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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女魔头演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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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枫院
知书守在屋门口,朝里几经张望,心里的焦急全表现在了脸上。
最后,实在忍不住,朝软榻上躺着的尤扶桑问道:“女君,老爷已经遣人跑了两三趟了,咱们真不过去?那传信的小侍怕是已经回府了。老爷定也知道您没参加府试的事,您怎么就不着急啊!”
她替尤扶桑急得嗓子眼都快要喷火了。
知书实在是不解的很,“奴婢就不懂了,您昨日明明可以拦着老爷不去叫那些左邻右舍的。为何偏要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女君落榜的事情,以后怕是少不了被人拿出来嘲讽议论。
尤扶桑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往自己嘴里扔了枚荔枝。
噗一声吐出来核儿,自在的仿佛她不是当事人一般。
她慢慢悠悠开口:“我若昨日拦下,今日岂能看到这一出热闹的戏码?哈~”
尤扶桑似乎想到什么场景,陡然笑了一声:“我不觉得丢人,谁觉得丢人谁就受着,正好也让我清静几日。”省得没完没了的派人来吵她。
知书:“…………”
她无话可说。
若论狠,谁能狠的过她家女君?连自己的脸面也能扔到地上踩。
“老爷怕是要气疯了。”
方氏最是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丑,以后怕是连屋门都没脸出了。
“气疯了好啊——”
尤扶桑乐见其成,“省得再搞出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知书都听的免疫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劝道:“女君,这话可说不——”
话音未落地,院外再次传来声音,是方才那小侍又过来了。
“女君,老爷喊您去前院。”
一秒,两秒,三秒,空气中安静异常。
站在院门外的小侍咬了咬牙,扬高了声音,“老爷说了,您若不过去怕是要累到正夫了,前院的客人实在是多,还需您去主持大局。”
他按照方氏的话陈述了一遍。
不过片刻功夫,一直没有动静的青枫院传来应答的声音,“你回去告诉老爷,女君稍后便去。”
知书将小侍的话原模原样的带给尤扶桑。
啪——
荔枝核滚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尤扶桑从软榻上坐起了身,脸上挂起笑意却未达眼底,“走吧,亲眼去看看这场好戏要如何落幕。”
*
前院
汇报的小侍下去后,场上久久没有声响。
众人左看右看,个个面面相觑,随即目光一致落在主位上的方氏身上。
方氏手掌紧握扶手,死死的抓握着。每一道望过来的目光都如同一道利箭扎在他的身上,让他千疮百孔。
他哪里会料想到,会有这样的难堪在等着他。
“公公……”
坐在他身旁的花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明好好的喜宴却沦落成这般滑稽的模样,连他都有些脸红。
他在心底有些埋怨起尤扶桑来。
那日若不是她太过信誓旦旦,他和方氏也不会理解错意思,搞了这么个庆贺宴出来。
众人面色各异。
程遇青坐在角落中,忍不住拧了拧眉,眼底极快的划过抹担忧。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再一次被尤扶桑牵动起心神来。
场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微妙。
众人几乎都要坐不下去。
恰好此时,有脚步声从入口处缓缓传来。
尤扶桑一袭红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她眼神转了一圈,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存在感十足。
“大家伙儿都在啊?怎么?这是替我办的安慰宴?”
此话一出,她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目光落在方氏的身上,“想不到父亲如此心疼我。您放心,就算我这一辈子都当不了大官,也会照料父亲安享晚年的。女儿就是变卖家产,出去行乞,也不让您受一点委屈。”
尤扶桑兴致上头,自己倒是先演上了。
这话落到其他人耳中还有点动容,为她的孝心感动不已。
可落到方氏耳中,却精准插在他肺管子上。
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望女成龙,期盼她考出功名光宗耀祖,将他风风光光的接去皇城过富贵生活。
尤扶桑一句一辈子不当大官,无异于是诅咒。
“你,你,孽女!孽女!!”
方氏气的连场合都顾不上了,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啊——”
花柳离他最近,方氏这一晕直接倒在了他身上,两人齐齐滚落在了地面。
场面登时一阵混乱。
叫喊声和惊呼声不断。
尤扶桑装模作样的走到方氏面前喊了几声,严声厉词的让知书赶紧去喊大夫过来,顺便朝在场的左邻右舍赔了个不是,将他们都送出了尤府。
最后,喊住了想要悄摸离开的程遇青,“正夫,你过来。”
程遇青脚步一顿,闻言只能转身。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尤扶桑面前,“妻主有何事吩咐?”
