还给他问候的,自觉应该是这位有钱的公子也是个多情的人,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应该等会就会回家找自己娘子去了。

      出来拉个船还能促成一段家庭美满的佳话,船夫高兴的不得了,立马哼着小曲就往家划,也回去找自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谁知那位多情的公子不但没有回家,反而因为躲家里的妻妾成功而沾沾自喜,他挤过码头上簪花摇扇的人群,又猫进了一家茶馆,找了东南角最不起眼的位置,打算再躲个一时半刻,等找他的姨娘回去,自己再往回走。

      只是沈潮星走的着急,没看到人群后面,码头边还有一个人。

      姜雾蹲坐在码头边上,把刚刚从街边买的莲花灯点燃,然后借着船停靠的水波,将灯放出去,花灯越飘越远,在无人放灯的码头边上,独占了一小片空白的水域。

      刚刚又有几个船上下来了几个人,平时根本站不下几个人的码头此刻拥挤至极,现在已经到了人挤人的程度,姜雾挤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刚刚沾地的膝盖。

      纵使在深夜身着浅色布衫,他好像也没有变的很明显,码头依旧人声鼎沸,都是些来来往往下船的人在叽叽喳喳。

      姜雾没着急从人群中退出来,他待在原地揉了揉眼,望向了钟楼,今夜是上元节的第三天,依旧全城无宵禁,那里今晚会敲钟,告诉狂欢的人们深夜中的时辰。

      姜雾看了一会,其实并没看到什么,他记得一更天的钟刚过不久,应该还没到二更,往年这时候,官场要派人来收灯了,今年特例,官家好不容易给延长了两天灯期,他不想这么早就回王府。

      再说了,他回不回去都差不多,他作为当今王爷楚贡茗王府上的男妾,凭他对王爷楚贡茗的了解,对方现在多半在什么花柳巷子里,或者砸后院和那些妻妾们玩捉迷藏,就算真的兴致起来了去了只有男妾的南院,也有不少哥哥们能顶上。

      他姜雾在与不在,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想着,姜雾挤出了人群,手上执着一把折扇,这是他去年上元节跑出来的时候买的,他记得当时他看有人拿着好看,于是也给自己买了一把一样上,只是平时在王府没办法出来,只能时隔一年后拿它出来见见世面。

      看着精致好看的木雕折扇,姜雾不觉嘴角上扬,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时,一个兔子花灯闯进了他的眼帘,他顿时转移了目光兴趣,脚步不觉就偏向了摆卖花灯的铺子,铺子之后是一个茶楼,茶楼的东南角暴露在姜雾的视线里。

      那里摆着两张桌子,本来应该是整个茶楼最不起眼的两张桌子,坐着没什么身份的客人,花灯的暖光洒在姜雾脸上,映出他被冻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姜雾眼睛一斜,便瞥了过去。

      一个身影慕得出现,让他不觉顿住了脚步,视线往花灯上瞟了瞟,脚底方向一转,拐进了茶楼。

      和上元节街上的所有场景一样,茶楼里依旧热闹,元宵即是初春,冬的寒大还没消退,姜雾刚刚进茶楼的时候,眼底不由覆上了一层雾,看东西不清不楚的。

      他走到靠近茶楼东南角的地方坐下来,随便叫了一壶茶,看了看手里的折扇,忍不住碰了碰扇柄后,还是把它收起来了。

      他怎么来了?
      姜雾暗自想到,难不成是来喝茶的?
      姜雾想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都是些年纪大的文人雅客,要不就是家庭为单位来听说书的,别说貌美的女子了,连年轻人都不多。
      楚贡茗不去青楼来这里做什么,姜雾才不信他是来喝茶的,所以他动了动脑子,发现自己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就是楚贡茗碰巧兴致上来了,又碰巧看到他在外面,是来把他抓回去的。

      可是他已经两年没来找自己了,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也太奇怪了吧。

      姜雾歪头,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牵强,但是确实又想不出别的。

      不过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前几天好像还听说,楚贡茗和什么西南的商人有点生意往来呢,说不好,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才在茶馆呢。

      对!生意!

      姜雾想到,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释了,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喝茶就好,楚贡茗定是不会看到他的,更不会过来。

      想到这里,姜雾忽然觉得刚刚自己因为害怕楚贡茗是来找他而不由自主的走进茶馆坐下来的举动有点多此一举了。

      热茶很快上来,茶楼里说书聊天声很吵,节日气氛旺盛,寒天里茶楼也会卖些酒,有好交友的举着酒杯四处与人交谈欢笑,姜雾自己喝茶,觉得楚贡茗不会来找他后,心情渐渐变好,动作也放松了不少,很快就变成了这里的隐形人。

      他自小就这样,可能是浑身上下没什么记忆点,所以他不管身处多明显的地方,总是会很快变的不起眼。

      万籁俱欢时,一柄折扇忽的碰了碰姜雾的茶桌,吸走了他的注意力,

      这折扇,似乎比自己的精美些。

      姜雾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想到。

      他顺着折扇看去,是一双纤细白净的手,手上挂着一个他熟悉的佛珠,褐色的,看不出是木头还是雨花石的。

      应该是凉凉的。

      姜雾再次想到。

      “小兄弟,逛累了来喝茶呀?”

