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停雾里》躲云

96、坠落

　　第二天早上起来安水轩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考场是哪？他问颜雨辰，颜雨辰说两人在附中，安水轩松了口气，不用走远了，也不用在跟智障们打架了。
　　两人吃了早饭，安水轩还想喝那个青梅酒，但是被颜雨辰捏住脸，安水轩直接放弃。
　　颜雨辰给安水轩的解释是：考试前接触酒精如果进行高强度动用大脑可能会增大猝死几率。
　　安水轩听了立马老实，吃完饭两人去考试了，其实期末也没什么，安水轩并不是太在意。
　　走回班级两人慢慢找到自己位置，两人还是在同一列，只是中间隔了五个人，坐在后面，安水轩看向窗外，风景还是很不错，看来附中挑了块好地方。
　　坐在那很久后人陆陆续续到齐了，答卷子依旧枯燥无聊，裴文得知两人还在附中后自己也没走，每科马上考完的时候她会来盯着两人，专门看两人有没有提前交卷，她已经被这两个人整的头都大了。
　　对于裴文来说万幸的是，两人这一整天状态都不错，而且也没有提前交卷，只是苦了最后面靠门的学生，他已经快被吓哭了，裴文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候他连呼吸都静止了。
　　裴文有一科闲着没事正好来了，然后她看了看坐在这的人的答题情况，他冷汗直冒，庆幸的是裴文只是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
　　考完试那个学生马上管他的附中朋友要来附中的贴吧。
　　然后找到那个长期投票，甩手给裴文投了一票，裴文打了个喷嚏，最近天寒自己感冒了？裴文想了想，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裴文把卷子密封好后送到教务处去，然后下班回家了。
　　晚上安水轩刷朋友圈再一次看到了程丹的朋友圈，这一次换了一首歌，很多年了吧，安水轩记得好像听过，然后上面配了一句话：
　　一本书重读会有新的感悟，但不会有新的结局。
　　安水轩感觉有些不对劲，程丹最近怎么的了？
　　安水轩问问颜雨辰，颜雨辰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归：姐们你最近怎么了？
　　热寂：……没事。
　　归：真没事吗？
　　热寂：嗯。
　　然后安水轩没再说话，死学校明天还要接着上学，安水轩想爆炸。
　　第二天上午出事了，大课间都去外面闹去了，程丹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出了班级，安水轩直接拽着想要睡觉的颜雨辰和照着小镜子补口红的周冬。
　　“长话短说，”安水轩深吸一口气，然后说，“程丹朋友圈最近有些不对劲，我她刚才面无表情地出去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周冬悄悄看了一眼门外，然后震惊地说：“她……她去天台了。”
　　安水轩眼睛瞪大了，不止安水轩，还有颜雨辰，颜雨辰第一反应和安水轩的第一反应一样——程丹可能要跳楼。
　　三人直接冲上天台，但是在楼梯口安水轩和周冬和颜雨辰同时停住了脚步，程丹再一次走向天台，她不再打算回头。
　　程丹站到天台边上，安水轩怒吼一声：“程丹！”
　　程丹抖了一下，然后震惊地回头，看见三人一同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笑。
　　“你要干什么？”安水轩说完嗓子哑了。
　　“……看不出来啊？跳下去。”程丹说完转身看向三人。
　　“为什么？”颜雨辰开口。
　　“……解脱。”程丹说完周冬笑了笑。
　　“你那叫坠落，永远不可能是解脱，你会越陷越深的。”安水轩有些累。
　　“坠落啊？你知道什么是坠落吗？”程丹想了想然后笑了，“我已经思考很久了，我累了，你们放弃吧，劝人的话我听了几十遍，听够了。”
　　“……压力大？那为何不试试不学习呢？”安水轩说完程丹愣了一下。
　　“你真是……”程丹刘海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平时很在意刘海了，“我听过最简单的奉劝了，我已经想好了就不希望别人能干涉我的剩下的每一步了。”
　　“简单，但是很有效啊，没必要给自己整这么困难，有些时候能上A班的都是聪明人啊，况且你联考排第十一呢。”安水轩说完程丹愣了一下，风忽然大了一下，吹的程丹有些站不稳，她没有站上去，只是先和三人保持平行。
　　“安水轩……”程丹笑了，“算了吧，累了就没有什么困不困难的了，每天都很困难。”
　　“程丹，”周冬很久没说话，看见两人同时无语了她慢慢开了口，“你明明没那么傻的啊。”
　　“可你看错了，我就是很傻，因为我要跳下去所以你们就都说傻？”程丹说完风吹的更猛烈了，程丹笑了起来，在风中支离破碎，她慢慢哭了。
　　“我不是你们，我终究还是一个人站在错误思想上，你们永远都是站在正确的思想上吗？那什么能定义正确错误呢？”程丹说完掉下两滴眼泪，“每天晚上学习很麻烦，这件事所有人都懂，就是很麻烦，麻烦多了就会压在心里，慢慢的就会感到累，力不从心，压力也慢慢变大。
　　“很多心理医生抱着自以为是的态度跟我说话，他们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好的心理医生往往只存在于小说情节中，他们永远都会拿着自己学过的东西来评判事情。
　　“如果一个精神病看着自己的影子很长时间不说话，那么有人会说他可能病的很严重，一个很聪明的人看着自己的影子长时间不说话，那么人们都会认为他是在思考什么学术问题或者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没有对错，我们每个人学习的意义很久之前就变了，你们现在能回答出来自己为什么学习吗？以前是为了见更远的世界，现在呢？现在是为了以后活着喘气吗？
　　“每个人都很愚昧，对于很多事情都无知，真的明白所有事情的会被叫做精神病，可惜我们不是精神病，也无法明白所有事情。
　　“明明活着是件很简单的事情，那为什么非要在活着上面自己给自己增加这么多麻烦呢？为什么非要让活着有意义？普普通通的活着不行吗？”程丹说完三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