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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封印 ...

  •   木屋窗子半开着,角度问题外面很难发现许禾青,他竖起耳朵认真听。

      “十年间,你的修为竟增长了这么多,”外面那道沧桑的声音说,语气中带着惊疑忌惮,最后冷哼一声,“果然与你爹一般,是个邪物!”

      交锋声又起,听不出是谁占上风。

      “你爹前任魔尊急功近利,走火入魔,搅得修真界元气大伤。当初讨伐他时,就不该放过你这个孽种!”

      沧桑声音气急败坏地嘶吼,却似乎无济于事。

      木屋上空,白衣老者在黑衣魔修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脸色难看。

      闵楼的修为怎么会这么高!

      定安长老田城,封印施术者之一,来云山意在查明封印动摇的原因。

      在千仞宗时,他见梁峰面色凝重,还满心不屑,认定封印松动另有原因。

      现在被狠狠打了脸。

      闵楼的实力与十年前简直判若两人!

      眼前闵楼步步紧逼,招招带着杀意,他已经感到有些吃力。

      目的是完成不了了,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没命。

      田城沧桑的老脸上透出一股决绝,左手凝出一道灵力向闵楼打去,趁对方躲避的空隙,闪身飞出封印范围。

      黑衣魔修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追的意思,脸上那副淡然神情,仿佛那些辱骂的话没对他造成半分影响。

      一宗长老竟被一个邪物逼迫到如此境地,田城恼恨异常,却又不敢多做停留。

      最终宽袖一甩,气急败坏地离去。

      确定已经感受不到外来的神魂气息,闵楼收剑入鞘,转身回到屋子里。

      许禾青听到外面安静下来的时候,十分紧张,看见闵楼安然无恙地推开门进来,才松了口气。

      书里对反派经历的描写很少,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结果听了一耳朵辱骂之言。

      许禾青皱皱眉,把刚才听到的内容扔到脑后。

      他手里还拿着那件法器,见闵楼过来就把它递过去。

      闵楼没接,示意他拿好。

      “这法器能遮蔽气息,你没有修为,日后会有能用到的时候。”

      许禾青闻言低头打量手中样式古朴简单的法器,看外形是个镯子,徐禾青把它戴在右手上,衣袖垂下。

      “我会还你的,”许禾青抬头,一码归一码,但目前也实现不了,于是也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刚才那个,就是封印你的人?”

      闵楼点头,但不欲多言,走到许禾青旁边坐下。

      既然对方不想多说,许禾青也不再问,自然接上插曲前的话题。

      “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

      “昨夜你突发风寒,洞窟不适合你住,我便搭了间屋子,家具是储物戒里备着的。”

      许禾青边听边点头,听到后面突然卡住。

      你说什么?

      昨晚,搭了间屋子?

      这是何等可怕的生存技能。

      而且他现在衣食住都在受对方照顾了。

      许禾青默默把赚钱列入出去后的第一事项。

      “那我们现在试试我的能力?”

      “不......”闵楼神色认真,“你该吃饭了。”

      昨天许禾青风寒,闵楼考虑再三,给他喂了些灵果的汁液,但认真算起来,青年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

      凡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闵楼深深意识到。

      静修多年的魔尊回忆起过去游历时,见到的凡尘生活。

      虽说此世人人求道,然而能做到辟谷的人实则少之又少,总体还是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

      烟火寻常,一日三餐,凡尘生活不过如此。

      而许禾青已经被闵楼的体贴惊呆了。

      这是反派?

      按刻板印象来说,反派不该是双眼猩红地掐着他的脖子说,不帮我就杀了你的形象吗。

      许禾青看着闵楼那双相当有辨识度的眼睛,心里的质疑冒了原书一脸。

      他果然是个好人。

      一个时辰后,许禾青啃着没有味道的魔兽肉,木然地与闵楼对视。

      “架上还有。”

      “谢谢,不必了。”

      我要出去!

      许禾青咽下最后一口,将签子放到一边,准备严肃地讨论一下出去的事宜。

      闵楼给这间木屋围了个院子,院门半掩,他们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是个谈正事的好地方。

      “我们要怎么出去?”