      姜雾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忽的抬起头,直接看到了那人的脸,五官清晰硬挺,眉毛有些锋利,如果他此刻不是在笑的话,肯定看起来很凶。

      坏了。
      姜雾心中警铃大作。
      楚贡茗真是来找自己的。

      “嗯”姜雾面上平静,视线只在那人脸上扫了一眼便低了下来,看向了那人转动小茶杯的手指,瘦长的手指正绕着有些潮湿的杯口打转,显示着他的主人此刻似乎心情不错。

      “嘿,我也是,感觉外面都好乱,这里还不错,虽然热闹也吵,但是好在有个地方坐一会。”那人说着似乎是忽然口渴了,又举起茶杯喝茶。

      姜雾感觉他刚刚好像往自己那里挪了挪,那人像是不会冷一样,大冬天敞着衣服往外冒热气,自己身边似乎都暖和了些。

      姜雾不喜欢他身上热热的感觉,也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只能自认倒霉的等着楚贡茗带他回去,谁知道那人似乎并不着急,还喝上了茶。

      “对了小兄弟,我叫沈潮星,找你问点事呗。”喝完茶,沈潮星报上了姓名,带着他的热气似乎又靠近了一些。

      “嗯?”姜雾抬头,这次视线终于跨过那人的衣袖,来到了他的眼眸,
      不是抓他回去吗?
      现在是干什么?
      楚贡茗发明了什么新的花样吗?
      姜雾不觉想到。

      茶馆的灯其实很暗,加上外面花灯铺子五颜六色的光太杂,姜雾看不大清沈潮星眼眶里的情绪,只是莫名觉得这双眼睛有点亮。

      “嗯?”沈潮星学着姜雾嗯了一声,以为是茶馆太吵,他没听清自己讲的话,于是笑了笑,又讲了一遍“哦,我说啊,我叫沈潮星,是个外地人,这两天没有宵禁来东京玩的,这不是碰巧看小兄弟有眼缘,想来找小兄弟问点事?”

      沈潮星说话的时候感觉眼前的小兄弟似乎对他的眼睛格外感兴趣,一直盯着它看,让沈潮星自己都不由感觉到有点奇怪,于是他也看了回去,还眨了眨眼睛。

      姜雾看着沈潮星,心里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但是也只念了一遍,因为他看见那人眼睛很干脆的眨了眨,像他王府外院里见过的那只黄褐色的小狗。

      有点可爱。

      一瞬间,姜雾眉头不由皱了下,但下一秒他便移开了视线,平淡有礼的开口道:
      “确实茶馆有些吵,刚刚有点没听清,不知沈...公子,想问什么?”
      算了,先配合吧。
      姜雾有些认命想着,起码这样可以在外面再待会,不用立刻就回去。

      沈潮星终于得到肯定答案,心情顺畅不少,眉眼也笑的更开阔,立刻转身坐到姜雾身边,帮他倒上了茶
      “害,其实也没什么,你也别叫我公子,我就是个农村出来上大…求学的…,小时候没出过门又初来乍到,关于当今世道有太多不了解,怕到时候求学被为难,还想向你们城里人多打听打听,省得到时候漏怯。”

      “世道?”姜雾双手接过沈潮星递过来的茶杯,眉头又微不可查地皱了下
      这么高级?
      楚贡茗这是想假扮文人?他懂这么多吗?
      姜雾一头雾水的说道:
      “公子莫要说笑了,我只是个随随便便来喝茶的茶客,关于世道我其实也知道的不多,公子可是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不好直接说,所以借世道套我话?”

      “不不不”面对姜雾直接的询问,沈潮星完全没有介意,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有些宽大的袖子,大口饮尽了杯子里的茶,又道“就是些极简单的问题,比如当今是何许年间,如今日子可还太平,可有战乱?你们生活节奏如何?”

