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R·R的留学生活》RoxCheung

22、格兰芬多式庆祝

　　“——气死我了！”
　　随着一行人走在深夜的走廊中，罗克山的记忆与情感渐渐挣脱了睡眠带来的麻木。半是荒谬半是恼怒地，她感觉像有一簇火焰正在胸膛中燃烧。

　　这太搞笑了、太蠢了、太——她想不出形容词！

　　“他们以为、不是——我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矛盾这么深么？他们以为这是什么，政党斗争吗？”

　　墙上稀疏地点着壁灯，即便无风，火光也轻轻摇曳着，似乎是在应和夜游者们手中油灯的明灭。
　　衣物摩挲、脚步窸窣，这是一幅经典、静谧而紧张的夜游画面。但罗克山的声音破坏了这些元素苦心营造出的诡谲。
　　她停顿了，似乎在组织语言。

　　队伍中，其他人脸上有相似的不解与义愤，也有人带着“反正我们这次大败了斯莱特林”的快意露出笑容。

　　忽然，油灯“噼啪”一声爆响，壁灯也巧合地猛然明亮了片刻，吓得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勘探。

　　没有人，安全。
　　但伍德仍然伸手示意大家小声一些。
　　“以防万一。”他悄声说，于是大家再一次放轻了声音与脚步，不过话音未停、步履也不慢——说到底，违反校规的活动实在算得上冒险，每个人都需要做点什么转移紧张。

　　罗克山也尽她所能地压低了声音。
　　“什么叫‘你竟敢这么侮辱斯莱特林’，谁侮辱斯莱特林、谁——斯莱特林不就是个学院吗！难道这是什么种族、国家级别的大命题吗！”
　　情绪再次激动，这种时刻总是很难保持安静。
　　她忍不住一挥手，提在手里的油灯随着动作发出“喀啦喀啦”的碰撞，又引来众人一阵警戒。
　　她歉意地闭了嘴。

　　“也许你不太了解，但的确，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矛盾不仅仅在于学院、学生之间——其实，你说得挺在点上的。”凯蒂接了她的话，她讲话的语调一贯活泼轻快，此时却有点沉静下来。
　　她的眼睛因倒映了火光而闪动着。
　　“第二次巫师战争是在二十年前左右，你知道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他是斯莱特林出身，因此，当时大多数斯莱特林都是他的拥趸。‘斯莱特林’一度是‘食死徒’的代名词——当然，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有资格’加入食死徒。”

　　他们下了一层楼梯，又拐了一个弯。
　　快到目的地了，但此时大家都保持着静寂，唯余凯蒂的讲述声。她的声音很轻，连回音都不曾激起。
　　现在倒是有点恐怖氛围了，罗克山不合时宜地想。

　　“与之相反，邓布利多教授来自格兰芬多——当然，‘邓布利多派’不仅仅包括格兰芬多。
　　“巫师战争时，两派常常有很激烈的冲突……我们、现在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我们，家里或多或少都有被食死徒杀死的亲人朋友。”

　　凯蒂讲完了。有那么一段时间里，走廊真正归于寂静，连灯火的燃烧仿佛都变得沉默了。
　　几秒之后，双胞胎中的一个打破了隐隐变得压抑的氛围，他用着轻快的语气：“不过，现在喊着‘为斯莱特林而战’的，大多都是不明什么历史、被英雄主义洗了脑的白痴——什么，我们？我们当然不算！格兰芬多从来没有太多这样的白痴！我们这是合理、健康且适度的集体荣誉感……”

　　说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女士们、先生们……”
　　他的同胞兄弟接过了话茬，同时，他们齐齐转身，目光投向罗克山和哈利：“请不要惊慌或者恐惧——”
　　“——尽管你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得知了此行的目的，但是——”
　　“我们今晚的庆祝活动！”

　　“就在此——进行！”

　　罗克山当然认识这扇门。
　　不久之前，在这扇门的见证下，她的“现实”与“梦境”产生了最大的分歧。
　　其他人未曾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想来是提前“阴谋”过了。
　　但是、但是——！！