      桌上还摆着一块魔兽肉,外形烤得十分诱人,闵楼视线从上扫过,自然移开。

      看来并不好吃。

      “我带你去封印的核心。”

      再一次御剑体验,虽然还是腿软,但至少没像上次一样丢人了。

      许禾青跳下剑身,虚虚抹一把汗。

      他们现在站在一片林子深处,树干高大,枝叶茂密,阳光越过绿叶,投下斑斓光影。

      许禾青踩着林间泥土,向前走了两步,很快停下。

      眼前明明还是普通林中景象,面前却像有一张看不见的屏障拦着他向前,距离咫尺,可许禾青就是过不去。

      这就是修真世界啊。

      许禾青转身退回闵楼身边,把下面的事交给他。

      “后退一些。”

      魔修拔出身侧的本命剑,对着那处灵力屏障挥刃,剑气凌厉。

      许禾青什么都看不见,只感到闵楼出招的下一瞬,地面似乎都震了震。

      清晰的一阵破碎声过后,许禾青眼前景象变了个模样。

      屏障后是一小片空地,中央一方朴素的木盒。

      闵楼沉默着走过去,将盒子捡起来,回身递到许禾青手里。

      许禾青愣愣接过,在闵楼沉静的注视下把盒子打开。

      一支简单雅致的玉簪。

      看上去就插满了特殊道具的flag。

      “这就是封印的核心?”

      “对,这是我母亲的簪子,上面有我父母留下的禁制,打破它我们就能出去。”

      听上去很重要,设下封印的人也许想过,即使闵楼有了突破禁锢的实力,也会不忍破坏这个簪子。

      许禾青看着闵楼平静如水的面色,觉得那人的盘算应当落了空。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我该怎么做?”

      他没能弄清晕倒与能力间的联系。

      许禾青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正要解释,张嘴时却卡了壳。

      怎么,你也要捋捋?

      闵楼终于确信,他说不出口。

      他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许禾青,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拦着他干涉这个青年。

      这种无视修为的绝对禁制似乎再一次证明许禾青身份不简单。

      对于太难以捉摸的事物,不再探究是明智之举。

      闵楼放弃,言简意赅。

      “说话。”

      “啊?”

      “对着它说话,祈祷禁制能打开。”

      大惑不解。

      许禾青觉得自己被哄了。

      但他没证据。

      他们抱着盒子飞回木屋。

      回房间前,许禾青看着毫无解释意思的闵楼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将信将疑地把簪子放在了床头。

      卧房有一扇小窗,开在床的左侧墙上,午后日光透过窗打进来。

      许禾青穿着雪白的里衣,黑发如瀑,坐在床边打量簪子。

      细腻圆润的白玉簪,躺在暗红的绸布上,样式素朴,却一眼就能看出绝非俗物。

      仅是想象,也能猜到主人该是何等风华绝代。

      青年眼睫微颤,忽地想到主角受似乎就是因为一支簪子被反派缠上的?

      不会就是这支?

      既然是闵楼母亲的东西,又是怎么落去主角受手里的。

      许禾青凝神回忆,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

      几息过后,修长手指握住玉簪,青年闭眼祈祷。

      什么都没发生。

      他真没哄我?怀疑又加深了。

      许禾青盯着簪子苦大仇深。

      房间里用夜明珠照明,许禾青对着光尝试到夜深也没有变化。

      最后倚在床边沉沉睡去。

      夜风习习,吹过单薄的里衣,青年眉头轻蹙。

      窗户一晃,咔的闭紧。

      第二天清早,睡饱的许禾青没找到人,便满山地晃。

      他一直有个问题,这座山葱葱郁郁,环境极好。

      为什么一只生物也看不见?

      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许禾青向着远离木屋的方向走,一路上只见了一两只小动物,还一看见他就疯狂逃窜。

      这里的动物,非常怕人。

      许禾青兀自下了结论。

      他自己是肯定捉不到的,许禾青遗憾折返。

      路中又摘了些看着不太危险的植物,带回去给闵楼辨认。

      也许因为有了个安稳的住处,许禾青晃得十分从容,还不忘欣赏风景。

      抱着一怀草叶回去时,消失一天的闵楼已经坐在屋里了,桌上多了一壶茶。

      身上似乎还带着夜露的湿冷。

      绿眸一眼就望见许禾青抱回来的东西,再看向他的视线带着疑惑。

      “帮我看看这里面有能吃的吗?”

