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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卷 第九章 歹毒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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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襄凡今日也没对这新生的孩子做出些什么事来,不理会安平贵妃一脸希冀的表情,将孩子送还他母亲之后,便拉着昭惠离开紫鸾殿。一到殿外,襄凡停驻了脚步,低声吩咐了身旁的侍卫几句后,深深地看了眼这华美瑰丽的宫殿,随后离去。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这是襄凡回到自己宫殿之中对昭惠说的话语,一路来昭惠都将这件虽然荒诞不经的大事看在眼中,有些人自己并不好对其多说什么,可昭惠的话,该看的不不该看的他都已然知晓。
“没什么看法,只是这事你无法向众臣解释清楚。”这就是聪明反让聪明误,在齐国布下疑阵,让众人皆以为自身并未离开国都,可没想到发生这种后宫之乱,最后连孩子都有了。襄凡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可众大臣与百姓不知,更别提那些别有用心的设计此事之徒。 “这孩子无论如何都留不得。”襄凡说道。那位美丽贵妃的命运已然可以预见,但那无辜的孩子,性命也难以继续。襄凡心肠并非狠戾,但这孩子对其来说,便是一个终生难忘的耻辱。
“说不定这孩子就是今日里见的那几位大臣中其中一位种下的果,你这到是杀的痛快,等那位大臣饱尝丧子之痛的苦楚,再伙同旁人翻你身份,等那时,看你如何收场。”昭惠只是将事情的可能之一说与襄凡听,有些事真的就是真的,假装得再过严密也使终会留有疑点,若是将来有一天被有心之人握于手中,带来的危机可不只一星半点。
“按你这么说,我这个国君还得把孽种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大?等其长成之后夺了这齐国国位再杀我这事才算了结?”襄凡光想着这些便无法冷静下来,昭惠当然明白,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打击的确过份,脸色阴沉的齐国国君冷冷的看着昭惠,显然不赞同这种有辱尊严的提议。过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过是身份而已,这个乱世已然将整个制度礼法颠覆到底,身份血统不过是个形式。就算那个逆臣发现了什么,那也要他有命来犯。”有些麻烦襄凡或许会尽量避免,但每一个居于权力顶峰的帝王都不会惧怕麻烦。
“难道你不想尽快知道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若你杀了他,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或许会将自己隐藏得更深。齐国国都虽不大,但若想做了肮脏之事不被发现,却也不甚太难。”昭惠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了保全孩子的一条小性命,只不过在眼下杀了那才诞生不久的婴孩,对整个局势并无益处,更有可能将襄凡推入一个危险的境地。如今的赵国虽被晋、齐围困,但从另个角度来看,这两个越来越鼎盛的帝国在围困赵国的同时,又担当了保护者的角色。保护赵国不被其他几国吞并,当是这一点,昭惠在尚未得到绝对权利之前,是不会让这一局面发生改变。 “若我发现那个男人是谁,定将其诛灭九族。”襄凡语气极为不善,昭惠一点也不怀疑襄凡所说的话,若是肇事者真的被发现,下场定然凄惨。
“我为你出个主意,或许能够试出一二。”与其让襄凡将事情处置得越来越糟,不如按自己的方法一试究竟。 “你说。”襄凡并不想念昭惠能有何好办法,这种事若不是亲口承认,哪里好下判断。 “其实也不难。”昭惠这时却又不急着说了,悠悠然找了张漆木镶金椅坐了下去,顺手又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无视襄凡想要杀人的眼神,轻轻的抿了口后,才缓缓道来:“我知道在这个时代,不论哪个国家都极其信奉鬼神之说,得了好事也拜佛筹神,遇了坏事也向神灵祷文祭拜,更不用提巫术邪法之类。一边是深深的对鬼神忌惮,一边又是拜天拜地希冀着神明保佑,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摆出个大阵式。”
“你直说该怎么做就好了。”襄凡有些不耐烦。 “这个时候知道急了?怎么当初在赵国的你总是那么宠辱不惊呢?”昭惠不理会襄凡的烦燥,打趣于他。只不过,当襄凡一个厌恶的眼神投向昭惠时,昭惠也不得不立刻认真起来,在小公子处置这件事上,的确是应该尽快。
