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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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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垂眸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听晚,她安安静静的走着,心情看着比刚才好了不少。
“你多久没去看小久了?”他收回目光正视着前方的路问她。
“有一段时间了。”林听晚跟在他身旁答道。
“怪不得了。”穆清感叹道,“小久说想你了。”
林听晚听到这话内疚的低下头,“周天,我去看看她。”
“你要一起吗?”
“父亲说这个周天有个会,要带我去参加。”穆清看向她说,眼里带着抱歉。
“不愧是穆小爷。”林听晚调侃道。
“其实,你可以叫我穆清的。”穆清想起刚刚在走廊尽头和那个女孩的对话,他希望更多人知道他是穆清而不是穆氏集团的穆小爷。
才开始林听晚是叫他穆清,后来知道了他的家世,她带着几分敬畏,不再言他姓名。再后来,学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叫他穆小爷,她也跟着跑偏了,也叫起了穆小爷。
他明明先是穆清,然后再是其他。
许清挽心中明了,莞尔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显的俏皮,“好的,穆戈。”
“嗯。”他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回到教室,林听晚有些不自在的躲在穆清身后。
她现在一看到余舒年,腰间就在发烫。
余舒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班里成绩比较好的男同学有说有笑,只是看着她和穆清一起进来,脸上的笑意减了不少。
他好像人缘一直都很好。
林听晚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样,人人都以他为马是瞻,所以那段时间她过的还不错。
而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平静,一见她,就觉得似曾相识,这种熟悉感突破了自以为的自控向欲望而去。
周天,林听晚早早的就起了床,去了晴天孤儿院。
小久是林听晚初三时的寒假在公园里捡到的一个小朋友。
林听晚有晨练的习惯,因为她经常看那些老头老太太天天早上在公园里打太极,活的是那般的硬朗和开朗。
她怕死,所以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那天,天刚蒙蒙亮,林听晚就出门了。
在公园的一张石凳子上发现的小久,约莫2岁左右,穿着一件花棉袄,浑身上下都冻紫了,一双大眼睛却还在扑扇扑扇的四处张望着。
此时,那些老头老太太也发现了。
“这孩子应该是被父母遗弃了。”一个老头看到这个场景,语气里尽是惋惜。
“遗弃?!”林听晚诧异。
这么可爱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放这儿吧,说不定等会儿有好心人来收养了。”有人建议道。
可这公园里大多数都是老人,谁会来收养呢?她想着。
但林听晚抱着侥幸心理,她希望有人会来收养这个小女孩。
可当她快离去时,还是没有人来。
小孩的眼睛都已经闭上了。
她如果不抱走这小孩,这个小孩会死的。
权衡利弊,林听晚抱走了她。
林父林母虽为难,但还是带着小朋友去做了检查。
如果没病就收养了。
可偏偏出了问题,小朋友患有脑癌,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
林听晚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父母舍弃了她,一般的家庭承受不起医疗费。
林父林母花了很大的努力才有今天的生活,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患者,再来一个无疑是雪上加霜。
林父说:“送走吧。”
林听晚不愿,却也无计可施。
她找了穆清说了这件事。
穆清知道了事情经过,说:“送晴天孤儿院吧。”
“那里的医疗设施和教育设施都很完善,她在那里会得到相应的治疗。”
晴天孤儿院是穆清的父亲做的慈善事业。
“他们会收吗?”林听晚担忧。
“会的,那个地方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身体上的问题。”
因为这件事情,林听晚窥探到了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林听晚给小朋友取名叫小久,希望她能活的长长久久。
林听晚去的时候,这些小孩子正在上课。
孤儿院的孩子没有户口,没办法正常上学,所以晴天孤儿院会向社会面招优秀的大学生和高中生来援教,也会给予微薄的工资。
林听晚和院长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隔着窗户看里面的孩子。
里面的孩子,年纪都不大,上课却异常的安静,都积极举手回答问题。
可幼稚园里的小朋友是那般的活泼好动而他们是这般的听话稳重。
哦,也不奇怪,他们没有爸爸妈妈……
这里是唯一收留他们的地方,听话一点就不会被赶出去。
“小久很乖,就是经常说要见你。”院长说。
林听晚听的心软,难受,“是我很久没来看她了。”
林听晚抬头看向里面,问道:“是不是少了几个孩子?”
院长点点头,眼眶湿润,说话时还有些哽咽:“他们走了……”
走了?
林听晚在自己的脑海里梳理着,那几个孩子那么活泼,每次来都会甜甜的叫姐姐,就这么去了?
林听晚眼眶渐红。
“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喊痛,只是一直在喊妈妈……”
说完,院长转过身去。
林听晚也觉得眼睛里像是卡了石子,疼的睁不开眼,“我去一下厕所。”
走廊昏暗又长,尽头有光,可你去不了。他们在阴暗的角落长大或是离开,见不了高楼起,见不了故人去,见不了满世繁华,见不了亲人常聚身边。
在拐角处,林听晚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她嘴里说着抱歉,让开了路,继续往前走。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唇轻抿,不可控制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林听晚!”
林听晚条件反射的贴近他的身体,抬眸看他。
走廊尽头的光从左边打过来,落在他的半张脸上,明暗分明,他带着黑色棒球帽,眉毛微微皱起,眼里的情绪变化万千,握她手腕的力气加重了一些。
“你怎么又哭了?”
“你怎么在这儿?”
异口同声。
林听晚挣开被束缚的手腕,在脸上胡乱擦着眼泪。
“没哭。”她狡辩。
“嗯,你没哭,我眼瞎。”
林听晚被他的话呛住,没有理会。
“你怎么在这儿?”林听晚疑惑反问。
“积德行善。”余舒年眯着打量她,她的这副委屈的模样,他像是见过许多次,欲望宣之于口又被堵在了喉咙中。
“你真的是个好人。”林听晚低头语。
余舒年不语,就看着她。
许久,林听晚被看的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林听晚感觉他的眼神似乎要触及自己的灵魂,让她发粟。
“没什么。”余舒年移开自己的目光,声音有欲盖弥彰的强硬。
林听晚被他的声音吓到,“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她试探的说。
“你怎么又哭了?”他声音软了下来,眼睛却冷冷的看着她。
余舒年突然感觉自己很奇怪。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明明想去关心她,想要询问她关于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情,可他心里又有一股害怕的情绪在阻止他。
林听晚告诉了他原因。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里的泪水才没落下来,“他们好可怜,我却无能为力。”
林听晚的眼睛通红,满脸泪痕,又刺痛了他,冷冷的眼神又染上了温度。
“他们是来减少人间苦难的天使,苦难结束了,他们就回去了,你该为他们感到开心。”
“况且天地本不全,非人力所能为也。人生总有全和不全,是遗憾也不是遗憾,换个角度看问题可能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余舒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他明明生出贪念想多留一会儿,但又抵触这样的相处,这样矛盾的自己。
他逆光而去,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