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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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间真澄所身处的这个世界，从大环境来看，并不是一个安稳平和的时代，世界范围内的战火在八年前方才彻底熄灭。
只不过，对于八年前的那场战争，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各个大国为了防止平民参与战争从而扩大战役，采取的是精英对战形式，比拼的是各个国家的高端人才储备力量。
那个时候暮间真澄年纪还小，只知道这场战役中日本惨败，横滨市作为某种代价成为特别行政区域，在经济繁荣的同时，当地的治安也越发混乱。
等到真正身处这座城市中的时候，少女又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
混乱而自由、繁荣且贫穷、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极尽奢华糜烂的同时，以擂钵街为中心的贫民窟地区无论是基础建设，还是秩序治安，都活像是战争年代才会出现的模样。
嗯……这个形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没错。
毕竟从八年前开始，把控着这座城市九成黑暗面，左右这座城市安稳秩序的，就一直是盘踞于横滨的黑手党们。
从鹤见川的岸边一路走来，暮间真澄见证了两场不同势力之间的枪战、三场暴走族之间的小规模互殴，遇到了六起盗窃事故，并在【洞察之眼】的指引下，捡到了染血的棒球棍X1，坏掉的手枪X2，散落的子弹X22以及若干碎酒瓶。
嗯，都是干架的时候散落在附近被暮间真澄捡到的。
至于空水瓶和零钱？
抱歉，这种稀缺物资在横滨的贫民窟街区，根本轮不到暮间真澄来捡，早就被当地的居民地毯式搜索捡走。
【笑晕，主播可是好不容易想成为一名正常的流浪者，没想到居然连空水瓶都捡不到了。】
【怜爱主播小姐，虽然捡不到空水瓶，但是你获得了手枪和子弹啊！从价值来看，你还是赚的。】
【多捡，爱看：□】
目光在直播弹幕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留言上稍作停留，暮间真澄将手枪和子弹揣进口袋，将学习枪械修复和射击提上日程。
但一般路过的好心流浪者一捡一个小手枪也太奇怪了吧！
又不是军火贩子跑横滨来进货。
眼见已经从鹤见川走到了贫民窟和擂钵街中间的靠近横滨郊区的海滨地带，正当暮间真澄认真地思考，要不找个练习练习，明天去热闹点的街区表演倒立吃面条的时候，【洞察之眼】迅速为她锁定了海滨地带某间不起眼的废弃别墅。
那是八年前横滨特别行政区建立的时候为来到横滨做生意的外国人准备的别墅区，只是随着横滨经济中心的转移和附近越发混乱的秩序，这片高档别墅区里不差钱的住户陆陆续续搬到了别处，此地也渐渐荒废了起来。
不过荒废也是相对的，就算是荒废的别墅，完整度也远超擂钵街的棚户瓦房。
真正让暮间真澄略感惊讶的是，在靠近这间别墅大门都生锈腐朽的别墅的时候，她竟没有在别墅周围看到其他流浪者活动的痕迹。
其中难道还有其他的，她这个外地人所不知道的隐情？
看看眼前肆无忌惮彰显着存在感、堪比十个黑卷毛美少年亮堂的机遇之光，再听听附近似乎又密集喧哗了些的窃窃私语，静立在别墅外的少女眉梢微挑，心里有了些猜测。
手机搜索的结果也验证了暮间真澄的猜测。
身前的别墅门牌号为紫藤街22号房，是这附近赫赫有名的凶宅，第一任主人死于海难，第二任主人死于秘密组织的刺杀，第三任主人因疾病而亡，第四任主人在别墅里举办酒会的时候被狙击手远程当众爆头，此后，这间别墅几经转手，已不知具体的所有人是谁。
伴随流言的传播，“不幸的22号”就此成为它的新别号。
且就在三天前，这栋别墅的周围就发生了一起不幸的神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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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驻守横滨的窗成员接到市警发布的委托，称在紫藤街附近发生了连异能力者也无法解决的特殊事故，窗的成员接到委托后，前往紫藤街15号-30号附近侦查。”
