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有缘人总会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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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海急匆匆向前走，显然十分不安。
“瞧你这怂样。”谢铭说。
“......我爸肯定要整我。”
“他毕竟是你爸，再怎么说也不会很过分的。”
秦德海沮丧道：“他看我不顺眼很久了，这次肯定要抓住机会弄我一顿——啊！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我就不该回来！”
“不回来？你不知道咱爸天天念叨你？”
谢铭循声望去，看到前方站着一个男人，和秦德海的眉眼有些相似。
秦德海立刻扑了过去，嗷嗷大叫：“哥！我想死你了！”
谢铭和对方寒暄了一番。
男人名叫秦博仁，是秦德海的哥哥，二十三岁，刚刚读完海外知名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回国。
“爸又骂我。”秦德海哼哼唧唧。
“他还不是在乎你。我回家这两天他没问我的情况，也不管我工作，天天在我面前提起你。”
“他肯定说的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要是有你一半的脑子就不错了’。”秦德海模仿地惟妙惟肖，“我做什么他都要骂我两句。”
谢铭默默回到房间，给兄弟两人留下叙旧的空间。
他躺在床上，听着两人的谈话模模糊糊从门外传来，秦德海一直在吐槽秦佑，秦博仁时不时笑两声，温和地安抚。
谢铭觉得有些羡慕秦德海。
他默默地拿出手机，翻开自己和父亲的短信聊天，只看见父亲要钱的消息。
谢铭撇撇嘴，划开和周潇的聊天框，随手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我上船了。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要大。】
【对了，冰箱里给你做了一些甜品】
周潇看了眼手机的消息。
因为周潇挪开视线，十来个人的会议室彻底安静下来，站着讲解PPT的赵宇鑫也不再说话。
周潇走神的时间太长，赵宇鑫忍不住咳嗽两声。
“继续。”周潇这才放下手机，“刚才说到哪了？”
“根据王卓提供的信息，每周一都会有不同的号码拨通他的电话给他指令。我们调查这些号码。号码经过了加密，所以需要一定时间进行破解。我们发现号码一共有四个拨号地，分别位于不同的三个洲。”
“我们等待您的下一步指令。”
“联系这三个洲的行动部分布，立刻前往四个拨号地，在我下指令之后同时进行搜查。在我下指令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至于这里，”周潇指着距离行动部总部最近的一个拨号地，“就由我来搜查。”
“搜查行动预计四小时后开始，各个部门在此之前做好准备。”
周潇的口头命令一经下达，就由会议现场的助理将指令发送到监察局的内网，同时消息通过军用光缆通知到全球各个分布，各个分布的主要负责人也会在五秒钟之内接到由总部拨来的电话。
电话里机械的语音用最简练的语言传递任务信息。
“行动部部长下发临时任务。
行动单位：行动部美洲分部、行动部亚洲分部、行动部欧洲分部
任务坐标：东经XXX，西经XXX；东经XXX，西经XXX；东经XXX，西经XXX；东经XXX，西经XXX
通讯：短波XXXHz、XXXHz；长波XXXHz、XXXHz
任务倒计时：四小时。”
从通知到开始行动，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是周潇的要求，也是行动部的宗旨。
会议室的人沉默地行动起来，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还有什么事吗？”周潇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赵宇鑫。
“老大，李显发来消息表达不满。”
周潇笑了声：“不意外。”
“上一次我们抓捕和审判王卓并没有知会李显。李显认为自己身为检验部的部长，至少应该对这种事保有知情权。”
“回复他，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由局长授意，如果他有什么不满尽管向局长反应。”
周潇捞起大衣，快步走过走廊，来来往往的监察局成员自觉往两边让道。
“通知各部门，十分钟后出发。”
警笛声划破黎明的寂静。
周潇把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调整到内部频道。
赵宇鑫开始简要讲解这次任务。
“任务的目标是抓捕私人律师事务所的所有工作人员。由于事务所位于闹市区，出于保密的原则，尽量不要使用异能。”
“目前的计划是1、2小队控制事务所的出入口以及窗户，3小队进行突入。”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在这次任务里我属于哪个小队呢？”
赵宇鑫早已熟悉了周潇的性格：无论在多紧张的时候都能开玩笑，尽管这种行为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紧张气氛，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谁敢把老大你划进小队里啊！？有哪个指挥官会去打头阵或者看门啊？
“老大您还是和往常的任务一样，在事务所外......”
