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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魔头穿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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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院
年轻男子清癯瘦削,穿着一袭竹青色长袍,手支着下巴坐在窗下。眼神淡漠如水,无喜无悲。
侍候的小侍上前一步,轻声开口:“正夫,可要歇下?”
程遇青收回眸子,恰好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抵唇轻咳了几声。暖黄的烛光都掩不住他面上的苍白。
小侍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却又怕他看到赶紧垂下头去。
要说他家正夫也是个可怜人,妻主不善,公公不喜,还有两个侧侍存在让人闹心。
自从那花氏进府之后,女君便没来过春华院,整日和那花氏痴缠在一起,那调笑声隔老远都能传进来。
小侍有些气愤又有些庆幸。
这样也好,反正女君来了也是对正夫非打即骂,他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些,女君还是不来的好。
这想法刚刚升起。
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悦心院的常喜直接闯了进来。
看着程遇青直接说道:“正夫,女君身子不舒服,老爷让您过去照顾女君。”
他颐指气使,架子比程遇青这个主子摆的还足。显然并不将程遇青放在眼里。
程遇青没什么特别反应,嗓音淡淡:“妻主一向不喜我,不如还是让花侧侍去照顾吧。”
“老爷说了,正夫您必须过去。”
常喜语气生硬。看样子若程遇青不答应,他便要唤人将他“请”过去。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冷凝。
程遇青沉默片刻,起身迈步朝外走去。
“既是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小侍立马追了上去。
程遇青停了停脚步,“阿吉,你留下来守院子。”
“正夫…”阿吉小声唤了一声,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程遇青朝他微微一笑,转身又继续朝前走去。
阿吉知道,正夫这是怕他受到牵连,毕竟之前女君那次醉酒发疯,不仅打了正夫,连他们这些下人都没有放过。
春华院离尤扶桑住的青枫院最远。
程遇青之前住的倚云院倒是离的近,只是花氏进府后,那院子便给了他。他这个正夫倒是住进了最荒僻的春华院中。
索性程遇青也不在意。
他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院子,墨眉轻轻拧起。
不知道今晚又有什么在等着他?
*
砰—砰—砰
尤扶桑躺在床上正思考事情,房门突然被敲响起来,打乱了她的思绪。
啧!
瞬间,心里便不耐了起来。
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冷:“进来。”
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尤扶桑以为又是方氏,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个素雅儿郎。
一袭竹青色长袍,黑发挽了个揪戴了一枚白玉簪。面容干净,眼眸清润,身形挺拔清癯。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在见识过花柳和方氏的浓妆艳抹后,更显得他清丽脱俗。
尤扶桑轻挑了下眉,心底的烦躁倒是淡去。
她正想着此人是谁,突然,一大段记忆凶猛的涌了进来。
让她刚好了几分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呵,有意思!
尤扶桑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这世界竟然还是一本书,男主人公正是她眼前的清癯男子,程遇青。同样也是她的正夫。
女主男主青梅竹马,一个皇室太女,一个丞相独子,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奈世事无常。义歧王造反带领二十万大军杀进了皇宫,皇城一夜沦陷,殷皇与凤君被杀,皇太女来不及和小竹马道别,便仓促逃离出皇城。
前朝旧臣自是不被新皇接纳,丞相以死明志,撞钟而死。丞相府四分五裂,程遇青被奶公悄悄送出皇城,不料路上遇到劫匪,最后流落至花楼。
原主一眼惊心,不惜花一百两将人娶回府中。
又因对方的抗拒,对其拳打脚踢,将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最后被赶来的女主一剑穿心,嘎了!
尤扶桑:……
她眼神变幻莫测。
所以,她现在变成原主,成了那个将来被一剑穿心的倒霉蛋?
呵,可太有意思了!
程遇青自进来后,便一直站在那里。
本以为对方很快又开始找茬,却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的反应。
他掀了掀眸子,总觉得床上这人哪里有些不对劲。
从前,他从未觉得尤扶桑长的好。反而觉得她人模狗样,令人厌烦至极。但今日不知为何,对方像是改头换面了一般,眼神幽深让人难以捉摸,周身气势更是不容人忽视,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尤其她眼角那颗泪痣…
程遇青有些疑惑,他以前怎从未发现过?
