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欣宝宝的欣

32、妻妾

　　清晨，时知雨顶着黑眼圈收拾行李衣物。

　　今日是出发去瓦林寨的日子，但是她昨晚几乎到后半夜才入睡。

　　小姨的话像警钟，敲响了她一直都忽视的东西，她想了半宿。

　　脑子里不断轮播来到这里遇到萧昼的事情，越想越清醒。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对萧昼有好感，但最让人伤心的是，就在她才想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又很快得出他们俩几乎不会有结果的结论。

　　就好像大冬天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浇得她心里凉凉的。

　　他们两人之间，距离只是最微不足道的，还有从小生活环境不同造就的三观差异，萧昼如果真成了皇帝，他肯定不止她一个老婆，还有一大堆女人，想想就觉得生气，还有古代生产力低下，她要是留下来了连洗个澡都不方便，更别说娱乐了。

　　再说这只是她一厢情愿，萧昼还有可能对她根本没这个意思。

　　唉。

　　时知雨越想越难过，把手里正在叠的襦裙放到床尾，又重新躺到床上对着天花板掉眼泪。

　　真是太难过了，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个人，又没有结果了。

　　难道她天生就是孤寡的命吗。

　　“噔、噔。”

　　门外突兀传来敲门声。

　　“知雨，你好了吗？”

　　萧昼在下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时知雨下来，他想到她总是晚上玩手机然后睡到中午，立刻坐不住上来找她。

　　今日他们要赶路，实在不行在马车里补觉也可以。

　　萧昼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知雨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门外喊：“我马上下来，你先去下面等我。”

　　她现在还不想见他。

　　萧昼耳力很好，他听出了时知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微微皱眉，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你起了吗？”他问，难道是因为太想家所以哭了。

　　时知雨看向门口，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糊门的白纸上映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还不走！

　　她心里气恼。

　　原本情绪就不好，现在看到罪魁祸首就更生气了！

　　“你先下去等我，别管我了，我马上就收拾好了！”时知雨大声对门口喊，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恼火。

　　萧昼被她糟糕的情绪弄的莫名其妙，他索性直接推开门，往屋里走去。

　　时知雨没想到他会这样莽撞，坐在床边愣愣地看他。

　　“怎么了？”男人问她，凤眸仔细的打量少女。

　　她今日梳着两个乌黑的发髻，簪着桃粉色的珠花，穿着相映颜色的碎花夹袄，衬得肤色更加雪白，只是眼尾晕红，杏眼里还含着水光，看起来像是才哭过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萧昼快步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去揽她的肩膀，墨色的眸子带着微不可查的关心。

　　虽然他心底很不爽，巴不得少女永远都不回去，但他清楚时知雨的性格，她嘴上说着讨厌父母，实际上心底对父母的依恋半点不少。

　　萧昼不知道那个时空的人是不是都这样，性情稚嫩晚熟，好似孩童。

　　“我没有！”时知雨更生气了，她侧着身子往后闪躲，“你别碰我！”

　　萧昼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有些被拒绝的不悦，但更多的是疑惑。

　　“知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生气？”男人依然好脾气的询问。

　　他顺势将姑娘脸颊旁的发丝帮她别在耳后，她素净白皙的小脸在他麦色大手的衬托下更显小巧柔弱。

　　时知雨一时不察，又被他摸到了脸蛋。

　　她生气地瞪他：“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这么熟练，也不知道碰了多少姑娘！”

　　话一脱口，她心里立刻后悔起来。

　　这么说实在是太伤人了，她都被气得口不择言了。

　　时知雨低下头，咬着唇不敢看他。

　　萧昼一愣，有些回过味来。

　　所以，她是在气恼自己脑补的那些女人。

　　萧昼心情复杂。

　　但心底更多涌现的是喜悦，像是蜜糖流过心尖。

　　他喜爱她，自然希望能得到同样的回应，更重要的是，若她对他无意，他实在不知该怎样才能留下她。

　　两个时代的差距太大，萧昼就算想要强留也没有办法。

　　今日之前他想的是如何遏制自己的情感，今日之后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若少女愿意留下来……那自是再好不过。

　　“我从来没有碰过其他姑娘，”萧昼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听谁胡说的？”

　　“真的吗？”时知雨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对，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话像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想法，真让人难为情。

　　“当然是真的，”萧昼笑容淡了下来，“受母后和父皇的影响，我以前十分讨厌男欢女爱，不然皇子十八娶妻，我也不会拖这么久。”

