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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鬼王宅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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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钟没有阻拦,在三戒即将迈出门坎儿前,轻飘飘说了句,“你住哪儿?我让侍从送你。”
“不用啦,我现在感觉很好,能走能跳,你要有事找我,可以来忘忧酒肆,千万别再把我认作她就行。”
“好,你拿上这块令牌,在这里,一般没有人敢欺负你,若遇到麻烦,也可来这里找我,我会给你时间,等你一个答案!”
三戒没有灵力,接个令牌摇摇晃晃,道了声谢,出门后,眼里的水气氤氲开来。
他没急着往鬼王的宅邸去,而是找了个幽静的河边,照了照自己,消化了一下难过的情绪,确定太钟没派人跟着,这才往鬼王宅邸走去。
鬼王宅邸在桃花坞的水边,她曾听浸月说过一次,从未来过,如今来了,鬼王的住所竟跟浸月描述出入不大,鬼方村民的房屋形成对仗,每幢木屋陈设相似,排列整齐有序,不繁华热闹,这里没有侍卫,也没有仆人,一切都是生活原汁原味的样子,自给自足,鲜与外界交汇。
鬼方氏世代在这方净土,过着最简朴的生活,一派纤尘不染的桃源景象,少了几分红尘的烦恼,和世俗的纷扰,让人心情愉悦,。
经过几个村民指点,三戒好容易找到一处清幽的小院,封阳正与鬼王在篱笆院中喝茶聊天,旁边的竹箩里晒着各种奇怪药材,院中点点草药馨香,夹杂着花香,醉人心脾。
三戒看到封阳侧脸,他什么时候与鬼王这般熟络了?他没有戴面具,唇角噙着淡淡笑意,竟让他有些震惊,停住脚步,看的痴迷。
平时封阳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样,不苟言笑,面具更似冰山,让人感到寒意和杀戮,迫人无形疏远,这时的封阳面容精致俊美,如沐春风,笑容烂漫若花,白衣银发,纤尘不染,宛如桃源中的世外天人,在这青天白日之间,化作比花还鲜美的色彩,白云流转间,他的笑既倾城,已倾心。
封阳转过脸,正好看到呆住的三戒,冲他微微一笑,瞬间驱走三戒心中的惆怅,那笑容坚定温暖,让人自主想要亲近,他回过神,也投去一个笑容,走了过去。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三戒,这位是鬼王老伯。”封阳介绍道。
“鬼王伯伯好。”三戒礼貌的问候,鬼王冲他点点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张嘴却没说。
“刚才我们聊了聊咒术,你中的的确是魇镇。”封阳说。
鬼王接过话,“姑娘,你这魇可不好解,谁这般恨你,给你下这种禁咒?”
三戒一点没有惊讶,鬼王知道他是女子,肯定封阳说了他的情况,他没急着回话,而是顿了顿,围着桌子坐下,思索一番,鬼王伯伯是她结拜妹妹鬼方浸月的父亲,从前在中原见过几面,现在过了百年,他容貌有些变化,现在又是男人身份,估计也认不出来,这样当作陌生人也好,封阳那么谨慎精明的人,也绝不会对一个外人暴露他的真实身份,他欲将回答,封阳先递了一杯茶给他,他啜了几口,才试探性地说:“我不知道,我也没什么仇家,伯伯,魇镇不好解,也不是说不能解吧。”
鬼王叹了口气说,“除非你知道对方诅咒你什么,不然,一般无解。你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没有被邪灵吞噬意志,魇镇之所以成为禁咒,是因为它要用施魇人的血和被魇人的血一起祭献在纸片人上,然后再吟唱要诅咒的咒语,邪灵会毫无知觉地进入被魇人体内,被魇人备受折磨,轻则寿命减数,重则被邪灵控制心智,发狂而死。”
封阳表情复杂地看向三戒,三戒看向鬼王,“伯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可解吗?”
“我说一般无解,是因为诅咒者一般不会告诉你他诅咒了你什么,却让你感受道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折磨,有折磨就会产生怨念,邪灵在体内以怨念助长,怨念越大,邪灵控制力越强,邪灵强大了,自然对身体伤害就大,所以永远解不了,除非有人愿意跟你一起种下傀儡红线,共同承担身体的痛苦,你的痛苦会减轻,邪灵的控制力会削弱,再通过音乐疗愈,将邪灵牵引出来,斩杀邪灵,便解除魇镇。”
“算了,太麻烦,我不解了,谢谢鬼王伯伯!”
“哎!关键谁会心甘情愿跟你一起种下傀儡红线,承受这种痛苦?弄不好,两人一起被邪灵控制、反噬,这种傀儡红线一旦种在体内,会生根发芽,渗入血脉……还要……额,心意相通,可怜的孩子!”鬼王连连叹了几口气,闭眼吟唱了一段,沾水在三戒额头上点了几点,“愿保佑你,早日脱离苦海。”
三戒谢过鬼王,冲封阳挤挤眼,暗示他该走了,封阳起身给鬼王告别,临走前,又被鬼王叫住,“请等一下,罗伽王有事情拜托我,他说与姑娘好不容易觅得知音,自己却有事提前走了,未能一叙,让我把梦秋琴和鲛绡纱衣赠你,且等我取来。”
片刻后,鬼王抱着一把镶嵌月光石的琴和鲛绡纱衣过来,三戒有些魔癔,脱口而出,“罗伽王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鬼王笑了笑,“罗伽王是何等人?你如何瞒得过他?世人能称他为音乐之王,自然也能从你的琴音中听出你的心声,姑娘且将这两件东西收好!”