　　“BLOODY HELL，”从队伍末尾，罗恩惨白着脸探出身子，他正拉着赫敏，她看起来仍然对刚刚凯蒂所讲的若有所思，因此反而显得很冷静，“你们要大战三头犬？”

　　“不是，这算哪门子的庆祝活动啊！”
　　谢谢你，罗克山心想，我也正想这么说呢。

　　-

　　“你们害怕了吗？可以随时回去哦。”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愉快地绕开已经轰然倒地，并开始呼呼大睡的三头犬，回头看向未来的铁三角，目露怂恿——期间，当然，罗克山正在努力地唱生日歌。
　　对不起，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如何对付它，但事急从权！

　　凯蒂和安吉丽娜正蹲在三头犬面前。
　　“你说，只要是音乐它就能睡着吗？”安吉丽娜托着下巴，“如果让李给它表演一段说唱呢？它会觉得那也是音乐么？还是说它只能被旋律催眠……”
　　伍德身后是因三头犬倒地得过于顺利而甚至跃跃欲试起来的三人组，罗恩甚至咧开嘴笑了，尽管他的脸仍然没有恢复红润：“哇，这可真酷！”
　　他转头看向他的两个朋友：“咱们刚刚放倒了地狱三头犬！”

　　很难想象就在几十秒前，他们还在因自制的“麻醉炸弹”不起作用而丢盔弃甲地准备扔出胡椒烟雾弹——绝对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双胞胎之一走到活板门前，再次回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不退出的话，那就一起开始冒险吧！”

　　很好，看来今天的计划就是探索这个“forbidden aisle”了？……不愧是格兰芬多，注意力不放在“禁林”就放在“被禁止的走廊”身上。

　　“Happy birthday to you……”

　　这大概也是自己带来的改变吧？更多人知道了三头犬守着活板门，自然会有人想来“挑战”的。

　　“……，Happy birthday to you……”

　　罗克山有话想说，因此她转向正无所适从的三人组，一边比划，一边用歌词传情达意：“我～想要～说话～你们～唱～”
　　须臾，三头犬荣幸地享受了三重唱表演。

　　嘴巴终于得到解放的罗克山也走到活板门旁边，先用力拉开门，向下张望了一眼，才顺理成章地说：“下面是个深……洞、地窖，”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词汇量有点不足。
　　要背单词了，她想。
　　“所有人都下去，恐怕不太安全。我建议留几个人在上面……有人不太想往下跳吗？”

　　理所当然的一阵沉默。当然，除了三人组悠扬的歌声。
　　她耸耸肩膀：“好吧，我想，有时候没那么保险也没关系。咱们往下跳吧？来都来了。”
　　韦斯莱兄弟发出一阵赞同的大笑声，与此同时，她低头看了一眼表：十点半。

　　好吧，这应该没关系，毕竟，今天是周五。

　　她重新抬起头，微笑了一下：“谁先来？让一年级的朋友们在中间吧。”

　　-

　　其实，一切都没什么好说的。真的。

　　他们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似的跳下活板门，意料之中地缺乏草药学知识，因而因缠住四肢的魔鬼藤惊恐万分，直到赫敏熟练地用魔杖放出火焰。
　　由此可见，三人组真不愧为主角。罗克山摸着下巴，冲赫敏比了个大拇指。

　　随后的抓钥匙环节，尽管因为没有奇洛（还是伏地魔？）作为先驱带来的“好像格外狼狈的钥匙”加持，他们多花了不少时间飞来飞去、尝试不同的钥匙，但也还算顺利。

　　“——但一切都在我们进入下一个房间后结束了，”罗克山握着左手的大拇指，微微低头站在校长办公室里，身边整整齐齐地站着她的队友和学妹学弟。
　　说真的，太多了，她这学期来的太多了。
　　“真的，邓布利多教授，我们走了几步巫师棋，后来发现被吃掉的棋子居然要被打碎，我们就退缩了——”
　　韦斯莱兄弟忽然开始大呼小叫，想要否认“退缩”这个字眼，但罗克山继续：“然后，我们借助钥匙房间的扫帚，轮换几次就都飞上来了。”

