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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对簿公堂 ...

  •   赵家院里的人被撵走后,清净了不少,魏大叔安慰了赵老太太几句,这才回了隔壁。

      哭过之后,赵老太太冷静了下来,哭有什么用,那些官差向来不把他们平头百姓当人看,她老婆子绝对不能倒下,大不了她舍了这张老脸,去求里正办事。

      里正媳妇娘家的一个子侄,她记得去岁刚中了秀才,大抵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的吧,实在不成,她就去衙门上击鼓鸣冤。

      赵老太太正想着法子,袖子突然被人拉住晃了晃,她一低头见是小孙女,以为她被吓着了,拍了拍她的背道:“阿念不怕,奶奶会想法子把你二叔二婶救出来的。”

      赵念摇摇头,红着眼圈道:“奶,二婶被带走之前,悄悄给我交代了几句话,她让我们不要担心,说如果她和二叔三日之内还没回来,就让你去找县令家的千金,其他的等他们回来再说。”

      赵家人皆是又惊又喜,张桂花一把抱住自己闺女,急切的问:“阿念啊,你二婶还跟你说什么了?她啥时候认识县令家的千金的?”

      赵念哽咽:“其他的不知道,二婶也没时间交代了,只让我死死记住这句话。”

      沈宁不知道县令家的千金会不会帮忙,但这总归是一条路,更何况她也吃了自己的豆腐皮,总不能不清楚她是被诬陷的。

      再加上县太爷不是什么被人收买的大贪官,沈宁觉得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赵老太太擦干眼泪,笑出了声:“从今起,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许哭哭啼啼。咱们家这营生显然是被人眼红了,好在看二郎媳妇交代的,他们两口子怕是心中有成算,这一关咱们老赵家能挺过去。”

      听了赵老太太的话,赵家人心中也有了底,最起码没刚开始那么慌了。

      县令家的千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攀上的啊!

      张桂花收拾好心情,暗自啧啧两声,她这弟妹果然是个本事人,亏得她以前没把她得罪狠了。

      转念又想到这背后搞鬼的人,张桂花就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黑心肝儿的,造孽多了,也不怕以后生的儿子没屁/眼。”

      而彼时沈宁和赵槐被捕快们带到衙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关进了牢房。

      万幸的是衙差们没将两人分开,关在了一间里,沈宁和赵槐刚进去,一转头就发现了被关在隔壁的曹掌柜等人。

      曹掌柜苦笑道:“几日不见,没成想在牢房里见着了,此番是我被人钻了空子,连累了你们夫妇。”

      沈宁摇头:“曹掌柜不必如此,我们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谈不上谁连累谁。”

      赵槐亦是抿着唇:“清者自清,多少人吃了我们的豆腐皮都无事,他就是想赖也不能赖到咱们身上。”

      曹掌柜叹口气,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啊,那张休之前又不是没干过糊涂事,嫁了人的小妇人,没了丈夫的寡妇,哪个没被他糟蹋过,家里人状告到衙门,也不过是几两银子,草草打发罢了。

      晌午的时候,有衙役给他们送了午饭,牢饭能好到哪里去,左不过是馒头和白粥。

      送饭的衙役身后还跟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走近看才知是那日的龅牙,他恶狠狠地瞪着赵槐,哼了两声:“你小子不是很能打吗?进了这我看你还能硬气到哪里去?”

      他算是恨惨了这个穷猎户,若不是他,他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后就只是个瘸子。

      赵槐没理他,只坐在地上啃着自己的干馒头,那龅牙找了个没趣,骂骂咧咧两声掉头走了。

      申时一刻,衙役将他们带到了公堂之上,一抬头,沈宁便看到了牌匾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两侧站满了衙役,手里的木棍敲击着地面,口中不停的喊着威武,这气势看着就够唬人。

      上面正中间坐着的是县令云良才,他两侧的分别是县尉和县丞,而沈宁他们旁边跪着一个一身粗布白衣的柔弱女人和七八岁的小男娃,两人俱是哭红了眼,这母女俩正是死者田东的妻儿。

      云良才瞅着堂下的人,不禁头疼,命案不是小事,早上他饭还没用完,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人报官,一上午的时间他几乎已经了解了案子的来龙去脉。

      若说是别的,云良才还不敢保证,但这沈娘子的豆腐皮吃死了人,他只觉得荒谬,家里这几日用膳日日都少不了这盘菜,如何就能毒死人?

