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停雾里》躲云

23、天台

　　阴天，无风，天气令人心口发闷，安水轩内心有点烦躁，但看着颜雨辰的时候那种感觉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安水轩，颜雨辰在心里思考那个贝斯谱。
　　大课间学校怕下雨没跑操，老师也没人来上课，A班非常吵闹。
　　看颜雨辰没有反应，安水轩去了楼上天台，安水轩发现这地方很少有人来，于是偶尔来逛逛，只是有点恐高的他从来不敢向下看，他怕掉下去，但是远方风景依旧很好看。
　　安水轩独自一人来到天台，乌云连绵起伏，大地上没有一丝阳光透出来，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心里不是很开心。
　　这时后面有人打开了天台的门，安水轩没想看是谁，然后听着那人越走越近，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安水轩往右一看，是程丹。
　　“你看见了吗？”程丹问。
　　“……看见什么？”安水轩有点匪夷所思。
　　“咱这个……乐队存在的问题，”程丹说，“没多少时间了，如果这次只拿了个前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活动了，那你还会选择拿前三吗？”
　　“那……是什么问题？我没仔细发现。”安水轩笑了笑，然后看向更远处的高楼大厦。
　　“周冬不太适合一边唱歌一边弹吉他，她容易分神，你有时候水平差距太大，飘忽不定，颜雨辰一直低头全程不说话，我总是敲快鼓。这就是咱们这出现的问题。”
　　“可是……程丹……”安水轩思考了一下，仍然看着远方，“只剩半个月了，来得及吗？”
　　“才过去不到一周，没什么来不及，”程丹说，“你知道颜雨辰之前组过乐队吗其实？”
　　安水轩真的愣了，他不知道，看着安水轩的反应程丹明白了：“他之前那个乐队总是自以为是，特别高估自己乐队的实力，经历过失败就互相推脱责任，颜雨辰很讨厌这些人，然后自己退了那个乐队。
　　“其实刚开始你找颜雨辰的时候他应该第一反应是不想组，他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排斥的想法。
　　“颜雨辰很惯着你，陪你闹陪你笑，但我希望就是……每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最好，不要埋怨别人，更不要吵架，因为……
　　程丹突然卡住，安水轩转头看着程丹，程丹眼睛有点发红：“我俩之前是一个乐队的，配合也算是有默契，之前他一直弹电吉他，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居然还会弹贝斯了。”
　　安水轩有些错愕……颜雨辰为什么不自己当电吉他手？他一定看出来了安水轩不可能会贝斯，所以把这个特别难的留给自己？安水轩看着程丹前面那块栏杆出神，程丹看着安水轩：“别问颜雨辰，这事自己知道就行，也不是我跟你说的，听见没？”
　　安水轩点点头，然后程丹默默离开了，安水轩思考了很久，地面上开始打下两滴雨水，安水轩赶紧回到班级，坐到自己座位上，颜雨辰还在睡觉，看着颜雨辰的手，安水轩一直以为很光滑。
　　其实上面确实有点硬硬的，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安水轩这种只玩电吉他的平时保养一下也可以不留痕迹，颜雨辰不一样，他学了两种，就算再保养也可能会留那么一层薄薄的茧，明明颜雨辰看着也是个少爷，为什么处处选择考虑别人呢？
　　安水轩没有再多想，他怕自己再想想会哭出来，程丹还说她根本不知道颜雨辰现在会弹贝斯，那有一种可能——颜雨辰是最近刚练的，他没有时间去保养自己的手，于是便留下了那层茧。
　　当出看着安水轩弹完贝斯后的颜雨辰的那个眼神，安水轩直到现在才品出一丝别的滋味：那是种惊讶，因为颜雨辰不会弹，看着安水轩别别扭扭弹出来了一段旋律，颜雨辰自然心里有些惊讶。
　　安水轩什么都明白了，眼睛真的忍不住开始变红了，红褐色的瞳孔陪红色的眼睛，安水轩现在很像狐狸。
　　颜雨辰抬起头，看着安水轩，内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哭包怎么了？怎么又掉猫泪了？”
　　安水轩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颜雨辰有些错愕，自己也没干什么安水轩为什么跟他说对不起？“怎么了？”颜雨辰耐心地问，然后伸手为安水轩擦去眼泪。
　　安水轩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不会弹贝斯……”
　　颜雨辰反应过来了，程丹还是跟他讲了讲自己曾经那段经历了吧？颜雨辰笑着再一次帮安水轩擦去眼泪：“没什么，这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刚开始认识你，你的手上一点茧没有，谁不是少爷？我都没有，为什么现在你有了？你这两天一定是偷偷练了很久吧？”
　　“小傻子，别哭，我在后面看着你呢，干好自己想干的，我会在后面支持你的。”
　　小傻子安水轩更想哭了，但考虑到周围这个环境……安水轩想想还是算了，太丢人了，他很快停住了眼泪，但眼睛还是发红，第三节课上课裴文问他：“哎哟晚上没睡好啊？眼睛怎么这么红？”
　　安水轩点点头，程丹知道原因，笑笑没说话，她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他人的经历的，但这件事关乎到他们的目标，程丹不得不提出来。
　　安水轩也跟颜雨辰大概提了一下每个人所存在的问题，颜雨辰点点头没说话，晚自习去音乐教室，周冬和安水轩走在前面，程丹和颜雨辰走在后面。
　　“你这……属实让我有点麻烦啊。”颜雨辰轻声说，用着只有他俩能听清的声音。
　　“你真的有认真思考过吗？”程丹反问他。
　　“我思考什么？”颜雨辰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乐队，不会像‘旧巷’那样吗？”程丹问明白了。
　　颜雨辰沉默了很久，快到音乐教室时回答程丹：“不可能，安水轩很听话的，周冬也可以。”
　　“……不说没办法，他俩无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过我也挺……惊讶的，”程丹说完颜雨辰看着她，程丹说出了后半句：“你居然会为了安水轩去选择大半个月学一把贝斯，不累吗？”
　　“不累，”颜雨辰说完补了一句，“毕竟是为了我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