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日》叛逃枸杞

10、无人区

　　男子把白荒带下楼梯，楼梯尽头是一个房间厚厚的铁门，看样子是很坚固的。男人打开铁门后，粗暴地把她扔了进去，再飞速关上门，用钥匙锁好。
　　“喂！你们放我出去！”白荒用力拍打着铁门，“放我出去！”
　　楼梯里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白荒立刻安静了下来，用手理了理散乱的白发。她回过头，看到一脸震惊的方寻烬。
　　“白荒！”方寻烬有站起身的冲动，但无奈被死死束缚在椅子上，“你这么在这？”
　　“你要相信，”白荒把头发拢到耳后，三两下把绑着方寻烬的绳子解开，不紧不慢道，“朝圣军团的士兵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队友。”
　　方寻烬站起来，甩了甩又酸又麻的手，看着白荒灰头土脸又波澜不惊的样子，把她拉过来，擦掉她脸上的灰，看这她把衬衫的扣子扣好，笑道：“你干什么了，搞成这样。”她说完，注意到了白荒衬衫里的一条项链，好像是紫色的，和她的眼睛一样。
　　“为了救你专门演了场戏，”白荒冷静的状态和刚才判若两人，她虽然也在疑惑这些家伙要觉醒者有什么用，但她还是打算先关注方寻烬这边的情况，“说说吧，你和他们都交流了什么？”
　　方寻烬又坐回椅子上，把之前的他们交流的几句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白荒听。
　　“不是一般走私团伙。”白荒皱着眉头，脸色又突然舒展开，打趣道，“说不定我们发现了一个地下实验群体。”
　　“那就希望我们可以活着从这个，”方寻烬无奈地用手比划着，“这个地下实验团伙手上逃出去了。”
　　“我能看到的，”白荒算了算，“十个人，八把步.枪，其中有三把改装枪，四把手枪，至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队长他们在外面吗？”
　　白荒点点头：“都在。”
　　“按路易刚才的说法，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要下来了。”方寻烬计算着时间，“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路易带着四个手下来到地下室时，方寻烬站在椅子旁，白荒坐在椅子上，满脸无所谓地用左手撑着头，还翘着二郎腿。
　　路易有些吃惊于白荒和方寻烬的淡定，他让手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淡黄色药剂，旁边还有配套的针管。药剂上没有标签，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些什么三无产品。
　　“知道这是什么吗？”路易拿出一管药剂，在灯光下仔细瞧着，仿佛在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众神’。”白荒看都没看，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一旁的青年男子大惊失色，这批药剂和之前的众神颜色外形都大不相同，即使是觉醒者也不可能知道。
　　白荒冷笑一声：“我猜的。”她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只知道“众神”，就这么说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怎么，又升级了？颜色都变了。”
　　“据说可以强化觉醒者的能力，还能让不是觉醒者的人获得‘觉醒’！”路易激动地说，随后盯住二人，“只不过我们还没在人身上成功过。”
　　“那就是动物身上成功过？”方寻烬扯了扯嘴角，依照对方的描述，他们对这一版药剂如此了解，肯定走私成功过很多次了。
　　“呵呵呵，我到希望，”路易阴狠地道，“这可是伟大的计划的钥匙，能为此奉献是你们的荣幸。”
　　“废话真多。”白荒冷冷地说。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路易要挑这个时间下来——“众神”的药效是梦，晚上注射药效最好，准预备营里也是如此。
　　“我欣赏你的勇气。”路易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一点都不害怕，那咱们就从你开始吧。”
　　一个手下把针管和药剂组装好，把白荒的左手拽过来。白荒轻轻歪了歪头，方寻烬心领神会。
　　她手腕翻转，起身曲肘，直直击中那个人的太阳穴。路易身边的一个反应比较迅速的手下刚想拔枪，白荒一步上前，一记干脆利落的膝顶接横踢。男子的手枪掉在了地上，人也被踹到一边。
