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惊梦》山海散人

5、可能我是第4个

　　沈朝云喝了一小口，“嗯！很甜，好喝。”说着又喝了一口。
　　孟千游看着他笑了笑，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生日蛋糕，放在沈朝云面前。
　　“你不吃吗？”沈朝云尝了口蛋糕。
　　“我不急，你先吃。”孟千游喝了口酒。
　　方回端着一块蛋糕，放在孟千游面前，低头看了看，“起泡？连苏苏都不喝起泡。”
　　“滚！”沈朝云轻松送他一个字。
　　方回笑着滚了。
　　大家一起碰杯齐声说：“苏苏生日快乐！”
　　沈朝云的确很喜欢这个酒，孟千游又给他倒了一杯。
　　一群人插科打诨，喝了一会儿酒。秦灵招呼大家去蹦跶，就冲进舞池，袁华跟了过去。
　　苏苏拉着方回也去了，到了舞池这丫头简直如鱼得水。
　　孟千游再回头的时候，沈朝云把第二杯喝干了。他伸手去够酒瓶，摸空了。
　　孟千游笑出了声，他拿了杯水，放在沈朝云手里，“喝口水，有点醉了”。
　　喝醉的沈朝云有点可爱，他靠在卡座背部，喝口水，看着孟千游，“那次马拉松，你留下后遗症了吗？”
　　“没有。”孟千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救援队把我送到当地市医院，住了一周。医生说我身体情况很好，就回来了。”
　　“万幸。后来我看新闻，遇……”沈朝云突然噤声。
　　“遇难3人。”孟千游看着沈朝云的眼睛，他的眼睛反射着酒吧的灯光，亮闪闪的，让那双深情眼，如星河般美妙，“如果不是你救我，可能我就是第4个。”
　　沈朝云看着他，眨了眨眼，没说话。他们此时离得很近，孟千游能看清他的睫毛，一抖一抖。
　　在那一瞬间，孟千游想起了《孽子》里出现过的一首歌，第一句歌词是“你那双灼灼的眼睛，炙伤了我的心。”
　　“你看过白先勇的《孽子》吗？”孟千游问了出来。
　　沈朝云笑起来，“看过，我很喜欢他的书，喜欢那些悲伤的故事。”
　　“我也喜欢。”孟千游内心惊讶，面上依然微笑，“他在英国法国，很受欢迎。”
　　“我猜到了，”沈朝云像猜对谜底一样高兴，“我看到了那副红山茶，那是《台北人》中英文对照版的封面。”
　　孟千游拿自己的酒杯和沈朝云的水杯，轻轻碰了一下，“干杯”！
　　沈朝云笑起来，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袁华揽着秦灵回来了，秦灵醉的比沈朝云还厉害。
　　念念叨叨的一直和袁华说话，袁华应着他，还要小心不让别人撞到他们。
　　“孟总，我们先走，秦灵醉了。”袁华扶稳了秦灵，秦灵靠在他怀里，下巴磕在他肩膀，“我和方回说过了，苏苏还要玩一会儿。”
　　“秦灵醉了吗？”沈朝云说着就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迈出一步，差点摔在孟千游身上。
　　孟千游赶紧站起来，扶稳了他 ，“我们也走，我送朝云回去。”
　　袁华揽着秦灵走了。
　　“你等我一下，我和方回打个招呼，回来我们就走。”孟千游对沈朝云叮嘱，沈朝云点点头。
　　孟千游在舞池找到方回，让他把沈朝云的住址发手机上。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端着一杯酒坐在了沈朝云旁边。
　　孟千游回忆自己上次打架好像是中学时期？记不清了。此时，他有点想打人。
　　他走近的时候听到那个人说：“帅哥，我请你喝杯酒。”说着就把酒杯往沈朝云嘴边送。
　　沈朝云往后躲，用手挡住酒杯，“不喝，你走开，我朋友就要回来了。”
　　“你就自己，哪有朋友啊。”那人笑着，又要靠近沈朝云。
　　孟千游攥住这个人的手臂，一把拉起来，毫无停顿地甩出了卡座。
　　“他说让你走，你听不懂吗？”
　　那人站起来，比孟千游矮一头，看了孟千游一会儿，端着酒走了。