“都说是天赐良儿,既然是上天所赐,那身为齐王的你不如设下三牲六畜,礼器祭品,在国都福地祭天谢神。”昭惠说得神神秘秘,襄凡的眉头更是皱在了一起。
“当然,这次的主角并不是齐王你,而是这位降世不久的小公子。你只需说公子降世,天显瑞兆,此征乃是齐国之福,所以设下祭坛以酬神明,保齐国万世之盛。故此,国君与公子单独两人居于寿福宫内七日,焚香祈祷,以谢天恩。”昭惠停下话语,看道襄凡。
“难道这样那人就会出现?儿戏!”襄凡听到这种不靠谱的主意,只觉得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 “这样当然不会出现,可是如果宫中只有那小婴儿一个呢?你是齐主,当然不可能真的七日都在寿福宫中,而那孩子却无法自己离开。他才生下几日?除了哭闹还会些什么,当他被置于殿内哭闹七日,又无乳母婢女哄逗玩乐,连食物都无法按时吃进肚里,你说这副凄凉的光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能不担心痛苦嘛,若他一得机会必定亲自探望自己的亲儿。”惠昭继续说道。
“你怎知那男人定会出现于寿福殿?要知道后宫禁制森严,并且他又从而知本王并与那孩子在一起,就算他有心来,会不担心这些无法忽略的问题?”襄凡担心的也无不道理。
“他连你的贵妃都敢设计侮辱,并且他去时已知你并不在贵妃寝宫,这样一个人,胆大心细,后宫也许对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入之境。”昭惠一手托着下颌,一手又拿起杯子喝了口冷茶。 “或许那夜只是巧合,他并不是特意挑选本王不在的宫殿寻欢。”昭惠的话的确无法让襄凡信服。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齐国后宫之中妃子众多,而贵妃处婢女侍从更是轮班交替,守夜的侍婢也应该比别处多一些,这样的一处对那贼子来说并不安全的地方,他却如入无人之境,这若不是极为熟识后宫之规则,怎么会做此□□之事。”昭惠说这话时脑中浮现的是刚到紫鸾殿时,殿外那众多婢女侍众的景象,各级侍女分工严明,怎么看都不像那种管理松懈的宫殿。
“你是说,那个男人是故意挑选贵妃?”襄凡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愤恨,贵妃此女,襄凡虽谈不上多少喜爱,但总归是自己的女人,怎可以让他人轻薄肆虐。
“有这种可能。”昭惠并不敢将事说得太满。只是继续说道:“若他真的已将后宫之事了然于胸,那婴孩居于寿福殿无人看护之境他也会通过某种途径知晓,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嘶声啼哭,做父亲的于心何忍,我想若是他有机会,定会现身。”
“你就有如此信心,相信那男人会出现?”襄凡很疑惑,对于昭惠的话,依旧将信将疑。
“把握谈不上,不过到可以一试,若是不成功,对你而言也未无影响,只不过那孩子遭了道殃罢了,白哭泣那么一场。”昭惠笑得有些无奈。“不过,有些细节你得注意,其一是寿福殿守卫问题,不能空无一人,也不能过于森严,过轻过重,都容易吓退那人,毕竟与孩子相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其二,将婴孩置于殿中,并不能真的冻着饿坏于他,若是其父未出现,那孩子依旧是你齐国公子,待出殿那日旁人发现孩子有所损伤,你这齐王不好向朝臣与百姓交待。最好是让那孩子不停的凄厉哭泣,倒不用怕坏了嗓子,只要能出声就可行。其三,殿内明处不得设置任何监视之人,若是被那人觉察,事情必定败坏,只需在暗处设一二暗探足矣,待有可疑之人出现,先行将其控制住,这样一来,他的真实身份不就水落石出。”昭惠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与襄凡听,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办法罢了,具体如何思量操作还得看襄凡的布置。
“你这法子倒也不是全然无用,只是这样对待一个初生婴儿,心思倒也歹毒。”襄凡这时脸上才有了笑意,按昭惠的说法,自己或许可以一试。
“歹毒?他即不是你襄凡的孩子,也与我全无半分关系,对他好,值得吗?”昭惠显然不将那新生公子放在心上,有些人注定是用来牺牲的,这孩子的命运,从他出生那刻,便已然注定。
“可若是那男人真的狠心至此,对自己的孩儿不闻不问,不管其生死,那我们如此设局,岂不徒劳?”任何事都不可能完全按自己心意发展,总要想好未来的退路。
“不论出现与否,对你都无任何损伤。大不了过些时候你努力些,让后宫的妃嫔诞下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到时再处置了那厌恶的小公子,只要你手段利落些,别让人看出破绽,倒也无人再会追究小公子之死因,毕竟这时代新生儿的成活率一向低迷,一个帝国之中,有了继承人才能真正稳固。”昭惠将事情想得完整,一时之间让襄凡无话可说。
“但愿一切如你所说吧。”襄凡说道。不论如何,这主意总比直接将婴孩处死得来意义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