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陶花树

24、第 24 章

　　两人都不自觉地加紧了紧拥抱对方的手，就这样保持着，隔着衣服传递着彼此的炙热的温度和热烈的爱意，此时，他们都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或许相爱的人们都有这样的时刻，希望某一刻能够永恒，或许是相拥的时候，或许是亲吻的时候，或许是牵手一起漫步夏天青石小路的时候，或许是肩并肩坐在公园长椅看人来人往的时候……。
　　直到于之杨敲门，两人才不舍的分开。程慕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开口。
　　程慕知：“进来吧。”
　　程慕知手撑在办公桌边，身体刻意挡着坐在椅子上的林无忧，于之杨进门就面不改色的直视着程慕知汇报。
　　于之杨：“程总，现在我们要去赶飞机了。”
　　程慕知：“好，你先送无忧回去，我自己……。”
　　林无忧打断了程慕知的话。
　　林无忧：“不，不用，我开车来了。”
　　程慕知听到林无忧的话，转过身看着林无忧，其实程慕知一直好奇，林无忧车祸后仍能独自开车这件事，因为开始也怕刺激到林无忧，让他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直也没开口问。
　　按照目前林无忧的情况，好像自己先前多虑了，问问也好放心。
　　程慕知：“无忧，你，自己开车可以吗？”
　　林无忧抬头看着程慕知微笑着说道。
　　林无忧：“嗯，可以，就是慢点。”
　　程慕知知道林无忧的意思就是可以开车，于是走到林无忧面前，俯下身，亲吻了林无忧的额头。
　　程慕知：“你无聊的话，可以回老宅住，我跟爸妈讲过了，那边人多，热闹。”
　　林无忧：“好，你去吧，注意安全。”
　　程慕知额头顶着林无忧的额头，不舍得蹭了蹭。
　　程慕知：“嗯，那我走了，有事随时打给我。”
　　林无忧：“好了，走吧，我送你出去，看着你走，我就回去。”
　　林无忧眼看着程慕知和于之杨的车远远的开走，感受到手上的装保温盒的袋子把手还残存着程慕知的温度，不由的紧了紧，转身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
　　林无忧慢悠悠的开车回了南区的别墅，折腾了一趟，也快中午了，下了车，走到副驾驶位拎上食盒，低着头数着步子走到门口，输入密码，进门，换鞋，将食盒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盯着面前的食盒。
　　良久，直到手机响起接收短信的提示音，林无忧才缓缓的打开手机，是程慕知的消息。
　　程慕知；无忧，午饭周妈做好了厨房温着，我安全上车了，你困的话下午眯一会儿。
　　林无忧看着程慕知前言不搭后语的短信，哼笑了一声，心情好像也变美好了，回了一个‘嗯’字后，便开心的吃午饭去了，饭后想好好睡一觉，却躺在床上怎样也无法入睡。
　　林无忧翻来覆去好几次，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清楚是因为程慕知不在，还是程慕知的信息素不在，是自己不困，还是自己精神紧张无法入睡，整个人也慢慢的变的焦躁了起来，水仙花香带着不安的味道开始弥散，林无忧烦躁的抬手摘下了耳后的磁力贴片。
　　自从严呈给了林无忧辅助听力设备，林无忧基本都会全天戴着磁片，哪怕回到家，为了能清楚的听到程慕知说的话，林无忧也会一直戴着，有时候睡觉都会忘记摘，而现在，程慕知不在，林无忧只想安静一下。
　　周围的声音安静下来，林无忧仿佛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只更觉心中烦躁，于是掀开被子，坐起身，想了想，光着脚跑到隔壁卧室，准确拿到了一个程慕知常用的枕头和一件穿过还没洗的睡袍，林无忧返回自己卧室，将睡袍盖在身上，抱着那个枕头，躺下，似乎是觉得清香木的气味还不够浓，抬手直接将睡袍套在自己身上，这才抱着枕头安心的躺下，林无忧将头埋进枕头中，汲取更多的清香木的味道，或许是真的被程慕知常用物品上残留的信息素安抚到了，林无忧眼皮开始变沉，折腾了一会儿确实有些困了，自动忽略掉又开始酸胀的腹部，林无忧沉沉睡去了。
　　程慕知这次行程安排的很紧，他希望尽快谈完事情回到林无忧身边，所以下午到达津市后就马不停蹄的忙了起来，直到晚上6点趁着吃饭的空挡抓紧时间给林无忧打了个电话，没人接，程慕知看着‘我的挚爱’的备注，调出电话号码，确认是林无忧的号码后，疑惑着又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没有接通，程慕知捏着一次次黑屏又被自己按亮的手机，不断摩挲着，莫名的开始有些不安，思考片刻，程慕知发了条短信‘无忧，在忙吗？没事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或者发一条消息吧，我想你’，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于之杨已经来喊程慕知了，他们晚上还要继续谈合作。
