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论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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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慕阳下了楼，那两道身影才有了动作。
“真巧。”其中略矮的白衣男子开了口，语调稍扬，带着惯有的笑意。“都来了。”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另一个人接过他的话，和他一起上了顶楼。
从顶楼可以总览学宫全景，观得各个来客的身影。
两人走进顶楼走廊中间的房屋中。
屋内处只摆了一张红木桌，其余倒是没什么多余的物品。唯一显眼的，就是桌上摆放的木制鸟哨。桌后人闻声抬目。
尽管隔着面罩，彼此瞧不见真面容，但他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二位稀客啊。”
他们拱手行了一礼，道：
“学长。”
男人摆摆手：“既来之，则安之。不必拘礼，坐吧，咱几个旧友像往日一般聊聊。”
“今年来的人比往年多了不少啊。”两人入座，白衣男子先一步道。
“风雨欲来，总得找找安身之所。”男人回应着，往桌上瞟了一眼，发现只有书简和鸟哨，不由得叹了口气。“人老了就是忘事……善渊，你可别怪我没给你准备好茶。”
“学长说笑了，晚辈不敢。”白衣男子身边那位人轻言，随后从衣袖中摸索出一小袋茶叶。“不过晚辈自带了茶。”
男人一见，笑的眼角鱼尾纹更深，扶了扶灰白胡子。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久，飘渺茶烟在室内散开。
“善渊，渡川，你们可看好了，这佳茗入宫、涤尽凡尘我可不外传！玉叶回壶……祥龙行雨！来来来！喝！哈哈！我的手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超！”
三人一同抿了口茶，回味皆是苦香。
“好茶，好茶！”男人将剩下的茶叶收好，眯眼笑着瞧桌对面的男子。
“学长喜欢就好。”戚謇敬了学长一杯， “此次晚辈前来，想与您谈论天下大势。”
男人灰沉的眼瞳微微一动，将最后一滴茶水喝去，叹道：
“天下无主已久矣。
先前还是渚、济、徽三国接连称霸，后来这三国国力衰竭，济国更是被新盛爻国兼并。
现下众多学子纷纷投奔爻、俞、徽、司三国，可真正能容下他们的，只有徽、俞两国。
司国向来瞧不起外来投奔的河中人，据我的学生说，司国兵队喜欢在战场上抓捕敌人，让敌人反叛，为他们出谋划策……几乎莽撞的打法。
徽国受地势影响，西侧与羌国交壤的山地为一部分，王城建于山间，易守难攻；而东部地势趋平，虽几次被攻占，又几次夺回。
俞国先前地方混战严重，先王多次平乱，中道崩阻，外戚篡位，内乱不止。先王之子消失多年后忽然继位，仅三年安定国土，和渚国周旋。
爻国内部有宁家、陈家二分王权，宁家门客三千，陈家兵权在握，他们明争暗斗，新上位的广原君静坐着等两家撕破脸。”
“司国莽撞，徽国狡黠，俞国隐阴，爻国分裂。”姜彧一顿，话锋一转“那渚国呢？”
“难说。”男人说着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戚謇见此，又将兜里带的鲜花饼拿了出来，递给了他。“哎呦，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作为学长，这鲜花饼怎么好意思收呢……”
接着戚謇和姜彧目视他一口塞了两个鲜花饼。
“果然佳肴在民间啊……”
“下次学长来俞国，怎么吃都行。”姜彧甩出这句后，拍了拍身旁戚謇的手。“善渊请客。”
“……嗯。”戚謇任他拍了两下，随后翻手将他的手按下，姜彧面不改色平视前方，回握过去。
“俞国也好，而且你们两个看起来在那儿混的不错啊。”男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倾身拉进与他们的距离，挑挑眼眉，“该不会成了那地方的地头蛇吧？”
“这都被您猜中了？”姜彧也向前倾，和男人的目光在桌案上交汇，“要不您真挑个时日来俞国玩玩？我们招待您。”
“渡川啊，你这心计就差让我读出来了。”男人慢慢坐了回去，叹了几口气。“我若是到了俞国，立场已确定，普天之下的学子又怎么再会来这个学宫呢。”
“学长所言极是，学弟之话只是戏语，您笑笑过了便是。”姜彧眼色不变，还是直视着他。“方才，是不是有位名慕阳之人来过？”
“学弟是想问我怎么看待这位来客么？”
“敢在学宫里自曝身份的人，可是心大，学弟只是好奇罢。”
男人了然笑笑，也没扯有的没的，道：“多年前，我似乎有缘见过他一面。只不过他那时不怎么与人交谈，整日往窗外看，后来也是一声不吭就走了，定是心中执念太深吧。”
“宁学长呢？”
“他啊……心思可不小。多的我也不和你们敞开说了，点到为止。”
“谢学长教导，学弟和渡川再去学宫里转转。”戚謇和姜彧先一步起身，与男人辞别，后者又向戚謇要了茶，心满意足遣他们走了。
下了楼，两人在中庭待了稍许，一旁谈论声音大了些。
“实是不行，我们去渚国吧？听闻渚国改政，广纳贤才呢，我们几个去说不定还能占几个位！”
“我看你真是脑子开了个大洞。渚国那能去吗？两天一反三天一平定的，恐怕还没等进国门，你的脑子就找不着身体了。”
“嘿，就是要试试嘛……虽然之前那个说客弄的风生水起的，但不是说近日渚国越来越安宁了吗？好像是来了个什么大将，名字我倒是忘了，不过好像姓……姓陈！”
“嘘！姓陈？你确定没记错？？爻国那位不是姓陈？”
“害，我怎么可能记错，容我再想一想名字啊，好像叫什么……陈…陈……”
闻此，戚謇和姜彧两人对视一眼，无声道：
“陈寂。”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论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