“身为我的夫郎,你不该安慰我几句?”尤扶桑挑眉看他。
“妻主需要侍身安慰?”
“自然需要。”尤扶桑厚着脸皮说道:“我落了榜,父亲又晕了过去,还在左邻右舍面前丢了面子,这多凄惨啊。”
“妻主还演上瘾了?”
程遇青直接将她拆穿,他冷声冷语:“公公办庆贺宴这事侍身是不相信您不知道的,可见您乐见这样的场面。至于公公晕倒一事,不是您方才那番话刺激的吗?”
今日这一出出戏码,全是她的功劳。
“那你夸夸我也行。”
尤扶桑面不改色,瞬间改了话术,“我厉不厉害?”
程遇青:“……”
他沉默许久,出声道:“妻主若没事,侍身便回去了。”
“半个月过去了。”
尤扶桑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开口提醒了一句。
她挪步站在他面前,微微弓腰看着他,“气该消了吧?”
程遇青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此事。
他直接怔愣住。
什么意思?她那日说的话难道不是在逗他玩?
“气消了,我们也该培养感情了。”尤扶桑继续说道。也不管程遇青是何反应,只专注于她自己。
程遇青:“……”
“妻主还有心思在这里和侍身开玩笑,不如赶紧去悦心院看看公公。又或者,去看看花侧侍。”
他绕过她继续朝前走去。
却被尤扶桑一把扣住手腕,又给拉了回来:“半个月时间,不能再多了,你莫要得寸进尺。”
她微微拧眉。
程遇青气笑,他努力挣扎:“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尤扶桑也笑了,被他逗乐的,“你喊什么人?喊吧——”
她突然松开对他的掣肘,抱臂看着他,“看看有谁会过来救你。”
“救——唔!”
程遇青直接豁出去了。
没想到刚放开声音就被堵住了嘴巴。
尤扶桑手掌按在他嘴唇上,靠近了过去,“你说,将手换成嘴如何?反正我们也是妻夫,正好培养感情。”
她说着就要凑过去。
程遇青直接瞪大了眼睛,唔唔了两声。
“什么?”
尤扶桑顿住动作,挑眉:“你说你也觉得这方法好?啧,我们果然不愧是妻夫,连想法都如此契合。”
程遇青:“……”
他更大声的唔唔起来,拼命推她的手。
尤扶桑故意在离他嘴唇一指的距离停下,恍然:“原来你说的是你气消了呀。倒是我理解错了意思。”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尤扶桑呼出的热气直接喷洒在程遇青脸上。
暧昧的气息氤氲而生,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黏腻起来。
尤扶桑撤开身体却没有撤走自己的手掌。
她盯着程遇青再次确认,“你若骗我怎么办?以防我再次理解错意思,不如你点点头?”
她这话满是轻挑意味,像是在调戏人一般。
程遇青却顾不上那么多,小脑袋瓜直接点成了蒜杵。
尤扶桑看的可乐,本想再继续逗逗他。
突然,一道温和的男音从身后传来,“妻主,您…这是做什么呢?您快松开正夫,有什么矛盾我们慢慢说。”
尤扶桑猝不及防,眨眼的功夫,她面前的程遇青已经被对方拉开。
她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立即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儿郎一身素袍,干净简洁,面容温润似水,正是温止。
有关原主对他的记忆立即钻入尤扶桑的脑海,她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府上的另一位侧侍,温氏。
原主对他的记忆很少,少的连怎么将人带回府的缘由都不清楚。
他不像花氏那么张扬,一直默默无闻的生活在这尤府中。
“妻主一直盯着妾侍做什么?莫不是不认识妾侍了?”温氏柔声开口,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尤扶桑没有说话,又或者说直接将人给无视。
她目光重新落在他身后的程遇青身上,“过来——”
温氏讨了个没趣,脸色却丝毫没变,他转身看向程遇青:“正夫,您不是要带妾侍去春华院吗?咱们可早就说好的。正夫不会食言吧?”
他顿了顿,扭头又看向尤扶桑,“妻主,先来后到,您不会和妾侍抢正夫吧?”
尤扶桑眼底闪过抹意外之色,目光又落在这温氏的身上。
如此不形于色,原主这后院,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她倒是来了几分兴趣,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走吧。”
尤扶桑还未表态,程遇青突然站了出来。
他走到温止面前挡住了尤扶桑的视线,转过了身:“不是要去春华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