“妻主,可要喝水?”
他到底心性弱了些,忍不住出声问道。
尤扶桑眼神望过来,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内里。
她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程遇青浑身一僵,心底莫名有些紧张。
明明对方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比从前暴戾醉酒的时候,更让他觉得有压迫感,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程遇青心里咯噔了一声,有些悲哀的想:这是又要开始了吗?
他收住了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人朝他动手。
尤扶桑却久久未动作。
陡然问了一声:“你可会背叛我?”
她这话问的突兀,程遇青并未听明白。
眼底透出几分茫然之色,“妻主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还是她想给他安个出墙的罪名,只是想找个由头教训他?
想通这一点后,程遇青脸色淡了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哦,你不会背叛我?”
尤扶桑不知何时站起身,只着一件单衣,赤脚站在他面前。
她微微弯腰,凤眸危险的眯起,“若是你从前的小青梅找来,你也不会背叛我?”
程遇青受不住她的气息,不自觉朝后退去。
最后被迫抵上了墙壁。
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尤扶桑为何这般问?难道她从哪听到了他的过往?
尤扶桑双手撑住墙壁,将他锁在方寸之间,步步紧逼:“为何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她眼底风暴渐起。
程遇青接下来的回答很可能决定他今后的命运。
是生,还是死。
她一向厌恶背叛者,背叛者死!
程遇青握紧袖袍,低声回答:“不会。我们是妻夫。”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这已经是个事实。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高贵纯真的丞相府公子,早就已经配不上那人了。
尤扶桑撤回一条手臂,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来。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扔下一句后,她转身又躺回了床上。
程遇青站在墙角,脸颊上指印未消,残留几分尤扶桑手上的温度。
他想伸手擦掉,又怕被对方看到,再找他的茬。
程遇青咬了咬唇,轻声开口:“妻主,可要休息?侍身伺候您洗脚。”
尤扶桑从前最喜欢看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将他的自尊碾碎在地。他主动提起为她洗脚,应该能平安的度过这一夜。
程遇青等着她开口讥笑,说他自甘下贱。
谁知对方却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别吵,你去外间的小塌上睡,我要睡床。”
尤扶桑伸手指了指屏风后的软榻。
说完,她拉起被子盖到身上,一翻身直接面朝里侧。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程遇青还站在原地,眼底满是错愕。
他抬起眼眸,看了眼床上背对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愣。
她到底想做什么?是故意戏耍他吗?还是先给他一颗枣再狠狠给他巴掌?
他站在原地许久,想等等看她会不会还有什么花招。
直到窗外的月亮移至中空,床上的人早已经进入梦乡。
程遇青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绕过屏风躺到了小榻上,一直提着的心神总算放松了些。
站到现在,他早就困乏的厉害。
不一会儿,便熬不住熟睡了过去。
清浅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响起,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尤扶桑撑起身子坐起来,融在黑暗中的眉眼越发显得深邃莫测。
她隔着屏风看了眼程遇青,嘴里似乎淡嗤了声。
还真以为他要站一夜呢!倒是高估了他。
尤扶桑五感敏锐,这小儿郎的小心思还瞒不住她。
她双臂交叠枕在后脑勺,朝后躺去。
琢磨起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来。
程遇青现在已经成了她的正夫,她与女主势必要站在对立面。既是如此,那此人便是她的敌人。
尤扶桑对待敌人可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对方越在意什么她就越喜欢去摧毁什么。
她不是在乎程遇青吗?那她就让程遇青变成她的人。
唔——
尤扶桑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个世界似乎还是男人生孩子…
她唇角邪恶的勾起。
既是如此——若对方亲眼看到程遇青怀了她的孩子,想来那场面一定很动人。
“哈哈…”
尤扶桑忍不住笑出声来。
“妻主?”
小塌上,程遇青似乎听到动静,轻唤了一声。
嗓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
“你睡吧,无需起身。”
尤扶桑止住口中的笑声,隔着屏风应了一句。
此事不急于一时,她可以慢慢来。
小塌上的程遇青嗯了一声,再次陷入沉睡。
尤扶桑也躺回被窝中,缓缓阖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