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刀乱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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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好像停止了
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声音都随之远去
似乎连手掌骨的间隙被钳住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缩小的瞳孔里还残留着冷白的一角
江雪哥死了，宗三哥也死了，就连本丸里的审神者也足足换了两代，可他……
为什么还活着？
幼小的男孩睁着溶于漆黑的深蓝眸色，脸上的伤疤犹如一道摆设，手里的短刀还是攥得那么紧，倒映的是那个女人狰狞猖狂的笑容。
“小夜左文字”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充满血与的故事，并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
曾经的他也如众多小夜左文字一样常常把“复仇”挂在嘴边，可他从未真正明白过这个词汇的含义，也从未真正付诸过行动。
要是他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可能也会像现在本丸大多数的刀剑那样天天筹划着谋杀审神者，然后像大多数刀剑那样暗堕被随时之政府通缉追杀吧……
复仇
已经没有意思
他蹲下蜷着身体抱着膝盖
没有意思，复仇没有意思，审神者没有意思，其他刀剑没有意思，甚至连兄长也…没有意思了
他又把小小的身体蜷得更小了一圈，紧咬着下唇
没有意思
所有的事物……
都没有意思
他的眸色变暗
时间的弦摆戛然而止，垂蛛似乎在纤细仿佛即将要折断的银丝上摇晃，远远的辽阔望不到尽头的浓雾被一个响彻的喊声撕破了天际。
“小夜！！！”
眼前被浓雾所笼罩的世界瞬间崩塌
大脑冷下丁地清醒过来，从手掌骨连接臂骨缝隙处的关节被钳住，骨头咯吱咯吱地作响，钝痛延着神经纤维蔓着到大脑皮层使茫然和晕眩感瞬间消失。
发黑的视野才兀地清明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短刀原来是被打掉在地上，手腕直接被钳住，身体悬挂在空中。
忍住关节处传来的痛楚，手臂发力，重心上移，扯动着整个身体向上拉去，同样瞄准着她的关节弱点和发力方向，
踢——
钳着的扎满绷带的手被踢开，女人的表情一瞬间呆愣，拔起插在地上的短刀，稳稳地在空中飞转起来，破空声也随之响起。
身体在凌跃，握住在空中飞旋的短刀，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她掷去。
“当！”
金属相撞的声音，短刀再次被打飞。
小夜左文字咬紧牙
不行,他还没有输,不能气馁,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短刀锐利的锋芒划出一条耀眼的闪发光的抛物线，似乎与被本丸萧索的树丛遮挡的一点阳光相映，使劲伸开那骨折，好像隐约间还有点骨裂的手臂，手指屈伸。
刀柄被紧握在手心的安心感，
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被踢开的手，并不生气。
只是笑着对那个男孩说：
“你刚才可是呆了好几秒呢，那眼神——啧啧啧，都没了光，我还你为你刚才被吓傻了呢。”
小夜左文字冷下眼眸，再次竖刀横至胸前：
“我看被吓傻的应该是你，再说一遍——”
他一字一顿地吐道，如火药在空气中炸裂，发出暴鸣的尖叫：
“我就杀了你！”
我不怎么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好啊，如果你有能力的话，那就——”
我压住眼底血脉贲张携带而来的一丝癫狂
来取走我的这颗心脏啊，
毕竟这是一场……
蚂蚁向大象的挑衅
“我再次重申，小夜左文字——你才是挑战者。”
小夜咽下喉中涌上的血沫，朝着一个上方的角度突刺过去。
向上划去的同时，倏忽转换角度直击下盘的重心。
假动作？
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过还是……
太慢了！
脚后跟微触地，使脚尖向上抬，在他即将划伤小腿部时，小腿使力，勾伸。
小夜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和爆发力，狠狠地朝后踏去。
紧紧抓地的脚底随着爆发的动能拖出两道深灰的拉长痕迹，飞扬着呛人的尘土。
迅速反应，单刀向前冲去，斜过身体，跳跃，抽起的短刀刮向脆弱的脖颈。
“当——”
撑起的金属雨伞与闪着寒光的白刃相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相击声。
速度……好快！
小夜比在胸前的短刀被抵着，不堪负重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吃力地抵挡着越来越快的攻击节奏，一半的脚底已深深陷在地里，女人的眼里跳跃着兴奋的火焰。
额际的厚重刘海遮掩着视线，被汗水浸湿的黏腻发丝粘成一缕一缕时不时扫过脸颊。