　　“你喝他的酒了吗？”孟千游微微躬身，他看着是没喝，以防万一，还是要确认一下，这里的酒不能随便喝。
　　“没喝。”沈朝云微微抬着头，“他刚坐下你就来了”。
　　“嗯，走吧，回家了。”孟千游扶他起来，揽着他的肩离开，去车里等代驾。
　　车开起来，两人都坐在后排，沈朝云很安静，不说话，只靠住另一边车门。
　　孟千游时不时看看他。
　　到了沈朝云公寓楼下，车停了，沈朝云没动。
　　孟千游叫他一声，没反应。靠过去看看，沈朝云睡着了。
　　“我送他上去，你等我一下。”孟千游对代驾说。
　　“好嘞。”
　　孟千游下车，到另一侧车门，慢慢打开，扶着沈朝云下车。
　　走了几步，沈朝云又清醒了，“到了？”
　　“嗯，到了。你家几楼？”他搂着沈朝云的肩膀，往大厅走。
　　“19,19层。”如果不是提前问了方回具体楼层，他不敢信沈朝云说得。
　　到了电梯里，孟千游还没来得及去按楼层，就看着沈朝云把6层和16层都按亮了。
　　“我按得对吗？看着不像呢。”沈朝云一边按一边嘀咕。
　　孟千游哭笑不得，他把这个人转过来，面向自己，把沈朝云两只手放两人中间，左手搂紧这个人，不让他乱动，右手去按19层。
　　孟千游看着怀里的人，没挣扎，反而老实了，靠在他肩上，又迷糊了。
　　到了19层，他拿着沈朝云的右手拇指刷了指纹，门开了。
　　两室两厅的房子，一个人住很宽敞。
　　一间卧室的门开着，他把沈朝云扶到床上。
　　孟千游帮沈朝云脱了T恤，脱了鞋。解腰带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没解，心想“留点分寸吧孟千游”。
　　他洗了条毛巾，帮沈朝云擦了擦脸，盖好被子，在床头柜放了一杯水。
　　折腾到现在，孟千游一身汗。
　　他把沈朝云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就走了。
　　孟千游回去的路上，看着街边灯光闪烁，想起沈朝云亮闪闪的眼睛，心情很好。
　　孟千游与前男友程泽恋爱两年多，一年前分手。
　　两人在同一家化妆品公司工作，他做销售岗位，程泽做品宣。
　　程泽在英国出生，全家英国籍，日后也不会回国。
　　孟千游不同，他是一定会回国接手本末集团。
　　这个矛盾始终横在两人中间，孟千游尽可能不去提，他很珍惜程泽。
　　随着他回国提上日程，这个矛盾日益尖锐。
　　恰逢当时公司在英国另一个城市做大型活动，程泽被委任为活动负责人，要去那个城市呆半年时间。
　　两人提前迎来了“异地恋模式”，都有些不适应。那段时间两人争吵不断。
　　孟千游觉得，他们的结局是注定的。只是这个突然降临的外派工作，加速了结局的到来。
　　他飞到另一个城市，拿着程泽最喜欢的向日葵花，结束了这段感情。
　　程泽的眼睛很红，他说：“千游，我可能再也遇不到你这么好的人了。”
　　“不会的。”孟千游抱了抱他，“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能陪在你身边的人。”
　　然后，生活以戏剧般的方式，让他遇到了沈朝云。
　　当初他失温昏迷，迷迷糊糊间，沈朝云握着他的手。沈朝云的手细长温暖，他很想抓住不放。
　　他给沈朝云打电话，很想再见见这个救命恩人，不料沈朝云那么平静的拒绝了。
　　当他回到公司，看到沈朝云简历的时候，内心涌起巨大的喜悦。
　　他想起白先勇在《孽子》里隐喻的“宿命”。
　　他与沈朝云之间，注定有故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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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孽子》白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