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灰色的裙摆

19、审讯一

　　是哥哥在我绝望的时候，给了我活着的希望，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哥哥。对，方浩天说了叶景仪喜欢的人是哥哥。
　　我停止了回忆，眼前还是血红一片，但是我摸索着喊：“方浩天，方浩天。”
　　他好像一直就在我的旁边，没有走开。
　　“我在，莹莹，我在这里，你说。”
　　“我哥在哪？”
　　“我不知道，我只听叶景仪说过一回。”
　　“带我去陶婉琳那。”
　　“过来吧。”我听见了小王的声音。
　　方浩天说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秦队已经来将陶婉琳带去审讯室了，而我也是要去的，只是因为我的状态不好，就先留着小王在这里先看着我，等我好点了再过去。
　　小王带着我和方浩天到了一个房间，因为眼前还是血红一片，所以我只能靠耳朵听。
　　我听见了秦队的声音：“你说赵莹杀了她的继父？”
　　“是，不是。我开玩笑的，那死丫头不肯帮我办保释，我就这么说了。”陶婉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张，“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的。”
　　“报假警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你可不能被保释哦。”秦队像在聊天。
　　“不是，不是。我没有报假警。诶？我……”不知什么原因，陶婉琳有点语无伦次。
　　我没有听见秦队再说话的声音，只觉得时间过的有点长，然后陶婉琳才说道：“哎，这也是一段孽缘。”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小莹八岁那年，她爸爸因为下班去接她放学的路上，被车撞了，没救得回来。因为得了一大笔赔偿金，她奶奶一家子隔三差五就来我家闹，那时候就一个薛仁对我们孤儿寡母伸出了援手，我就干脆跟了他。”
　　似乎是揉了揉脸，她接着道：“呵，也是我天真，傻乎乎的和他领了证。其实那薛仁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心帮我也只是看上了我的钱。没两年，钱就被他骗光了。钱没了，他就开始打我。我要离婚，她就用赵莹来威胁我，说只要我敢离婚他就会杀了赵莹。”她哭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
　　听到这里，我没有一点感动，甚至生出了怨气，就算当初你是为了我才没有离婚，但是最后把我送进地狱的也是你啊！
　　你生了我养了我，却也杀了我……多么可笑。
　　我揉了揉稍微不那么酸胀的眼睛，抬头看着这间房间。似乎发现我能看见一些了，方浩天告诉我，我正在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审讯室的情况。
　　我隐约看见有人递了东西给陶婉琳，她抬起头擦了擦脸，接着说：“赵莹小时候很可爱，她奶奶重男轻女，嫌弃她是个女孩子，要我和她爸再生一个，但是我因为体寒，生她就去了大半条命，所以努力了几年，也没能再怀上。于是她奶奶又叫她爸和我离婚重找个老婆为她老赵家开枝散叶。她爸爸没同意，于是带着我们出来单过。”陶婉琳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爸爸没死之前的事，秦队也没有打断她。
　　我也陷入了回忆，是啊，那时候爸爸妈妈好，对我更好。可惜爸爸死了，一切全变了。
　　我看着陶婉琳的方向不动，等着她继续说。
　　“自从小莹的爸爸走了之后，我很是伤心了一阵子，但生活要继续啊。可我没有本事，一直就是在家照顾小莹，早就忘记上班的日子了。于是就被薛仁钻了空子……可以给我支烟吗？”
　　秦队叫人给她点了支烟，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接着说：“第一次被薛仁打的时候我反抗过，但我的力气哪有他大，于是被狠狠打了一顿。我提出了离婚，他不同意，说养了我和小莹这几年，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我走，于是叫我去工厂上班。结果因为我赚的不多，根本不够他挥霍的，于是他越来越频繁的打我。我想过带着小莹逃跑的，但是他转身就把小莹拉到我面前，把她打晕了过去，还威胁我说再敢跑就打死她。我害怕了，乖乖听了他的话出去卖……”
　　她又陷入了沉静，只一个劲的抽烟。而我听到这里，却有点迷茫，我不记得我被打晕过。眼前渐渐清晰，我看着陶婉琳那悲伤的样子，没有怜悯，只希望她赶紧说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