      况且死者田东是在泰丰酒楼出事的,若真的算起来,其实跟这位沈娘子关系不大,问题就在于田东只点了一道凉拌豆腐皮。彼时他还未到堂,县尉就已叫捕头带着人去杏花村了。

      县尉的宠妾有个亲哥哥,他所经营的悦来酒楼跟泰丰酒楼处处不对付,这案子县尉又十分上心,云良才撇了眼一侧坐着的县尉,孰是孰非,他心中已有成算。

      但不管如何,凡事都讲究证据,作为一县的父母官,他得给死者妻儿一个交代。

      县尉被云良才那若有似无的眼神盯的心一惊,他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大人,该升堂了。”

      云良才应了声,按流程办事,询问曹掌柜沈宁赵槐等人的名字。

      几人挨着刚回答完,那跪着的妇人猛然向沈宁扑来,边哭边骂:“都是你,做的什么捞子的豆腐皮,我好好的男人吃了就没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往后可怎么过活啊!”

      赵槐眼疾手快,一把将沈宁护在怀里,自己脸上却被那妇人的指甲划了一道细口子。

      云良才皱眉,重重的一拍惊堂木:“田氏,公堂之上不可闹事,肃静,你若真有冤屈,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接着问沈宁:“赵氏,你认与不认,可有辩解?”

      沈宁从赵槐怀中出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神色自若:“大人,民妇不认。自打我做了豆腐皮以来,我们全家包括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用过,无一人出事,所以田东身亡,如何能扯到我头上,还请大人明鉴,替我们做主。”

      云良才摸了摸胡子,点点头又看向曹掌柜:“人是在你泰丰酒楼出事的,你可有话说?”

      曹掌柜扣了个头:“大人明鉴,田东虽是在我酒楼吃了豆腐皮身亡,但今早点了豆腐皮的客官不止他一人,其余人皆是无事。况且真算起来,他是回了家中才毒发身亡,焉不知他是否又进嘴了其他吃食,是以这黑锅,草民不敢背。”

      衙门外都是看热闹的百姓,听到沈宁和曹掌柜的说辞,都纷纷点头表示赞成,其中不乏一些泰丰酒楼的常客,就连原本同情田氏母子的百姓此刻也有些站不住脚。

      是啊,那么多人都吃了豆腐皮,怎么偏偏就他中毒了?莫不是回家又误食了其他吃食?

      田氏听着百姓们的指指点点,顿时坐不住了,一张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哭的声声泣血:“求县太爷为我孤儿寡母做主,民妇以性命起誓,我夫君从早上起来后,只吃了豆腐皮,从未进嘴其他吃食,这一切都是他们几人的狡辩。”

      云良才蹙眉,沉声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然本官断案,还要让仵作验过死者的尸身才是。来人啊,去抬田东的尸身过来。”

      听到这话,田氏的身子发抖,一张脸更是惨白。

      坐在上方的县尉沉不住气了,低声开口:“大人,事发时,下官已派人验过,田东确是中毒而亡,这案子差不多可以结了。”

      云良才冷哼一声:“这案子处处都是疑点,如何了结?还有仵作验尸,为何不通知本官?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做得了本官的主了。”

      县尉心一惊,连忙摆手道不敢,只向下给人使了个眼色。

      须臾,回话的人急慌慌的来向云良才禀告:“大人不好了,殓尸房走水了。”

      云良才惊的站起身,一脸的不怒自威:“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派人去灭?赶紧的,田东的尸体一定不能出事。”

      接着摆摆手,让底下衙役把沈宁等人先暂押牢中,案子明日再议。

      临走去处理事情前,他冷冷盯着县尉看了眼,一甩袖子:“你可真是办事得当!”

      以前他办的荒唐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只要不是太过分,但这次的事,云良才绝不许他胡来,否则他还真当自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

      重新被关进牢狱里,沈宁几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刚才这一出摆明是要毁尸灭迹,若连尸体都被火烧没了,这案子就越发难办。

      晚上的时候,夫妻两人靠在一起,将就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亮没多久,牢房里迎来一位贵客,云黛指使衙役打开牢房,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云小姐,你怎么来这了?”沈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她没睡醒。

      云黛将食盒里的吃食一一摆出来,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好歹我们也算相识,昨日听说后我就想来看你了,是爹爹不许,说时辰过晚。我让后厨做了些吃食,你们趁热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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