速度好快，攻击分奏也好快，步小夜被铺盖的巨大力量逼得向后退儿后，一个鞭腿又击中胸口泛起几口血沫。
他捂着隐隐作痛，好像已经被打断了好儿根肋骨的胸口，惊诧地睁大眸子。
甚至比他这种已经极化满极的元老刀剑还要快，动作力量之大以及延伸开来的攻击范围可以和薙刀、大太刀相比，行动行云流水而不滞碍。
很奇怪，力量很大，但外表看起来很纤细。
那就应该是肌肉密度的问题。
可是……
女人随意从其他刀剑的尸体上抽起一把刀剑，在手里随意甩了一个炫丽的刀花，下臂肌肉紧绷，身体腾空而起。左腿朝里屈伸，以便更好地支撑平衡力和踢出去的右腿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他的身体似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大脑疯狂地报警，腰部肌肉极快地收缩，紧缩的腿部下意识地松弛，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击。
可她的身体并没有因为下倾的角度倒下，反而很正常地稳住了重心。
不，怎么可能正常？
他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由于惯性她才能迅速的稳下身体。
惯性与速度的力量无关，只与身体本身的重量有关。惯性不与物体的形状、状态、所在空间有关，只是关于物体的质量。任何物体都有质量。
这个女人的体积是确定的。
暗暗地打量对方如猎豹般蓄势待发的身体。
质量等于体积乘以密度，这是最为简单的初二物理知识，连大多数小学生都知道的公式。
力量奇大无比，那只能是说明肌肉的密度很大用来解释。
可是，问题来了。
她能稳下倾倒的身体说明惯性并不是很大，惯性只与质量有关，也就是说她本身的质量并不是很大。
这也说明她的肌肉密度也与正常人无疑，可她的力量又是那么大。
换句话来说，
这根本就不科学！
刀剑付丧神本身也是遵循科学的好吗
小夜勉强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手刀
比如他这种短刀，普遍身体娇小，相对应的，力气也不是很大，只是机动等关于灵敏类的数值远超于其他类型的刀剑。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他的脑内飘出疑惑。
而且那种反应力——
他试着再次瞄准一个大开大合后出现的一个空隙，下一秒，又被打断。
幅度大小收放自如，好像还能预见他的下一步动作从而迅速打断。
如果说是这种反应力的话
他想着惊恐地放大眼睛
那得是经历了多少场战斗才能练出来的？
还是说杀死多少人？
但是
他还不能输
幼小的男孩被击入到一个崩裂的大坑里，他死咬住舌尖，浓浓的血腥气溢满整个口腔，奋力将自己从坑里扒出来。
吞吐着鼻息间充斥的血腥的气味，深深地呼吸着，更多的氧气吸吐在胸肺里。
还不能输
还不能放弃
为什么不能放弃？
心中冥冥有个声音在问他
因为…
他还没有想好理由时，急剧缩小的瞳仁里倒映着一抹
雪白色
拥有着白色长发的青年紧紧地搂着他，将衣服勒出一道道错杂的褶皱，冰凉的液体从他的脸上滑下，打湿了衣襟。
他不停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小夜……”
连他的名字从青年的喉中溢出都显得那么破碎不堪。
是啊
小夜微微一愣，动作停滞下来
根本就没有意义
他愣神期间，尖锐的刀尖已逼近他的眼球。
“砰！”
火花四射，是刀锋的再次相撞
忆忆中雪白色长发的青年一改温文尔雅的模样，修长好看的手上握着一把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太刀，背部已隐隐突出几根骨刺，眸中虽是被黑暗吞噬的色彩但仿佛钻出炽热的火舌。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次让小夜难过的。”
就像是当年为了小夜亲手杀死审神者那样。
他坚定下眼眸中的光采
……
…………
小夜的嘴角渗出血丝，伤痕累累地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看那个挡在他面前的白色头发青年。
江雪……哥
我眼角抽搐地看着这又来的一对兄弟，内心吐嘈：怎么又是兄弟这种生物，总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也就是说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夭寿，我不会被淹没在回忆杀里吧
我在心里里暗暗吐嘈。
但是
二打一的话……
那就请尽管来吧！
碧眸中燃起胜负欲的熊熊烈火，
*
小夜，我希望你开心
江雪左文字紧紧地攥着刀柄站在小夜左文字的面前
即使你不喜欢我，甚至由此生出厌恶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一声
但，即便如此
我也会保护你的
这仅仅是作为一个兄长保护弟弟的职责
小夜呆呆地瘫在地上，凝视着江雪左文字坚挺的背影。
小夜左文字，这个名字取自于西行法师的和歌，可是……并不是因为光鲜漂亮的理由，而是充满血和怨念的复仇剧。
他虚弱地又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几分，小声地嘀咕，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
