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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一卷 第十七章 危难在即 ...

  •   这一日,昭惠一如继往的在自己的孝灵殿内悠然度日时,却在黄昏时刻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人昭惠并不算陌生,刚想遣退在殿内侍奉的婢女明清,才发现明清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消失在殿中。

      黄昏的孝灵殿还未点灯,透过窗棱那些许微光能带来的也不尽是光明,昏沉的暗影斑驳陆离,昭惠就在这样一处光影混沌的空间里,审视着眼中映衬的所有情景。

      “怎么,今天不用陪着赵信之?”昭惠坐在窗下的雕花漆椅上,清秀的身影在微光中迷离诱人。

      “他现在没时间关心别的什么事,赵国已然岌岌可危,再也经不起些许意外。赵信之正在为这危难的时局担忧,危机再不解除,也许就该考虑接下来那漫长的逃亡之路了。”突然来访的客人便是墨青,穿着黑衣的他将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这样的墨青,少了份冷酷,多了份超然物外的风骨。

      “如今的一切,虽不全为你所赐,但与你也脱不了关系。”从昭惠的脸上同样看不出是喜是怒,看着墨青卸去那副忠诚面具的真实模样,昭惠心中感觉莫明。

      墨青的所有行为有着些许让人疑惑不解,如今的他想要的当然不是让赵信之高枕无忧的坐拥赵氏江山,看上去却像欲将赵信之拉入那漆墨无底深渊。

      不久以来赵信之身边发生了那么多危险至及的事件,所有的险境在昭惠看来都与墨青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就像角落间可怕的蜘蛛,布下死亡的陷阱,让全无顾及的猎物,一步步陷落猎人的嘴边。赵信之,也许就是墨青眼中那只愚蠢的猎物。

      “怎么,心疼赵信之?他对你做过什么,我想,你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墨青带着他那副独有的笑容,逐渐走近昭惠,“看到他此时焦头烂额的样子,你应该比谁都高兴。”

      昭惠是赵信之的人,这一点墨青比谁都要清楚,同样,赵信之对昭惠做过些什么,他也心中有数。赵信之眼中的昭惠只供玩乐,而昭惠的态度,值得玩味。没有爱,也不算恨,想逃离,却又不舍。不是不舍得无情的赵信之,而是不舍这广阔的赵国。这样的人,心中又如何会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心疼他做什么,他值得吗?我到是好奇,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呢。”昭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墨青,赵信之对自己来说,终究只是个枷锁,锁住了身体的自由,同样也锁住了内心的向往。墨青却不一样,身为赵信之亲信,却又干净彻底的背叛。这个男人,也许就是那把桎梏之锁的钥匙,好好利用,这广阔的天地也许不用多久就能出现在自己身前。就算是要付出代价,只是他昭惠能够出得起,那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我是怎样的男人都好,过些时日若你还能活得如此轻松时,自然就能知晓,如今就算说与你听,只是凭添苦恼罢了。”墨青此时自然不会将话说得明白,今日自己只是来孝灵殿一试昭惠,或许能达成某种约定,但他昭惠依旧不入自己法眼。“到是你,昭惠,赵信之不懂你聪慧之处,可我看得分明。这样的你甘于臣服于赵信之身下,真让人觉得费解。”墨青嘲讽地将事实说得含糊。

      虽然都已知道昭惠脑中并非空无一物,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如此卑微的少年放与自己同一高度来看待。

      “宫闱之户,命如草菅。时不我待,昭惠又能如何?”昭惠如何不懂墨青的意思,只不过现在他能依靠的人并不多,墨青的出现正是上天赐于自己的另一机会。

      “你又何需妄自菲薄。”听着昭惠的话,墨青并不当成一回事,昭惠并不如赵信之心中所想那般简单,正如现在的自己,心中所想已经不覆当初那般单纯。

      昭惠只是坐在那,笑而不语。

      看似墨青与自己对答多句,可事实上只是言语的交锋,墨青内心的高傲不亚于赵信之,而他昭惠却如野草,更应倔强而顽强着挣扎,为了生存。

      暮色就要消散于天际,无边的黑夜即将笼罩大地,十月蝉鸣不再,枝叶间轻风微凉。

      “已经秋天了。”最终是昭惠忍不住心中的困惑。“赵信之还能安然度过这清凉的秋天吗?”