三戒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有些受宠若惊,罗伽王那么大的来头,竟然认了他做知音,他特意看了封阳一眼,封阳脸上挂着笑容,他这才小心收好说,“可是,我没有什么东西送他!”
“没有就别送了,免得犯了花痴!”封阳打趣道。
三戒没好气地回敬:“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才不会呢!你想多了,我给自己取名叫三戒,就是戒贪、戒嗔、戒痴!”
封阳笑出了声,弹了一下他的头,“就你还戒贪、戒嗔、戒痴?”
三戒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忽然又想起什么,拉住鬼王衣袖,小声说,“鬼王伯伯,我有个事想问问你,浸月,浸月她最近好吗?音乐节上怎么没见到她?”
“你是?”鬼王眼中惊疑片刻,听到三戒说,只是浸月一个普通朋友,他眼中才恢复了平静,“她好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回来。”
三戒有点想见见浸月,又想今生再也不要见到她,非常矛盾,又听鬼王继续补充,“姑娘若是浸月朋友,不妨跟这位公子一起住在舍院,那个院子的主人很多年没回来,空落着,若你们不嫌弃,可以住到音乐节结束再走!”
封阳替三戒回答,冲他使个眼色,“好啊,那就谢谢鬼王了!正好我们有些事需要处理!”
三戒心领神会,又对鬼王说,“伯伯,我还想打听个事,你知道桃花坞后面的盐矿山吗?它属于你们管辖范围吗?为什么没有人开采那里的盐矿?”
鬼王对这个事并不敏感,之前就有一些人问过类似的问题,还有这里参加音乐节,隐藏身份的人,他们都想打探盐矿山的主意,自然见怪不怪。
鬼王叹了口气,“不瞒你说,百年之前,盐矿山属于我们鬼方氏管辖范围,你应该知道,我们鬼方氏向来不喜与外族势力结交,也从不参与朝堂争斗,自从夙沙氏族掌管盐业以来,这座盐矿山就被他们抢占了,其他氏族也有不服气的,一直在争夺,却未能拿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想了解一下情况,用它做点生意,赚点钱!”
“你也想争夺盐矿山?我劝你不要打它主意了,你势单力薄,争不过他们,免得招来杀身之祸!再说,这只是一座毒盐山,人没走到山上,就可能被盐碱地的沼泽吞没了。”
三戒笑笑,“我争夺它做什么?如今天下快要大乱,各方势力雄踞一方,都想成为八荒霸主,谁能控制盐业,谁就容易得民心,虽然这只是一座毒盐山,盐矿又如此稀有,争夺的氏族就更多了,你说,我们要不就算了?”最后一句是冲封阳说的,封阳听完脸色直接拉黑,凌厉的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你白把我骗到这儿来,无功而返?”
“玩笑,玩笑,我从不做亏本生意,自然不会空手而回,你说是吧?”三戒不寒而栗,忙打圆场,“他们争下毒盐山有什么用?不能炼出精制盐,这盐山毫无价值,有害无利,不会有多少人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封阳依旧冷着脸。
“现在人们吃的粗盐,都采用夙沙氏开创的‘海水煮盐法’制盐,这种方法只适合南荒那些有海地区,像中原,北荒这些无海区域,就需要开采盐矿制盐,一般用安炉灶,架铁锅燃火煮出的盐水制作粗盐,杂志比较多,味道发苦发涩不说,也耗费原料,浪费时间,南荒海盐运输到内荒,成本提高,使得矿盐供不应求,西荒一带和北齐国地处偏远,盐矿匮乏,远离海域,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高价盐,如果,我们能降低成本,制出精盐,粗盐和精盐的卖价一样,你说,他们愿意买我们的精盐,还是他们的粗盐?”
封阳冷峻地笑着,“所以把这座盐矿山抢来,制成精盐,再卖给盐矿最缺乏的北齐和西荒?”
三戒诡异地笑笑,没回答,鬼王有些惊讶,“你会制精盐?难道你是?”
“鬼王伯伯,你能否帮我把北荒各大氏族召集来,我帮你把这座盐山抢回来,再制成精盐卖给西荒氏族和北齐国,得到的好处,我们平分,这样,你们鬼方氏也不用受外人排挤,还能让你们氏族变得富有,你看如何?”
鬼王喜悦道,“我们鬼方氏固守一方,自给自足,生活清贫,内心安定富足,但只要战火一起,就会受各族势力打压、排挤,生存都成了问题,若你能帮我们抢回盐山,变成生存的依傍,我自然愿意!只是,只是盐山被夙沙氏占着,夙沙氏又依傍的是北齐国逢蒙大司命,这座盐山离北齐国最近,逢蒙大司命不知设置了什么阵法,进不到里面去,想要抢回,恐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