      “哦?公子是要打量这些事?”姜雾停顿了片刻,皱着的眉头忽然散开了。
      就知道楚贡茗问不出什么高级的话题。

      “是啊是啊”沈潮星凑近了道“你不用说太详细,随便唠点你知道的就行”

      “嗯,好,我知道的”姜雾点头,随后微笑看向沈潮星,用配合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当今是康和四年,身在洛中,战乱的消息我们百姓间没传过,倒是最近,西南那边收了一块地,回来了一个侯爷,官家高兴,所以给这中元节多放了两日灯期,不然此刻怕是要宵禁,官府收灯关门,你我都须得回家去,也没有公子今日与我的这番对话了。”

      姜雾语气不缓不慢,但是在多放了两日灯期上,似乎刻意强调了下,沈潮星听出来了,但是不明所以,于是挥了挥手,没管他话里的奇怪处。

      他捏着手里的茶杯,眼神迷离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公子?”姜雾看了沈潮星一眼,又唤了他一声“公子?”

      “啊?”沈潮星回过神

      “公子可还有别的想问的?”姜雾看了看门口的花灯铺子,大概是老板撑不住了,要要收摊回去睡觉,正在点花灯数量。

      姜雾手指不觉伸进袖子里攥了攥折扇“天色不早了,公子若是没什么想问的,我可能…在下也要先回去了。”

      姜雾其实是想说,如果他要带他走现在就可以走了,如果不的话,他现在自己也想走了,毕竟他还有想买的花灯没买,一年就这么几天有机会出来买花灯,他觉得值得冒险打断下楚贡茗的高级玩法,试探下能不能走这件事。

      沈潮星完全不知道姜雾脑子里的一出大戏,他其实还想问些关于回来的那个侯爷的事的,但转念一想,觉得关于皇家的事情,老百姓也未必知道多少,又看姜雾此刻有些着急的样子,便也不执意留人,随即笑笑
      “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小兄弟要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多谢你了。”

      “嗯,那我…在下告辞。”说完,姜雾大喜,他本来只是壮着胆子问问,没想到楚贡茗真的能放他走,于是抓紧机会一溜烟跑出了茶馆,过了一会,他又跑回来了,站在茶楼的门牙子上往里探头,冲着沈潮星喊道“对了公子,明日还是上元节,我…百姓还是可以出来玩的,圣上说的。”

      临走前,守规矩又有点害怕王爷会秋后算账的姜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楚贡茗他明天还能出来陪他演戏这件事。
      只是姜雾喊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沈潮星都没听清。

      “你说什么?谁说的?”沈潮星探头皱眉问道。

      “圣上。”姜雾加大了声音“您别问了,我…我要走了。”

      说完便一溜烟就消失在茶楼的人群里。
      王爷应该可以明白吧,姜雾暗自想到,只是等一天而已,楚贡茗应该不会太在意的吧。

      “诶,你说…”沈潮星还是有点没听清姜雾的话,不明不白地笑了笑,甩袖又喝了杯茶自言自语道:“这小孩…跑挺急。”

      夜色渐浓,正巧灯铺老板推着自己卖灯的木车从茶楼侧面走过,走到一个茶馆里看不到的地方。

      跑出来的姜雾心道正好,气还没喘匀就加紧了步子追了上去,赶在老板回家之前,买下了刚刚看中的兔子花灯。

      天暗了,白色的花灯蜡烛未灭,明亮又好看。
      “明年,就带你出来”姜雾看着手里提着的花灯喃喃道,花灯精巧轻盈,让姜雾看着它,语气和嘴角都不觉上扬,

      他打了个哈欠,不觉往王府走去,迷迷糊糊间又忽然想起明日还是上元节,眼睛又亮起来“啊对了,明天还可以出来,那我明天就带你出来。”

      说着,姜雾又回过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的茶馆。

      “只是,不知道明天出来的话,王爷还会不会忽然出现……”

      “不管了,反正他要找的话我也躲不过去,我不出来,楚贡茗也不缺人陪他玩”姜雾看着手里的兔子花灯,高兴的靠近它的小耳朵“你说是吧,小兔子。”

      姜雾等了一会,手垂了下去“算了,你只是只小兔子,根本不会说话……”

      待姜雾走到走了两步,过了蔡河桥,又把手抬了起来,认真对着小兔子耳朵说道“我就随便说两句,你别伤心,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回家路上咱们不要闹别扭,回家吧。”

      蔡河水面星星点点的灯光映照出姜雾的身影,只见他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带着自己的兔子花灯,朝着繁塔寺的方向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
    兔子花灯:我只是一个花灯啊喂。
    关于上元节“火杨梅:
    吕原明《岁时杂记》:
    京师上元节以熟枣捣炭,丸为弹,傅之铁枝而点火,谓之“火杨梅”,亦以插从卒头上。又作莲花牡丹灯碗,从卒顶之。
    金盈之《新编醉翁谈录》载:
    妇人又为灯球灯笼,大如枣栗,加珠翠之饰,合城妇女竞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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