外表极其低调，仅在车窗位置贴有一圆形螺旋纹标志的轿车疾驰在横滨通往市郊的公路上，只留下了轮胎席卷而过扬起的尘沙。
轿车内，身着干练西装的女性辅助监督一边开着，一边为身后的黑发少年简单介绍着此次任务：
“当地驻守的辅助监督能力有限，只能确认该特殊事故确实是咒灵引发，且咒灵活动于紫藤街20号至25号之间，根据诱发事件的失踪人数判断，该咒灵很可能已经掌握术式，实力保底在一级以上。”
“至于三天前的那场咒灵事故的详细情报和资料，就在刚刚递交给您的文件夹内。”
辅助监督的声音不急不缓，但无人知晓，这位在组内以沉着冷静形象示人的监督此时内心十分地激动。
毕竟，她现在载着的，就是如今日本唯三拥有的“特级”，和五条家少主并称当今咒术界最强双人组的夏油咒术师！
作为一个双亲都死于咒灵这种怪物之手的普通人，能亲眼看到强大的怪物在更加强大的术士手下飞灰湮灭，桃泽监督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夏油杰并没有察觉到桃泽监督的兴奋，一边翻看着资料介绍，他微微皱起眉，好奇问道：
“悟呢？进入横滨执行任务的话，御三家的人应该更方便一些吧？”
“五条特级术士接到了一起来自国外的紧急任务委托，短时间内无法赶回国内。”
“这样啊……”
一整个白天都在执行任务的夏油杰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眉角，缓解疲惫的同时，也在辅助自己进行思考：
“咒术界的人……特别是有天赋的咒术师，还是太少了啊。”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一张昨晚方才见过的面庞浮现在夏油杰的眼前。
拥有咒术师天赋，性格善良坚韧，还疑似遭遇不幸，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那个人倒是很适合成为他们的同伴。
思索间，辅助监督的车也已经停在紫藤街的别墅区，唤回夏油杰的思绪。
“夏油术士，还请小心。”
临近目送夏油杰前往祓除咒灵的战场，年轻的辅助监督终于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郑重地躬身行礼。
而后，也不待夏油杰有所反应，桃泽监督已经恢复成往日干练的精英模样，开始下一步的辅助。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1]”
伴随咒语的释放，漆黑之帐从天幕上落下，仿佛是一个倒扣的碗状物，将紫藤街15号别墅到30号别墅的区域笼罩包围。
战场，就此准备就绪。
·
“三天前发生在此地的事故……让我看看。”
考虑到现代人对手机的依赖，在决定体验流浪者职业的时候，暮间真澄就用防水袋将手机装好，绑在了自己的后腰上，除了两次报警外，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如今，经历过碎尸案凶手的刀刺、犯罪组织成员的土埋、主人为偷懒而遭遇的水淹，暮间真澄的手机在防水袋的保护性依旧完好，手机质量可以说是非常经得起考验。
点开由“紫藤街别墅”关键词衍生出的相关词条，三天前发生在此地的故事大致呈现在暮间真澄的眼前。
简单来说，这是一起当地学校某灵异事件研究社团破除迷信活动诱发的事件。
或许是碍于“知道得越多越危险”的潜规则，如果说，横滨的异能力者尚且是能在一些秘密网站上找到资料的“都市怪谈”的话，和国家政权合作，有组织有圈层规则的“咒术师”显然隐藏的更深。
再加上普通人的世界里，科学的现实意义完全大于虚无缥缈的神学，有田中满那种痴迷神学灵异的迷信之人，就有笃信科学勇敢探索未知之人。
相比较而言，暮间真澄是更欣赏后者的。
但奈何这次似乎还真叫他们碰上了硬茬子，社团参与活动的一共七人，这七人皆在紫藤街附近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七人就读的学校是当地的贵族中学，学生的家长也颇有势力，施压之下，当地常年被黑手党组织压制的市警难得强硬了态度，连鲜少有人管制的擂钵街都派遣小队专门调查。
这也正是暮间真澄走到此处后，完全没有在附近发现其他流浪者痕迹的原因。