      闵楼无言放下茶杯,竟真帮他辨认起来。

      一堆草叶里,大多是杂草,有几株能吃,味道有清甜有苦涩,许禾青不气馁,将苦涩的植株记下来,明天煮煮看。

      令闵楼意外的是,这里面竟还有一株药草,品阶不低。

      “这是辛泽草。”

      辛泽草,玄阶草药。

      只不过采摘方法不当,药性有所流失,但应当有药铺会收。

      “对你有用吗?”

      “没有。”

      “哦。”

      闵楼挥手拿出一只茶杯,放到许禾青面前。

      并给他讲了辛泽草如何辨认与采摘的方法。

      许禾青捧着茶杯听的认真,不住点头。

      讲得真好,茶真好喝。

      闵楼说着话,又有些恍惚。

      他一向寡言,但自从遇上这个人,却总是他在说话。

      不饮食不休息的习惯,也被这人打破。

      感觉却不坏。

      说完,屋里又安静下来,许禾青捧着茶杯解渴。

      他走了一天,消耗很大。

      这话若是说给闵楼,他大概只会沉默。

      但对面的英俊魔修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绿眸中映着他的身影,心里却在想许禾青脆弱。

      举着茶杯,衣袖滑下,露出一节皓腕。

      看起来一掰就断。

      两人相对无言,心理活动却奇异对上了。

      “你今日去了哪里?”

      “修炼。”

      打破封印不可能只靠许禾青,他也要做些准备。

      许禾青点点头。

      一夜无话。

      接下来几天,许禾青在山间摘野菜,找药草,还在院里搭了个露天小灶台,每晚与玉簪深夜对谈,再后来干脆带在了身上,闲下来便念一念。闵楼还是白日练剑修炼,只在晚上才见人影,有时回来时,许禾青已经睡下。两人住一起,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却不会忘记对方。

      一个雨天,许禾青赶回木屋,看见他发展成露天小厨房的地方,搭上了一个棚子,采来的东西也被妥善收好。

      即使只是些对闵楼而言分文不值的东西。

      许禾青站在檐下,笑得眉眼弯弯。

      再一天,闵楼衣带夜露回来,看见桌上一碗野菜羹。

      闵楼愣了一下。

      他知道对方最近在做什么,却没想到会给自己留一份。

      今天的试验品?

      青年在卧房里,他只是想分享一下快乐,并不想给对方一定要喝的压力,所以回了房间。

      味道不错。

      闵楼放下碗,移步去了青年窗外。

      许禾青觉得夜风凉爽,开窗支着头坐在床沿昏昏欲睡,手里还握着那支玉簪。

      没成功,这在闵楼的意料之内,力量总有条件代价,自然不会轻松。

      何况破除这个禁制十分困难,他本意也只是让许禾青制造出一个突破口。

      他怎么总不到床上睡?

      思考一息之间转个弯,闵楼无言看了半响。

      “砰。”

      窗户关上的动静,惊醒床边的许禾青。

      许禾青迷迷蒙蒙睁开眼,看了看手里的簪子。

      算了,反正都半个多月了,不急,先睡觉。

      许禾青挪到床上躺好,窗外的身影也闪身离开。

      转机来得出乎意料。

      许禾青同往常一般,将采来的东西分类放好,药草已经攒了一堆。

      “这些能卖多少钱?”

      应该不少吧。

      “啊...能出去就好了。”

      往日一样的感慨,今天却有了不同的效果。

      许禾青胸间闷痛,猛地呛出一口血,腰间揣着的玉簪无声开裂。

      青年站在小案前,身形摇晃,倒下时被稳稳扶住。

      他要死了?好突然,也没个通知。

      “很快就能出去了,坚持一下。”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禾青迷迷糊糊意识到,他的能力奏效了。

      什么垃圾能力?!

      CD长就算了,副作用还这么强。

      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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