　　此时，林无忧躺在床上，模糊的听到一点响声，断断续续的，稍稍的醒来，可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懵懵的，信息素也有些紊乱，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间屋子里都可以从林无忧发红发烫的脸颊准确的知道他发烧了，但是这里只有林无忧，被手机铃声稍稍唤醒的意识更多是感受到了身体的极度不适，他并不想浪费什么精力挣扎着起来，埋在清香木淡淡的森林气息里可以让他舒服一些。
　　是夜，林无忧哼哼起来，他又梦到了车祸的场景，浑身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梦中一瞬间的撞击加上无法忽视的浑身疼痛以及腹部的灼烫将他从梦中唤醒，林无忧弯曲着脊背坐在床上，双手撑着身体，头低低的垂着，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试图平息过快的心跳和难以压抑的恶劣情绪。
　　许久后，随着呼吸渐渐恢复正常，林无忧才发现冷汗浸透了自己的里衣，最外面穿着的睡袍后背也湿了一片，现在的情况哪怕是精神极度焦躁的林无忧也能分辨出来自己生病了，于是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做确认，发烫的触感加上身上黏腻的感觉让林无忧更加不适了，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挪动身体去冲了个澡，洗完才发现要换的衣服没拿，只得裹着浴袍跑到衣帽间，无意的转头看了眼衣帽间柜子上整面的镜子，镜中映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把林无忧逗乐了，自言自语的叨叨了一句‘真没出息’，因为冲完澡后意识清明些的林无忧自然的将自己身体的不适反应归结于身体对程慕知信息素的渴求。
　　小林同志慢慢穿衣完毕，又返回浴室吹干头发，这才想起看眼手机，时间20：30，解锁，显眼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林无忧现在有些慌乱，立即回了程慕知一条消息‘我很好，在画画，没看到消息，抱歉，现在有些困了，今晚不打视频电话了，晚安’。
　　程慕知这边刚结束准备返回酒店，林无忧迟来的短信无疑给程慕知吃了颗定心丸，刚坐进车内就回复‘好，那你早点休息，身体有什么不适晚上随时可以打给我’。
　　撒谎不是好孩子，但是林无忧并不想让程慕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知道他生病的事，况且腹部隐约的酸胀感加上之前轻微的不适，不得不让林无忧想起了严呈的话，他必须联系一下严呈，或许还需要去一趟医院。
　　林无忧明显的开始焦虑，屋内水仙花信息素的香味夹杂着不安的气息，思索再三，林无忧拨通了严呈的电话，将声音调到最大，并打开了扬声器，三声‘嘟’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严 呈：“林无忧？”
　　林无忧：“是我，严医生，这么晚打扰你，抱歉。”
　　严 呈：“没事，我这会儿正好也没啥事，林先生有什么事直说。”
　　林无忧听到对面传来对话的声音，两个声音都很熟悉。
　　“谁啊？”
　　“林无忧。”
　　“奥，那你们先聊，我去给你煮完面条。”
　　林无忧从对话中可以听出来，严呈应该是刚从医院回家，家中有朋友或是爱人，或许晚饭都还没吃，自己在占用严呈私人的休息时间。
　　林无忧：“严医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了，只是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想咨询您一下。”
　　严 呈：“不打扰，程慕知会付我钱的。”
　　林无忧：“……。”
　　严 呈：“你哪里不舒服？”
　　林无忧：“我发烧了，还有就是腹部酸胀。”
　　严 呈：“什么时候腹部有感觉的？”
　　林无忧：“大概下午一两点吧。”
　　严 呈：“不对，我是问你最开始腹部有不适感是什么时候？轻微的也算。”
　　林无忧停顿片刻，思考着，因着之前的感觉不疼不痒的也没多在意，今天连带着发烧才发现不对。
　　林无忧：“大概两天前吧有过那么两次，具体记不清了。”
　　严 呈：“之前都是轻微的？”
　　林无忧：“嗯，今天这次有些难受。”
　　严 呈：“酸胀，带着点痛感对不对。”
　　林无忧：“对。”
　　严 呈：“发烧也是今天才开始？”
　　林无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