“……针对那七名颇有身份背景的人下手却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可以排除绑架勒索的可能性，市警积极介入其中，根据以往市警面对横滨黑手党时采取的消极政策推断，失踪事件也不是黑色组织所为，那么，就是异能力者或者‘除灵师’一方的力量吧？”
放下手机，透过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看向屋内，白发少女不禁扬起一个兴奋的笑容，语气中也充满了愉悦的味道：
“如此一来，对于别墅里藏着的秘密，我倒是更加好奇了呢。”
“不过，在下到底只是一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流浪者，想要去探究一些危险的秘密，前期准备工作不做好可不行。”
清澈柔软的嗓音轻快且婉转，像是天真的少女发出无奈的感慨，但配合上女孩飞扬的五官眉眼，系统君直觉性地意识到不妙。
于是下一刻，它听到了来自女孩灵魂的呼喊：
“系统，以你的技术，以我现在的身体基因作为蓝本，重新构筑和我这具身体相同的新躯体，需要多少人气值？”
不妙的预感越发显著，但碍于底层代码制定的规则，面对需要服务的玩家小姐的疑问，系统老老实实地回答：
“以您现在这具（行尸走肉）状态的身体为蓝本复制肉·身，需花费十万人气值。”
毕竟是一具完全死亡的身体，简单的克隆复制对于系统背后的星际和平公司而言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瞟了一眼游戏页面左上角已经快要突破七十万的人气值余额，少女脸上的笑意越发显著。
而后，顶着这张精致温柔的笑脸，少女握住自己的右手小拇指，一个用力，将其拔了下来。
系统：？
等等，你们碳基生物不应该很在意肉·体完整性的吗？
系统君不太懂，且大为震撼。
好在，暮间真澄的这一幕是避开直播镜头进行，站在直播观众们的视角，只能看到少女身形灵巧，似乎是将某件东西藏在了紫藤街外某处僻静草丛里后，方才再度返回了别墅前。
伴随着月亮在天幕上越爬越高，耳畔属于小怪物们的低语也越发嘈杂。
这一次，流浪者少女不再犹豫，在体术C的加持下，翻过生锈的铁门，步入这栋在夜色包裹下显得格外瘆人的宅邸。
或许是荒废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又或许是在第四任别墅主人遇害后发生了其他特殊事件，总之，走入别墅的暮间真澄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阻拦，连那扇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大门，都在时间的摧残下变成了一个门锁机括腐朽老化完全失去弹性的美丽废物。
推开门，少女径直走入了别墅一楼的客厅。
和别墅外虽然严重老化，但富丽精致、完全照搬了欧洲洛可可风格的装潢不同，别墅内的装修非常的简单。
——地面铺设黑胡桃木纹地板，硕大的客厅除了吊灯和茶几，就只有零星两组布艺沙发和若干散落的坐垫，简洁到仿佛和别墅外观是两个世界。
可就是如此简洁的内部装修风格，却偏偏配上了厚重的红色天鹅绒落地窗帘，别墅的窗户都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打破败碎裂，这窗帘看上去倒是十分的完好。
和别墅内部一地的破旧截然不同。
不，说是一地的破旧或许不太准确。
围绕着一楼客厅走了一圈，虽然今夜月光的亮度不强，但暮间真澄依旧敏锐地意识到，客厅里地板上堆积的灰尘和厨房位置地面堆积的灰尘略有不同。
这是要做什么？
【洞察之眼】视野里的机遇之光明晃晃地从地板下方透出，让暮间真澄顿时生出一个有趣的猜测。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想出这种藏匿办法的人搞不好还真是一个奇葩。”
屏幕上的主播一副似笑非笑，事情竟在掌握的肯定姿态，让屏幕外的观众简直不要太好奇。
【？主播想得什么样？这栋别墅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可恶，澄子别吊着我了，快揭露真相吧！】
【难不成这栋别墅是什么秘密结社的集会现场？我也觉得大厅空旷的有点不正常，但是说不上来（躺倒.jpg）】
【俺也一样，但俺不想动脑子，就看主播怎么表演吧～】
【只有我想吐槽主播这流浪者当的比特工都要刺激吗？全职业体验rpg1.0的内测我也看过，当时的主播可是货真价实地捡了一整天的瓶子！】