“但是这一次我想要活动活动。太久没动了，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赵宇鑫毕竟跟了周潇好几年，听懂了周潇的话：“那么您这次就带领1小队。”
周潇满意地点头，随后又说：“我抢了你的位置你不会不高兴吧？”
原本赵宇鑫是带领1队的。
赵宇鑫汗流浃背：“不敢不敢......”
到达既定地点不远处，身着便衣的监察员下车改为步行，两个小队按照计划蹲守在前后两个门，有的人站在门旁边，或者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或者奶茶店里，也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他们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那样融入了环境。
而周潇在确定全球各个分部都已经就位后，立刻发布了攻击指令。
在同一时间，全球四个地点，针对异能犯罪者的行动正式开始。
律师事务所一共有三层，每一层至多有两到三个房间，不算大，快速搜寻完一层后立刻往楼上搜索。
工作日早晨的律师事务所里并没有客户，搜查了前两层也就找到了几个职员。
最后到达第三层，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里面只坐着一个人。
周潇站在阴影里，举着手枪指向正在享受阳光的律师。
“早上好。”
那人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周潇手里拿的是什么，直到冰冷的枪管贴上了他的额头，他才哆嗦着双手，不敢动弹。
“你应该是这家律所的老板，王律师，是吧？”
“你要做什么？”
“我们是警察，不要紧张。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等我们确定你没有犯罪嫌疑，你就会被释放。”
王律师松了一口气：“警察可以二话不说就用枪指着人吗？”
“说警察也不准确，用个你更熟悉的词语——监察员，怎么样？”
王律师的呼吸骤然一滞。
“王律师，你是天生的异能者，对这个词不陌生吧？比起警察，监察员的权限可是要大很多。”
“你是警察也好，监察员也好，请你做完你要做的，然后赶快离开，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我也希望快点完事，要知道这两天我一点都没睡好。”
周潇歪了歪头，其他人在他的授意下立刻开始搜查房间：“那我们也不走审讯的常规流程了，就在这里开始吧。”
“你们凭什么可以这样做？”王律师有些愤怒，“你们还是公职人员，居然藐视法律！”
“监察局不在法律的管理范围内。”
“这号码是你的吧？”周潇把手机放到王律师的面前。
王律师只看了一眼，没吭声。
“是，或不是？”
“......是。但是几个月前我的手机被偷了，那张电话卡在被偷的手机里。”
“没关系，我们通过三角定位确定了号码就是从这里拨出的。”
“啊？怎么可能？”王律师很是惊讶。
“那看来我们需要花一点时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行动部各分部传来消息，均没有找到相关线索，尽管通过技术手段确定了电话就是从这四个地方拨出的。
周潇把手枪放下。
王律师说：“你们可以走了么？”
周潇掏出手铐，拧着王律师的胳膊，把他拷在桌腿上：“不，我还想和你好好聊聊天。”
王律师认命地叹了口气。
周潇打量着这间房间。
红色的实木办公桌，办公桌后方是酒柜，两个靠墙的书柜，窗户对着南北方向，采光良好。
“喜欢看书？”周潇走到书柜前。
“还行吧。”
周潇把书名念出来：“《迷失》《兰弗的信》......很多哲学书啊。”
“哲学是很迷人的学科。”
“你还看科幻小说。”
“文科生也会向往星辰大海。”
“还做手账？”周潇饶有兴趣地拿起一本小册子。
“嗯，我喜欢旅游，请你不要翻开，毕竟是我的个人隐私。”
话还没说完，周潇就已经简单翻了一遍。
王律师啧了声：“监察局的人都这么没礼貌？”
“希望你能理解。只要这次能够洗脱你的嫌疑，我就不会再来查你了。”
周潇拿起一本地方图志：“喜欢地质？还有很多地图书。”
“地理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科目。”
“看得很杂......”
