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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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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诚心诚意地说谎。
因为我觉得傻逼问题只能用谎话回答,这是人生固定公式。
今天,我要出门买内裤,我弟非得跟上。
不,应该说是,我每一次出门,我弟只要在家,都会跟上。
我是犯人吗请问?
我来买内裤是什么人生大事吗请问?
好的,跟就跟吧,结果带来了麻烦。
我挽救了阿弟你的贞操,结果你扇了我一巴掌。
这也是我蠢,没看出来情况,是我坏了你的好事,说不定你心心念念的就是和学长这样那样然后意外标记。
但是好事儿被我破坏了,所以恼羞成怒,甩我巴掌。
那确实是我没眼色,也算我该打。
但你真觉得我会成为你和学长间情感道路上的绊脚石吗?
这就有点冤枉我了吧。
第一,我这个b就是个废物(不是骂人是beta的简称噢),我有自知之明。
第二,我救你,完全是屈服于我爸妈的淫威。我要是知道你心心念念就是想被赵启标记,我会过去拦他?
我会直接通知爸妈开香槟,然后扛上一堆红灿灿的玫瑰,顺便帮你们开个房祝你们标记顺利好吧?
我说了,我对你们ao圈的爱恨情仇根本就不感兴趣啊!
甚至就连爱情,我想都没想过——好吧说实话还是幻想过一点。
但是!
我心里有数啊!!
会永远做一个单身beta,平淡是真,知足是福,看淡就好啦。
我都已经是个老看淡家啦!
我平时被打了,也都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看淡一切,看淡伤痛,让思想抽离受苦受难的皮子,心里状况就能好很多欸!
真挺有用的,建议你学,好吧你可能根本用不上这个小技巧。
接着出了个信息素事件,赵启要给我联系方式,你防我跟防什么似的,我真觉得挺逗。
弟啊,你真觉得我配和你抢吗?
赵启是什么品种的人,你是什么品种的人,我又是什么下贱东西,那我还能不知道吗?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心里有数着呢。
虽然说他确实长了一张我的梦中情A脸,性格又该死的温柔,还他妈爱笑跟电视偶像似的,但我心里真的是有数的啊。
只要他不瞎,那就真看不上我,你至于不至于截胡两次名片啊?
两次欸,太不好看了吧。
算了,今天的事儿,咱也不提了。
再往前追溯一下的话,就得到童年时候了。
虽然我长得丑,但阿弟你老爱缠着我。
我从小就怂,被爸妈打怕了,不敢和人接触,但是你老是偷偷找我玩儿,我那时还挺开心的。
但是呢,后来我俩一起玩儿的事就被爸妈发现了。
你一找我玩儿,爸妈就揍我。
爸妈一打我,你就哭。
你一哭,爸妈就打得更狠。
你就跟爸妈派过来的打我工具人似的。
爸妈一打我,就停不下力道,因为我不爱哭,他们老觉得打得不够重。
所以我往往会皮开肉绽。
在我被打完之后,你会偷偷跑来给我送药,然后边哭边抱我。
其实我挺疼的,你过来抱我,压在我伤口上,也挺疼的,但我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很好笑。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会离我远一点,这样爸妈就能少打我一点。
你要是真好人,就会把爸妈给你买的治疗仪借我用用,让我伤口好得快那么一点,让我少受点皮肉之苦。
那治疗仪我都在电视上看过,效果可好了,一扫就不疼了。
它就放在你房间里,我看得到,拿不到,因为我没权限。
所以我越疼,我就越想用,我越想用,我就越疼。
我越疼,我就越恨你。
关于我恨不恨你这件事请,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你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还是什么少年天才之类的吗?
这点都看不出来就非得逼我说谎呗?
能安静度过每一天,就是在我眼中的生活给我的最大恩赐。
作为一个低等人,这样的要求不算太高吧。
而今天,我也只是想顺利回家,不挨打,吃饱了再入眠,度过平凡安静的一天。
但你拉着我,一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关于恨不恨你的问题。
什么回答会让你满意呢?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呢?
我觉得,我一定不会先甩你一巴掌,然后再问你“你恨我吗”之类的傻逼话,你说对吗阿弟?
*
我弟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的谎言,但他忽然伸手抱了我一下。
我也没动,就让他抱着。温热的人体温度传过来,我有点尴尬,但十分依恋这种肢体接触。
我缺爱怎么你了,阿弟。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没说什么,只希望他能快点抱完。
我弟忽然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收回了这个拥抱。
街角开过来一辆悬浮车,跟幽灵似的,贼悄摸,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司机乘客。
我弟就跟没瞧见那车一样,也不觉得奇怪,自顾自往家走,就跟连我还在后面跟着也忘了一样。
他身高腿长,我确实没能追上。
我只能在后面跟着,边跟边琢磨他刚刚跟我说的那句话。
他刚刚说,让我“今晚逃走”,这又是什么意思?
谜语人给我滚出R星啊!
*
我边往家里走,边思考我弟的话。
我越想越觉得,我弟这种新开发出来的谜语人属性,居然比往常的绿茶人设还要遭我厌恶。
放这种谜语出来,然后自己一个人提前跑回家,糟了。
阿弟啊你不会是要告我黑状吧?
老子怕怕。
稍微有点不好的预感,但也说不上来,总之我这个体力甚至还不如我弟一个o的b只能软趴趴地回了家。
一开门,我爸我妈坐在沙发上冲我横眉冷对。我一转头,果然看见我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水。
屋里只开了个小灯。
灯影悠悠浮在我弟身上,给他罩上一层柔和的光。我弟没看我,他把脸藏进暗影里,只能看见个画似的侧脸与一双低垂的眸子。
我:……
所以你提前回来是为了告我的状吗阿弟?
让我“记得逃走”,是因为要告我黑状的提前预警?
一个影子朝我眼睛飞过来,我下意识想躲,但忍住了。
我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没动,这东西直直地砸上我的额头,沉闷一声响。我闭上眼睛,感觉眼冒金星,脑袋上木木的,湿湿的一片。
诸君,跟你们说,不是我不想躲。
毕竟受伤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养伤也是。我还挺怕麻烦的。
问题是,躲开了这一时,躲不了接下来的一系列。
如果我这次躲开了,不仅避免不了最终会受伤的结果,而且养伤的过程还会变得更长。
该挨揍的时候就得挨,反正总要挨一顿,又分什么早晚呢?
被我爸砸过来的这东西虽然很重,但显然不够结实。
它在完成砸我的使命之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一阵唏嘘。
不是疼的,是嫌麻烦。
又有个家当被砸碎了,又得买新的,还得算在我头上。
肯定又要骂我败家精。
合着是我让您砸的?
真他妈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