　　麦格教授扬起了眉毛，想要提醒些什么，邓布利多教授倒是仍然笑呵呵的。

　　罗克山低头向地上保持晕厥状态的人致以复杂的一瞥，才缓缓开口，语气里隐约带着笑意：“我是第一个飞上来的。在飞上来时，不慎撞倒了奇洛教授。”
　　“他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呢？我记得今晚值夜班的是麦格教授才对。我真的很疑惑，但他好像晕过去了，所以我又有些害怕，我想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就扒了扒他的眼皮。”

　　结果，他并没有真的晕倒。
　　他苍白的面容在昏暗中几乎像是青蓝色。在与这位可恶而古怪的学生视线接触的第一秒，他就拔出了魔杖。

　　他受不了了。
　　她那些若有所思的眼神、超乎常理的态度让主人猜疑，更别提她诡异的魔力——那是暴动吗？那简直像另一个逻辑体系的魔法！
　　况且，主人正在一日日变得更虚弱，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暴虐急躁的情绪。

　　“解决她。”就像把一条细长的冰锥从后脑插进了头颅，伴随着钝痛与阴冷，蛇一般的声音直接传入大脑。
　　他下意识抽出魔杖，但对上她黑沉沉的眼睛时，却忽然迟疑了片刻，就像短暂的清醒。

　　不，主人，假如一个学生在此时死去，必然会引起混乱，万一招致怀疑，您的计划将无法继续——
　　他是想这么说的。
　　但她似乎没有给他机会。

　　这是不可避免的。在视线交汇的短暂瞬间内，罗克山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莫名其妙来查看活板门，这是很明显的端倪，奇洛绝对会猜想我因此察觉他的异常——至少伏地魔会。那样的话，我难保不会被他迫害。
　　这是不可避免的，那就这样撕破脸吧！
　　先下手为强！她的潜意识这样说，端看伏地魔是否有更强的魔法抗性了——

　　“昏昏倒地。”在视野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奇洛听到了伏地魔发狂似的怒吼，眼前却是一个二年级学生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
　　她的嘴唇从容地一张一合。
　　施咒的声音非常轻柔。

　　-

　　在打昏奇洛的前一秒，罗克山听到血液一瞬间涌上额头、汩汩冲击鼓膜的声音，她轻微地呼出一口气。
　　Okay，easy…等等，这是高血压的症状吗？
　　她开始发现自己时刻不停的自由联想对于精神放松的奇效了。

　　看着奇洛白眼一翻软倒下去，罗克山忽然感觉如释重负，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屏住呼吸一段时间了，在猛然吸进一口气的同时，迟到的紧张与惊惧才窜上脊椎，她不禁双脚一软……
　　等等，不对。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些反应，她统统没有感觉到。

　　很好。
　　意识到这一点后，罗克山颇有闲情逸致地弯下腰，替奇洛正了正头巾。
　　这说明，我是一个极具犯罪天赋的反社会人格变态。

　　她蹲下细细端详着奇洛双眼紧闭的面庞——她生平第一次和别人的脸挨得这么近。她几乎能看到他苍白皮肤下青蓝色的血管。唔……静脉曲张的症状是如何来着？

　　或者，这说明，小说果然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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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的确，罗克山没有感受到那些理应由躯体反映的紧张症状，但心理层面上，她的确心有余悸。
　　这可是伏地魔……一个真正的冷血大变态！今天盲目地跟着一起犯傻真是个错误。

　　不过……她不由微笑起来。
　　小罗罗，你的魔咒效果还真是不错……嘿嘿，一举干翻伏地魔，谁见了不夸一声猛士？
　　等等……这是否也是一个错误？奇洛有充分的理由向我解释他的动机，也许他有信心不会招致我的怀疑，也就不会针对我……那我把他击昏反而是没必要的行为、反而招致了不必要的反感与注意……

　　好吧，也许是夜太深、我已经困了，所以脑子不好使了……
　　抑制住给自己两个耳光的冲动，罗克山拎着扫帚站起身——可怜的扫帚，大概是奇洛之前踩点时从扫帚棚里偷的——随后，她就像几分钟前商量好的一样将扫帚扔了下去，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安全！上来吧！”

　　转回头，她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打晕了一个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