【哈哈哈哈，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那个捡瓶子的主播更有毅力，还是看人家捡了一整天瓶子的观众更有毅力。】
在弹幕们激烈讨论的时候，暮间真澄也找到了工具，蹲下身，当着数万直播观众的面，开始撬地板。
【我澄果然不走寻常路，所以这次是捡什么？废弃地板的重复利用？】
【XD，很明显不可能吧？我猜是地板下有什么密室，主播想要进去挖掘宝藏，毕竟刚刚主播同步的信息里不都说了吗，这座别墅历经四任主人，且每一任都是有钱人，挖个地下室收集财宝不过分吧？】
【这是你们龙族人才有的爱好，大多数星际和平公司金融体系下的智慧种族还是更青睐银行存款啦～我猜是什么尸体，大多数仙舟联盟出品的恐怖怪谈不都这么写吗？月黑风高……千年老宅里，被丰饶孽物寄生的古尸死而复生……】
【啊啊啊啊！前面的别说了！仙舟恐怖风格我完全接受不了啊！】
【我比较关注澄子的手怎么了，虽然断指重生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我完全没注意到澄子的小拇指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哎。】
【别吵了，主播已经撬开第一块地板了！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这句提醒的弹幕刚刚落下，撬开的地板下方的画面也赫然呈现在弹幕直播之中。
霎时间，无论是弹幕另一头的观众，还是身处废弃别墅的暮间真澄，都不由得产生了几分诧异的神色。
毕竟，即便是暮间真澄早有预料，看到地板下方摆放整齐，排排垒好，粗略看去总价值约有一个亿的万元大钞时，依旧忍不住露出贫穷的笑容。
一块地板长宽一米，占地一平方，而更据暮间真澄刚刚的测算，地板下方不断闪烁机遇之光的范围，约是一百五十平。
如果地板下方都是钱的话……一百五十亿不敢存进银行，不敢进行投资消费，更不敢藏在家里的赃款。
她这是……又帮警方抓住了一个巨额贪污犯？
一边继续撬着地板验证猜想，暮间真澄不禁有些可惜。
此地乃是横滨治下，不能打电话召唤目暮警官，然后蹭东京警视厅的警车回米花了。
和暮间真澄预料的大致一样，整个别墅一楼的地板下方，全都被赃款的主人掏空，然后将一捆捆万元大钞塞入其中，填充得满满当当，竟让行走于地板上的人完全听不出地板下的异样。
但也暮间真澄预料的又略有区别，当少女努力将地板从边缘到中心，撬到最后一块地板的时候，地板下方出现的并非熟悉的万元钞票，而是一个被小心细致放在红色绒布上的黑色木盒。
与众不同的“意料之外”让暮间真澄的目光长时间在木盒上停留，仔细观摩打量。
那是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盒，采用的木料应该颇为高级，木纹清晰好看，观赏雕刻其上的花纹，暮间真澄大致看出木盒外雕刻的画面，应该是古代传说中阴阳师祓除大妖魔的场景。
单就雕工和底料来说，这小黑木盒也算得上是一件不错的艺术品，但很明显，单纯的艺术品是不配单独占据一个格子的。
值钱的，是盒子里的东西。
兴致勃勃的少女于是推开了木盒的滑盖，得以看清那木盒之中真正供奉之物。
——一截成年男人指节粗细，缠绕着密密麻麻黄色符纸的长条物件。
看上去普普通通，仿佛是百元店里随便就能买到的万圣节道具。
可是在这长条物件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暮间真澄清楚地听到，周围窸窸窣窣尖锐沙哑的“小怪物”们的呢喃瞬间拔高，似乎是在瞬间陷入了某种极度亢奋的特殊状态。
是和那个世界相关的东西！
做出判断的瞬间，白发少女当即就要将木盒滑盖重新合上。
但就在这时，一股明显的、黏稠且晦涩的气息突然从屋外涌入，暮间真澄猛然抬头向外望去，恰好透过那半开的窗户，看到了从天幕中央倒扣而下的漆黑结界，和那些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丑陋小怪物。
她看到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危险神秘却又别具魅力的世界真正的样子。
真是惊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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