　　另外三人见状，立刻拉开步.枪的保险栓。方寻烬一个大步越过椅子，换腿回踢击中一个人的面门，他手中的枪随即走火，从方寻烬身边掠过，击中她身后的一个人的手臂。
　　她迅速用擒拿的手法夺过男子的步.枪，没有任何犹豫地解决掉了他。
　　青年男子拔出手枪，对准白荒，在他要扣下扳机时，白荒先前在他们面前装作被切断联系的机械臂突然抓住了枪管，一颗子弹射入墙中，她的手肘向反方向抬起，同时踩住男子微微弯曲的膝盖，另一条腿反绕上他的脖子，原本倒挂的身体利用核心力量上移，在带倒他的时候稳稳站住，并夺下枪。看似困难的动作她只花了一秒，而这一秒之后，青年男子就被一枪爆头。
　　她在站定的一瞬间再次扣下手枪扳机，把子弹送入面前一个人的眉心，痛快地解决了他。
　　她抬起脚，用力踢中椅背，木质的腾空椅子向后飞去，在椅子滑动轨迹上的走私犯腾出一只手来，好让它没有砸中自己的头，可手上的步.枪就在这一瞬间被方寻烬卸下，红色的血花绽放在灰白的墙面。
　　路易靠在墙边，眼神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仅仅不到十秒，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能被枪托打晕的士兵和一个研究基地的觉醒者把自己四个训练有素的手下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死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路易声音颤抖着。
　　白荒走到他面前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歪着头：“朝圣军团觉醒者，白荒。”
　　突然，一声很小的闷响传来，她看着路易的眼睛，嘲讽地笑道：“消声器啊，真是高级货，但你的演技实在太烂了。”
　　路易五官抽搐着，表情有些狰狞地堆在一起，他吃力地低下头，肚子上赫然是一个骇人的血洞，原本拿着手枪对准白荒的手被她硬生生拧了回来，Z0-3的手指抵在他按下扳机的手上。
　　真是让人想不通呢，看起来这么能打的一个人，居然喜欢玩阴招，还被识破了……
　　白荒面色冷了下来，松开手。路易顺着墙壁滑下，表情痛苦地坐在了地上，白荒用同一把枪，把子弹送进他的脑门。
　　金属门的锁扣传来清脆的声音，白荒和方寻烬拿起枪，在对准门外的同时看到的却是端着冲锋枪一脚踹开门的乔衡风，后面跟着其他几个队员。
　　白荒挑了挑单边的眉毛：“来得真快。”
　　“快走吧，”乔衡风拍了拍手里的枪，“周围的动物应该马上会被吸引过来。”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喔，挺厉害。”
　　“他能夸人挺不容易。”方寻烬凑到白荒耳边，悄悄说，“三十大几，说几句好话很困难的。”
　　“说什么呢？快点走了。”乔衡风无奈地甩了下头，还小声补了一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对了，队长，这些……”梁肖踢了踢脚边的箱子，他并不认得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带回去，”乔衡风抬起下巴，“你拿着。”
　　“等等，”白荒把手放在身前，制止了梁肖的下一步动作，眼色阴沉下来，“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带回朝圣国。”
　　“怎么了？”乔衡风不是很理解，这些药剂像是什么高顿武器类的，但又不像正规的生产渠道出来的，肯定要带回去上交研究。
　　“整个事太复杂了，而且我恐怕不能向你们透露。”白荒道，“但作为朝圣国士兵，请你们相信我，这些东西带回去会害死很多觉醒者甚至无辜的人。”她很想加一句，就凭那些军方上级。
　　万一这东西被哪个居心叵测或者急于求成的疯子拿来在活人身上做实验，就算成功了，那因素也是不可控的，万一比现在的“众神”副作用还大，比失去人性还可怕，甚至大规模应用在人之间的利益战争中，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方寻烬点点头，作为一个知道“众神”的非觉醒者，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但白荒其实没有说实话，‘众神’只有介入准预备营和军方两头的科学家可以研究出来，所以如果把这些对方走私来的药剂再带回军方，无疑形成一个闭环。而军方发现药剂在还未成型时泄露一定会产生极强危机感，为了防止技术泄露或者完备‘众神’，试验的范围会扩大。
　　乔衡风揉了揉鼻梁，过了一会，他才开口：“我当然相信我的队员。烧了吧，连这个‘鹊巢’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