“我……还没有结束。”
话音刚落，足尖挑立，头顶上沉重的雨伞袭来。
“啪”
小夜放字绷直小腿，以最高速度冲刺出去，跳立，翻跃，动能与高空中跳跃向下的势能组成合强大的机械能重重地将那女人砸在墙里，形成了蜘蛛网状不平的裂痕。
但，速度形成的加持还未到达极致。
拉力与速度并无关联，而是与加速度有关。若一直保持勺速反倒会受空气中的阻力和摩擦力的影响，所以，要想增加力量的话
作为短刀的小夜左文字只有一条路可选择
那就是在保持原有速度的同时，一直保持加速度！
“嘭”
女人刚来得及把自己从坑里抠出来，巨大的动能又将她的身体整个得向后撞，即使她的体质特殊，此时几乎浸满地面的血液也不容得忽视了。
失血过多
撞击的同时，她的身体关节里也发出了骨裂的“咔嚓”声。
此时的小夜左文字，速度仍在持续增加！
速度越来越快，身体在飞驰，刀在下坠，短刀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了，迫使他丢下刀去。
3马赫
可以与音速或正比的单位，双手拧起，右手伸出，在空气中凝成一个拳印向前冲去。
4马赫
破碎的空间震荡发出哀鸣声，建筑物被如洪扎般的倾流瞬间吞噬殆尽，震裂的玻璃闪出耀眼的白光。
5马赫
风暴卷着烟尘冲出，钢筋铁泥向后方如金黄沙滩边缘处的浪涛般涌去，身形控制不住飞出去。
6马赫
那个橘发的身影已被深深嵌入如被凌虐过般的泥水，橘色的刘海半遮着眼睛，像是一团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持续的失血已经让她的身体过于虚弱。
终于，小夜左文字放缓了动作，最高加持的速度减弱，使残影恢复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小的普通男孩。
江雪左文字目睹了全过程（一脸呆滞）
这个男孩低垂下眸，小声地在喃喃自语，骨折，还有点骨裂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我……小夜左文字，这个名字，取自于西行法师的和歌，……可是，人们对我的关注，并不是因为风雅漂亮的理由，而是充满血与怨念的复仇剧。”
他像所有刚出场的小夜左文字一样念着自己的开场白，但他的声音小到让别人听不见，又像是在嘀咕得自言自语:
“我本该走上黑暗怨念的复仇道路……”
“我……讨厌江雪哥……”
他的声音又刻意压低，似乎不想让身旁的江雪左文字听到。但刀剑付丧神凭借良好的听力还是听到了小夜的自言自语，捂住胸口，感觉心脏在隐隐抽痛。
“上一个江雪哥不顾我的感受，肆意妄为地将我保护在他已伤痕累累的翅膀之下，肆意忘为地又随便向我道歉……”
幼小的男孩明明声音很稚嫩，可此刻又很嘶哑，
“可！
“我还没有原谅他啊！我还没有原谅他啊，这个混蛋怎么就不顾我的感受随意将我丢在他的身后……”
他已泣不成声，极力想睁大眼眶，可仍有湿润的液体从他的脸颊上滑下。
“这个江雪哥也是不顾我的感受！随随便便地对我好，随随便便地又被锻出来，而且，而且……
小夜紧紧揪住胸襟湿透了衣服。
“他还杀死了审神者！”
幼小的男孩像是极力爆发一般。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知不知道那样可是会暗堕的啊！只是为了一个垃圾审神者就去暗堕，未免也太亏了啊！”
男孩缓缓地蹲下小小的身体，像当初那个被钉死的孩子那样，背上似乎有什么不堪负重的东西将他压塌。
“我，我……”
他翁动着焦灼的嘴唇
“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冲上前去保护我。”
“可我却无能为力！”
泣不成声的呐喊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虚伪的命运会如波动的明漪般笼罩着所有人，波纹愈渐愈大，最终所有人都会被吞没。”
“所以！”
他好像在对着什么巨大存在呐喊。
“即使我遇见的所有人都渐渐挣扎于海浪之下，垂死濒危，被这股潮流所蒙蔽双眼，我也希望我……我……”
声音发抖。
“能始终睁大双眼，即便死于海浪之下。”
这一刻，全身骨头折裂的痛苦好像消失不见，灵魂被决黑那种穿掘于灵魂深处的痛楚若春日暖阳的照耀下，渐渐容开的坚冰，汩汩喷洒出清澈透亮的泉水。
“我，小夜左文字，正如时之政府千千万万个批发的小夜左文字一样，是江雪左文字的弟弟！”
幼小的男孩深蓝的瞳孔里似乎绽现出阳光破碎的光采。
“我不想成为被守护的那一方了，我只是想——”
“这次在他们的前方守护他们。”
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敲击心脏
“小……小夜。”江雪左文字呆愣得看着他的弟弟挺身在前方还的身影，一股热流横冲直撞到鼻腔，为了不让其渗出，用袖口紧紧捂住大半张脸。
带着点希冀去够，想要触摸到弟弟的身影
“小夜……”
“噗”
一颗脸上还凝固着坚/挺表情的头颅滚落在他脚边，惊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斩头，江雪左文字的视线机械地向上抬去。
我举着的刀上还残留着滚烫的鲜血，礼貌象征性地鼓了几下掌，对他笑着说：
“好了，兄弟间的感人会面到此结束。”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刀乱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