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脱离主角》南宫不灼玖

3、03

　　女人站在办公楼的顶层，将简易激光探测设备收回背包内。她今天没有穿执行官的专属制服，简约的白色T恤衫外套半袖白衬衫，下着一条垂感很好的休闲阔腿裤。没有了组织的“监视”，她也不必强迫自己将头发干练地束成高马尾，现在只是随意地在后面一扎，在高强度的工作下，马尾也有些松散。
　　“这里是reagent，呼叫高塔。游戏时间27日，游戏范围内一切稳定，游戏人数5137人，暂无人员伤亡。汇报完毕。”莫羽极不耐烦地进行了汇报工作，对面依旧是无人回应。
　　她甚至都不知道高塔方是否收到了她的通讯，只是Jack说这是他身为莫羽的上级为她下发的命令，让她必须完成。她其实也能理解，不论是实验室还是执行院方面，对所谓的游戏掌握的都还是太少了，既然已经有了游戏中的人可以与现实人通讯的先例，就不能放弃一丝希望。
　　可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这里竟然还是一切正常。
　　通常在完成勘测工作后，莫羽都是直接回宿舍睡觉的。这也是Jack的命令，莫羽身份特殊，不宜在学校里露面，尽量深居简出，不再万不得已时不要暴露自己。
　　说实话，对莫羽而言，这样的游戏她都开始觉得无聊了。以她对561号的了解，他大抵早就会疯掉吧……

　　她今日便就没有着急回去，在楼下找了个没人的空房间坐了下来。这是校长的办公室，莫羽还在长安学院就读的时候就听说他们的校长尤爱品茗，对茶艺也颇有研究。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盒茶叶，看样子是校长的珍藏，于是十分豪气地放了一大把，细细品味一下校长的雅趣。
　　“嗯～入口回甘，就是有点浓了……”

　　“老大，这些都是真的吗……是不是跟了老大你，我们都能活着出去了？”
　　听到隔壁会议室关门的声音，莫羽本想倒茶的手一顿，轻声走到墙边偷听。
　　“老大那么厉害，肯定可以，你是在质疑老大吗？”
　　“怎么敢啊老大，我们以后可还得仰仗老大您了。”
　　“这个声音是……好熟悉。”莫羽极力在大脑中搜索着声音的主人。
　　“话是说的好听，不如，让我看看你们的决心吧……”那个被女孩们簇拥的老大开口了，这个声音莫羽在熟悉不过了。
　　“徐娇!”
　　这时，一只蛇头穿透墙壁，莫羽赶明转身，与对面的女人对视。那分明就是徐娇本人无疑，只是她的头上盘踞着无数毒蛇，向着四周吐着信子，她的眼睛变成了墨绿色，让这幅本就动人的容貌，多生了几分媚态——像极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
　　“已经有人触发身份了吗……”
　　“呦，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吗？好久不见啊，萧陌雨。”徐娇的脸挂上了诡异的笑容，头上地蛇兴奋地扭动着，它们像是盯着一只肥美的野兔，压抑着马上就能饱餐一顿的喜悦。
　　莫羽注视着眼前的人，全身好似被定住一般，但现在绝不是发呆等着她来叙旧的时候，她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莫羽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短暂的疼痛使她恢复了几分神智。
　　这里是三楼，背包里面还有Jack之前给的应急缓冲垫，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莫羽抽出匕首划开纱窗纵身一跃。
　　徐娇……现在应该叫美杜莎了。角色一切行为均服务于游戏，她已经不是她了。
　　“我们的徐娇大小姐，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好吗？”美杜莎的手掌中放出一条小黑蛇，不顾她的挣扎，很快就盘踞在眼前这个同样名叫徐娇的女孩的脖子上。再睁眼，女孩的瞳仁已全部变为黑色，她不顾性命地砸碎了墙壁，一同跳了下去。
　　莫羽震惊于眼前的景象，以至缓冲垫打开不及时，落地后从垫上翻滚下去了几米远。而随着而来的徐娇却像是没有任何事情一样，仍旧在步步紧逼。
　　“速度好快！她被蛇控制，身体就有了蛇的特性，她虽然只是个附庸，但毕竟有游戏的属性加持，绝对不能被追上，再快一点，近战不会有任何优势。”莫羽心想，从口袋里面逃出几个“摔炮”向后扔去。
　　“摔炮”，原理和孩子们玩的是一样的，不过这个是经过莫羽改良版的，威力不容小觑。
　　“摔炮”在身后炸开，莫羽回头，终是不忍再看她的模样，可徐娇还在穷追不舍。
　　“真的别无选择了吗？执行官确有特权，但如今的枪口却要对着昔日同窗……”
　　嘭！一声枪响在莫羽身后炸开。

　　“看来这日子，注定不会再太平了。”

　　“如果你不在，我也会选择开枪。”
　　“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开枪，根本不会逃跑。”
　　这是自那天分别后，莫羽在除宿舍范围内第一次遇到Jack。
　　游戏时间是八时至十二时、十四时至十八时，可以说是比当执行官的时候还要轻松很多点了。但莫羽总是能看到Jack早出晚归，说是收集情报吧，这些活计全推给莫得；说是在背后保护人民安全吧，这厮又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连有人已经触发身份了，还是反派角色的身份，他都一无所知。
　　“关于身份的触发，你有什么发现？”
　　不是，这厮还好意思问？
　　“触发身份的人我认识。她叫徐娇，只是普通家庭出身，没有做过基因编辑，当初和我一样都是教导主任极其头疼的差生，但我的处境稍微好一点，她就不一样了。”
　　Jcak挑眉，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听可乐，示意莫羽多讲点。
　　“你不从来不喝这些？”
　　“你信eagle头上没有假发片吗？”
　　莫羽摇摇头。
　　“人总是不可信的啊。”
　　在莫羽震惊的目光下，Jack喝完一听后，随即又拉开了另一瓶的拉环。
　　莫羽默默收回了手，只好继续讲下去；“你刚刚开枪杀死的女孩，也叫徐娇。是石油大亨家的独女，自称花了大价钱做基因编辑。他们是同一个班的，刚上G13的时候，前一个徐娇成绩还很好，长得也好看，后一个大小姐徐娇就对她心生不满了。更戏剧性的是，大小姐徐娇的男友本来喜欢的是那个徐娇，哪天特地在操场准备和她告白，他只告诉他们班上的人，让喊徐娇出来，却不清楚有两个徐娇。大小姐徐娇的小姐妹知道大小姐一直暗恋这个男生，以为他们是上天眷顾，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个男生看见来的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徐娇，自己又好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后来大小姐知道了实情，就开始带着自己的一群小姐妹对徐娇实施霸/凌。后来的事就不清楚了……”
　　“你不觉得，跟美杜莎的神话很像吗？”Jack捏扁喝完的易拉罐。
　　“确实，但如果是以经历为触发点的话，主角是战胜魔王后才被成为勇士的。一个附庸就那么难缠了，到最后即使战胜了魔王，无人符合不就又成死局了吗？”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Jack起身，指了指莫羽的被纱窗划破的胳膊。“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别让你家小朋友担心了。”
　　Jack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一个女孩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其实这并不高明，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莫羽看向那边，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

　　“或许应该发个通讯告知她外面并不安全的……”
　　“她为什么把我删了啊！”
　　“麻烦……”莫羽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随意啤了件外套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