周潇忽然面对着书柜沉思起来。
“查好了吗？我的手有些痛了。”
“快了。”周潇拿起一本书，没有打开，而是把书放到了另外的位置，又拿起一本书，交换位置，如此往复几次。
最后，周潇退后几步，仔细看了看，笑出了声。
周潇指着书：“对此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当周潇调整了书的位置之后，监察局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答案非常明显，只要学过密码学的第一课都能解读出来，而密码学又是大部分监察员的必修课。
那是摩尔斯电码。
高高低低的书构成了摩尔斯电码里的点和横线。
赫然构成了一条语句：
“警察来了。”
显然是通知来的太匆忙，王律师没有时间完全打乱书柜，只能随意调换了几本书的顺序。
就在周潇把书摆好的一瞬间，王律师发出惨叫。
他剧烈地抽搐着，像一个癫痫病人。
赵宇鑫想要走上前查看，被周潇制止。
他下令所有成员马上往后撤。
王律师的眼睛开始融化，黑暗的眼眶里是血红的火焰。
伴随着一声巨响，人体从内部爆炸，肉块飞溅，同时巨大的、足以摧毁周围数栋建筑的冲击波以数百米每秒的速度向前飞速扩散。
监察员的身体素质高于普通人，在生死面前时间变得更慢。
他们看到天花板是如何裂开口子、石块飞溅，窗户又是如何碎裂，整栋建筑又是如何震颤。
作为监察员，自然有能力自保，但附近的民众就不一定了。
赵宇鑫在爆炸的一瞬间果断做出决策。
他撒下一把种子，植物还未落地就在空中疯长，根须扭动，在落地的一瞬间，坚韧的藤蔓钻入泥土，稳固附近建筑的地基。
这样一来可以让建筑免于倒塌，但一番震动还是免不了的，书架上的信息还没有完全破解，在这样的震动下，书会散落一地，线索就此中断。
周潇站在原地。
冲击波袭来的几微秒前，气流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衫。
他抬起手，黑色的雾气在他手中变得凝实，慢慢悠悠地飘向爆炸的中心——在那里，王律师的身体刚被撕裂成几大块，还没有完全分开，黏腻的血和肉看起来像是藕断丝连，而在他尚在跳动的心脏的位置，正发出耀眼的火光。
那团雾比任何东西都要黑，仿佛连虚无都能吞噬。
黑色的雾气靠近了心脏，把王律师的胸口啃食出一个洞，被黑雾碰到的地方变得焦黑，慢慢消散在了空气里，冲击波也快速向后退却。
王律师就这么消失了。
周潇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部长！”赵宇鑫快步走向前，伸手要扶，却被周潇挡开。
赵宇鑫讪讪收回手：“您的身体......”
“‘代价’而已。线索没事吧？”周潇转头看到完好无损书架，松了一口气，“看吧，幸好这次我来了，不然线索得断。”
赵宇鑫注视周潇走向书架，眼神复杂。
周潇挪动书的位置，最后拼成一句话。
“下一个目标，国王号游轮。”
周潇定定地看了一会，好像在发呆，然后拿起手机，给谢铭发消息。
【你去的游轮叫什么名字？】
谢铭很快回复。
【国王号，怎么啦？】
紧接着发来了一张海面的照片。
【今天上午我们去甲板上吹风，晚上开宴会，秦德海说我穿得太不正式了，要给我换套衣服。】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有缘人总会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