      “赵国的秋冬,一向不甚太平。寒冷的季节,冰封万里。”墨青话中有话。

      “那你呢?何时离开?”若事情按墨青所想继续下去的话,他注定不能留于赵国,未来的赵国,是个危险的泥潭。或许,心中充满欲望的男人,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满足于这小小的赵国。

      “快了。”墨青又笑了,但那双笑得魅惑的眼里看不出是欣喜还是忧郁。

      “赵信之一向十分信任你,可你却用背弃回报。”昭惠不是为赵信之辩解些什么,他明白有时候人与人之间需要的不是信任,信任,有时比伤害来得更为可怕。

      “问问你自己的心,他值得吗?这可悲的信任他值得拥有吗?他从来不是个好人。”墨青收起笑容,听完昭惠的话,也变得认真起来。

      昭惠无言以对。

      “到是你,我知道你已与冀恒派于赵国的奸细取得联系,怎么,准备联合晋国来给赵信之最后一击?”有些事并不是秘密,在某些人眼中所谓秘密都无处遁形。

      “被你发现了啊。呵呵,冀恒的确在赵国布下暗子,而我也的确与其略有联系,他虽不能左右赵信之,但窃取些机秘却也不难,晋国对赵一向有所希冀,但此时的赵国并不是图谋的好时机。”不是昭惠的坦白,而是当一切已然曝光,何必再藏匿,到不如将之视为礼物,向墨青换取生存下去的资本。

      “确实。你倒不傻,若是此时对赵信之或是赵国有所行动,那丢掉性命的一定是你。赵信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轻举妄动的话,他不会看不出来。”墨青虽然已知晋国奸细是何人,却也从不揭穿,留其下来确有用处。半是赞扬半是警告,对于昭惠未再隐瞒的态度,他心中到是满意。
      “我的力量过于卑微,而晋国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退路,冀恒曾说事成之后还我自由,但帝王之话,又何曾可信。”昭惠之话,真假半掺,不过却明白自己所处的地位,哪怕冀恒念着旧情,而一旦赵国倾覆,自己也只能成为冀恒的禁脔而已。

      “你想要什么?”墨青有些好奇的问道昭惠。对于昭惠的未来他虽不关心,但昭惠却逐渐引起自己兴趣,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少年。

      “我想要你的支持。”昭惠说得十分坚定。

      墨青思索片刻,对于这点并不算太过于困难的要求,他并不急于答应,虽说并不清楚昭惠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何物,自由也好,财富也好,哪怕冀恒不能给的一切他都可以予以昭惠,但支持二字却不能凭白取得。

      “支持不难,可你又能回报何物?别说是晋国那小小的怜悯,我不屑图之。”墨青心中其实已经同意昭惠所说的支持要求,但代价不可廉价。

      “昭惠一无所有,有的只剩这付身体,你可要?”昭惠只是轻笑,缓缓站起,拉起墨青粗糙的手掌覆于自己脸上,黑色的眼眸看着墨青略微错愕的脸。这不是□□,只是墨青要的代价是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拥有的。就用这可耻的行为,去填满墨青心中满满的欲望,无关爱恨,只是将自己所有的筹码与墨青来赌一场,这是未来的希望。

      于是,罗衫轻解,媚眼如丝。

      昭惠在这无人的黑夜,委身墨青,纵使满室春情,心中依旧冷漠如冰。

      ……

      赵历武昭元年,秋,十月二十日。

      齐国举兵十万,以小将勒扬天、龙胜为主帅,分水、陆二路兵马围攻赵国边境河西白狄镇。赵信之派遣老将戍诚将军率十六万精兵迎击齐国士兵,可齐国骑兵威猛异常,手执兵刃身付重铠,骑与烈马之上冲入赵国精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骑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此战,赵国大败,戍诚将军不敌齐国小将龙胜,不幸以身殉国,十六万精兵十不存一。

      武昭元年,秋,十月二十九日。

      齐国两路兵马继续攻克越国城池,不多日,赵云中、雁门、代郡三地皆被齐国攻破,取地600余里。赵信之再次出兵十余万人,怎奈何走漏消息,赵国兵将在行军途中被齐偷袭,粮草补给皆数被夺,赵兵一时之间死伤无数,三万人次被俘。

      武昭元年,秋,十一月十二日。

      赵军于陇西郡阻击齐军骑兵军团,此战,胜。将齐军在赵国扩张的步子暂时放停,赵信之集结赵国境内铁血、龙鸣两军营所有将士,出兵陇西郡,以图将齐国全数诛灭。战事由此发生逆转,齐军二路兵将不敌铁血、龙鸣之将,且战且退,看似战败,却时时骚扰,让赵军烦不胜烦,战线无限制拉长。一时之间,赵国境内烽火连天,民不聊生。

      可战争尚未结束,赵国国内又生出事非。

      武昭元年,秋,十二月初。

      赵国离陇军营在兵部李明鹤将军带领下,叛逃赵信之。一夜之间离陇军四分五裂,李明鹤带领亲兵若干归顺齐国。

      兵部大将军郑絮、厉诚,中宫太傅叶云浩三位朝中重臣在散朝归家之时遭遇刺客,太傅当场毙命,两位将军身负重伤,性命亦是危在旦昔。

      十二月十一日,赵国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可国中林胡、楼烦两地大量流民暴乱,赵信之派禁军镇压,一时之间,林胡、楼烦两地血流成河,十室九空。

      十二月二十日,离除夕之日还有十日。

      赵国国都早就失去了以往的繁荣热闹,本该人流涌动的国都大街,却人影寂寥。没有除旧迎新的快乐欣喜,所有的赵国百性,脸上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笑容。

      赵国真的乱了。

      真如墨青所说,悲哀的赵信之危难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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