　　以致于太子无后也成为了朝臣诟病的地方，还有人猜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但叶皇后和皇帝罕见的遂了他愿，没有逼他娶妻。

　　可能他们也在这段病态的夫妻关系中挣扎太久，两人都精疲力尽。

　　萧昼第一次向人说起他父母之间的纠葛：“我父皇虽是宫婢出身，但那宫婢十分貌美，是以他遗传了太祖皇帝和宫婢两人的好相貌，长得十分英俊，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吸引了许多小姑娘。”

　　“那你长得帅还是你爹长得帅？”时知雨嘴快道。

　　萧昼瞥了她一眼，无语道：“都帅，就是不同类型的，我父皇曾被人称作谪仙。”

　　时知雨懂了，还是皇帝更帅一点。

　　“我帮你收拾东西，一会儿来不及了。”

　　萧昼看她托着下巴一幅要听故事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指望不上了，索性起身帮她收拾，他行军出身，衣服叠的又快又好。

　　“接着讲啊，可以边说边收拾的。”时知雨等了一会儿，见男人不讲了，立刻提醒他。

　　萧昼轻哼一声，这姑娘真是半点眼色都不会看，这种隐私的东西哪能直接问呢，该是他愿意讲才行。

　　“我娘对他一见钟情，非吵着要嫁给他，外祖父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跟还是四皇子的萧邑做了约定，帮他夺得帝位，他俩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两个人都懂。”

　　“但是我娘相信真情可以打动萧邑，为他做了许多，后来受不了爱而不得，跟疯了也差不多了，萧邑受不了不喜欢的人在他面前整天晃悠作妖，移情别恋周氏，结局你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萧昼想起了曾经在宫里的日子，周氏未进宫前，萧邑看在叶家的份上对母后还算温柔，可人一旦有了真心喜爱的，曾经的功劳就成了微末时的屈辱，绊脚石，恨不得消灭干净，当然叶家繁盛太久，过于猖狂也是萧邑下手的原因之一。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被废，叶家覆灭。

　　也许是对这些人的本性看得太清，萧昼连恨都觉得浅薄。

　　时知雨还等着他讲故事呢，谁知他几乎话就概括完了，跟没说一样。

　　“你表达能力有待提升，”她吐槽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萧昼叠到了她的小衣，耳尖微红，又若无其事的把它塞进袋子里。

　　“你们这里的男子是怎么做到娶那么多女子还能保持关系和谐的？”时知雨眨眨眼。

　　她是真的好奇，爱情具有排他性，如果真爱一个人，怎么做到娶那么多人的。

　　“因为不爱，”萧昼随意道，“婚姻并不是因为情，而是为了利益或者传宗接代。”

　　大部分人是不通情爱的，他之所以懂，实在是皇帝与叶皇后，还有周贵妃三人间的感情太离谱了。

　　萧昼曾经还撞破过皇帝与周贵妃行房的场面，那时他不过十一二岁，看到皇帝扭曲又布满情欲的脸，险些给他恶心吐了，也是那时起，皇帝在他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彻底坍塌。

　　父亲二字对他而言彻底成了符号。

　　“好吧。”时知雨摸了摸眼角，泪水已经干涸了。

　　沟通果然能解除误会，缓解情绪，只是她还是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算了，顺其自然吧。

　　萧昼掏出时知雨给他的手表看了眼时间，把包袱绑在一起，跨在身后：“走吧，到时间了，早膳去车上吃。”

　　“哦。”

　　时知雨爬下床，穿好棉靴，乖乖跟在他身后往门外走。

　　他像往常一样牵住她的手。

　　时知雨手指动了动，抬眸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被他牵着。

　　两人下了二楼，门外马车上挂着的醒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时知雨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抬起脑袋四处张望。

　　客栈大堂的门敞开着，深蓝色棉门帘的一角被挂了起来，露出仅容一人的通道，凛冽的寒风吹得门纸哗哗作响。

　　时知雨眼神随意瞥去，正与一红衣少女的目光对上。

　　那少女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棉袄，乌发如云，梳成堕马髻的样式，头上簪着几朵红梅，秀美的面容仿佛比这寒冬腊月的季节还要清冷，她就站在马车旁，整个人鲜活又耀眼。

　　见时知雨看过来，她黑漆漆的眸子不避不闪，红唇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