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金穗竹如渊》一握清风

20、雪中送炭的人

　　随着辉哥“Land Rover（路虎）”离去，扬起一阵尘土飞扬，成竹避之不及，终于又只剩了她一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己也终将离开，自己的未来将走向何方？
　　放任思维随意飘荡，就如同这样漫无目的在校园里这儿走走、那儿逛逛。成竹有些空洞地望向校园里小树林的深处，再一次走在沿着湖畔而建的校园。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金光闪闪，微风一阵阵、轻轻吹拂着，碎金般闪烁着，成竹心里也被激起阵阵涟漪。
　　这时，微信提示声响起，成竹打开手机看了看，居然是陈好，心情莫名还涌起一阵激动，想起上次电话还是几天前，这几天实在经历了太多太多，如同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在成竹心里生成，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不禁有些感慨！
　　“成竹，你还好吗？”
　　“还行，还活着。”成竹适应的开了个玩笑，但这个玩笑只有成竹心里明白不只是个玩笑。
　　“还能开玩笑，说明状态不错。”
　　“听说，学校规定下周前就要搬离寝室，你准备搬到哪里？”
　　“没有啊，你要给我推荐住处吗？”成竹还是用着调侃的语气问道，不知不觉，成竹与陈好的语气变得随意而散漫。
　　“我家还有处房子空着，不大但在市中心，地铁站附近，楼下也有公交站，出行很方便，要不先给你住住。”陈好一口气打了一长串字发过来，让成竹有点猝不及防，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
　　“成竹，我没别的意思。”陈好似乎有点怕成竹拒绝，显得有些急躁。
　　“上周这个房子的租客刚走，不打算续租，想着房子空着也空着。”见成竹不回应，继续解释着。
　　“陈好，你这样，我不知道如何感谢！”突然间看到这些，成竹真的有些感动，总觉得，人情淡如水的年代，锦上添花的好处时时有，但雪中送炭的帮助真难遇一二。
　　“都是同学，力所能及的事，不用放心上。”陈好回复道，觉得不够到位，继续补充道： “反正房子空着也空着，你住进去正好帮我看房子，住多久都行。”
　　语气中尽是诚恳。
　　成竹太知道海城的房价了，这房子是位于市区的商品房，地铁站、公交站就在附近，这样的优质房源，一平米的市场价格不少于10万。即使最小的一室一厅，一个月的租金也不少于1万，地段这么好不愁找不到优质租客。
　　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出租，专门给自己住。虽说同过窗，虽然跳过舞，但确实让成竹有些承受不起，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馈这份情谊。
　　“陈好，真的十分感谢你！如果几天前，你让我去住，我一定会去。”成竹唯有诚挚的道谢，真实的拒绝，所以后面一定要跟着“但是……”。
　　对方不回复了，似乎也在等着她的“但是……”。
　　“但是就在前天，一个学生父母联系我，因为他们暑假期间特别忙，知道我也还没找到工作，所以特地把孩子全程委托给我，让我在这期间做个住家的家教。”成竹只能和盘托出自己的安排。
　　“关键是，当时我就答应了，现在再去回绝太不守信用。”此时此刻，成竹除了坚定而又温和地用这个“挡箭牌”，拒绝陈好之外，也别无它法。
　　事确实是这个事，但拒绝的真正理由是什么，成竹心里无比清晰，因为自己还不起。自己根本做不到小青那样，虽然她心里明白，陈好也不是辉哥。
　　“那你不找工作？家教不是长久之计。”陈好继续关切的回着。
　　“这份家教工资不低，工作的事可以慢慢来。”成竹坚持着，“我也与孩子父母商量过，他们也不介意我一个星期用一两天时间去面试，如果实在找不到，这份家教也可以一直做下去。”
　　无声的沉默如同平静的海平面之下，暗流涌动的思绪，百转千回激荡在两人间，引起层层无声的波浪。
　　“成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
　　似乎仍然心有不甘，补充道：“这房子随时为你敞开。”
　　……
　　被人拒绝的滋味，成竹太懂了，不好让陈好太过失望，她只得找补道：“好，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
　　远处，日渐西沉，残阳照在湖面上，清风徐徐吹来，成竹望着湖面上碎金般的波浪，渐渐变成越来越暗沉，只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日下午，陈司机准时到达寝室楼下，所以成竹也把需要打包的东西都已打包好，东西着实不多，该转手的物品早已在校园或网上的二手“转转”市场转掉，除了一箱衣服，再就是一箱杂书。
　　陈司机的考虑十分细致周到，事无巨细都清楚明了的沟通到位，细到当时学校的路况如何都考虑进去，末了还不忘诙谐一下，说：“成老师，你放心，周日那天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能准时把你接到。”陈司机是个不多言多语的人，听得多，说的少，整个沟通过程让成竹觉得非常放松，细致中不乏轻松、愉快。
　　成竹暗想：“他的手下都这样，那他在工作和生活中应该也是个严谨细致，不乏风趣幽默的人吧。”又有些担心：“真的要和他住一起吗？虽说是家庭教师，但这事确实挺别扭。”想着想着，就心下戚戚然。
　　想着想着，车子和她的思绪从未间断，直到到了柳渊别墅门口，陈司机一句“到了”，把蹙眉陷入沉思的成竹拉回现实，“这么快啊。”成竹知道自己也无处可去，那就只能闭着眼，往前走吧，只希望这几天不要太尴尬。
　　陈司机帮着把行李搬到她曾经住过的房间，小云也笑着出来张罗，门口的毛球窝成一团，在猫舍里睡懒觉，暖暖的太阳照在毛球身上，身上的猫毛闪着光泽，显得无比柔软安逸，令成竹羡慕不已。小云还是把他们带上楼，还是那个房。
　　一进入，思绪又被拉倒了几天前，求职不顺、面试遇险、再次被柳渊出手相救、秋千上的对话，在脑子里放电影般铺呈开来，一时间各种思绪一股脑的钻出来，不由暗生感慨：“别人是十年如一日，我这几天如同过了十年的感觉，我太难了。”
　　安顿完毕，小云笑着说：“柳先生交代，成小姐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小云有张圆圆的脸，皮肤不算太白，也不太黑，给人的感觉虽然圆圆润润、和和气气的，但梳得整齐光滑、一丝杂毛都看不到的马尾辫里透着干净利索。
　　“谢谢，小云，咪咪呢，怎么不在？”
　　“上网球课去了，晚点陈司机会去接，成小姐，咪咪这几天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念叨着你呢。”小云不急不慢，轻言细语说着，声音也不大不小，把柳渊和咪咪盼望她到来的心情和盘托出，在这个很合适的时间提起，让成竹初来乍到的局促顿时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