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也有奔跑的爱情》横横丨横

37、36-炸糕也有不好吃的时候

　　连着两天，跑了三个村子，两人都累的够呛。

　　“明天去兴岭村，那个地方离山近，离市区很远，当天肯定不能往返的。”曲左岭和正在做预算的徐守己说道：“村里的支书给咱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但条件肯定是不如市里好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没问题。”徐守己天天和曲左岭待在一起，干劲儿十足。

　　“你真是精力充沛！”曲左岭羡慕，像他这样五谷不勤的人，早就腰酸背痛了。

　　“回来的时候我看旁边有个按摩馆，要不要去按一按？”徐守己合上电脑，见他疲惫，提议道。

　　曲左岭看着他一派认真的样子，不由地扶额：“你是真的不知道按摩馆的真正作用吗？”

　　徐守己一愣，随即脸红道：“呃…那不去了！”

　　“你要是想去体验一下，我不反对。”曲左岭难得见他不好意思，笑道。

　　“我不去！”徐守己忙白手拒绝。

　　因为行程远，第二天两人都起了大早。出发地点定在徐守己的酒店门口，曲左岭却没有留宿，还是选择了回家。第二天到达酒店的时候，徐守己显然已经等候了一段时间，手里拿着大大的炸糕，笑吟吟地看着他。

　　长途跋涉，旅途颠簸，其实最好不要吃太油的东西，免得路上不舒服。曲左岭接过炸糕，看着他殷切地笑脸，拒绝地话就在嘴边，却没有说出来，默默地吃着。

　　果不其然，车还没到半程，曲左岭就下车去吐了，呕吐物的主要内容，就是早起吃的那个炸糕。把炸糕吐了个干净，他才感觉好受多了，心里觉得这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看着在一旁体贴地给他拍背的徐守己，怎么也无法觉得妥帖。

　　自觉丢了脸却无法言说的人，一脸菜色地推开了以为得着机会表现的人，没走完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上车了，徐守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你在我肩膀上靠着睡一会儿吧！”

　　曲左岭虚弱地摆摆手，头靠在窗户上，随着车体的摆动，任由玻璃一下又一个的敲着他的脑袋，也许是太不舒服了，迷迷糊糊的，他睡着了。再醒来，是被徐守己叫醒的，他整个人蜷缩在座位，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

　　“到了？”曲左岭坐起来，整个人因为一直蜷缩而酸痛，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是曲主编和徐经理吧？”正伸着懒腰的曲左岭被突然凑上前来的热情的村支书于梦瑶吓了一大跳。

　　“于支书？”曲左岭认得她的声音，加之她是这几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女支书。

　　“对！”于梦瑶点头，显然也通过声音认出了他，和他握手：“曲主编，等你们半天了，怎么那么晚才到，是路上不好走吗？”

　　于梦瑶很热情，招呼着村里的年轻人把两人的包接了过去，拉着曲左岭往村子里走。村里难得见到外人来，家家户户都带着善意而又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咱们村子家家户户都晒蘑菇啊！”曲左岭仔细观察着。

　　“咱们兴岭村背靠大山，是出了蘑菇村。”于梦瑶介绍着：“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搞蘑菇种植，前几年刚建了个厂子，准备做大做强。”

　　曲左岭点点头，心里想着自己这几天走访下来的心得，试探地问道：“蘑菇的种植技术，是村里人自己琢磨出来的么？村子里和省农大有没有什么合作？”

　　“没有。”于梦瑶摇头：“都是村里人自己琢磨的。前几年省里农大倒是搞了什么种植的合作项目，但是和村子都不匹配，都是作物种植。”

　　“那如果能够找到对口的教授来咱们…”曲左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梦瑶打断了。

　　“要是能有教授来，那可真是太好了！”于梦瑶激动地想握住他的手。

　　徐守己眼疾手快，拉过了于梦瑶的手说：“于书记，别激动，目前咱们的首要目的还是先把乡村书屋建起来，咱们一步一步来。”

　　“对对对！”于梦瑶点头，但还是兴奋的看向曲左岭：“村里有文化的大学生都在城市发展，我们剩下的人文化水平不高，懂的东西有限，真的很需要能有人为我们指出一条道路来。”

　　曲左岭刚要说话，却被徐守己抢先一步：“对！所以咱们这个乡村书屋的项目，最本质的目的，就是通过书籍里的知识，为大家打开一条新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徐守己两次打断自己的话，但他也意识到此时不能开口，便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于梦瑶似乎也看懂了什么，也不再谈论刚才那个话题。

　　到了村子时正赶着午饭，于梦瑶领着两人在村部吃了午饭，茶饭不算清淡，都是各家种的瓜果蔬菜，当然也有蘑菇。菜是家常菜，胜在食材新鲜，即使曲左岭晕了一上午的车，也勉强吃了半碗饭。

　　饭后，于梦瑶本想用村部的大喇叭通知挨家挨户派代表来参会，曲左岭却拒绝了，听人需求固然很重要，却太主观，他更希望自己每一户都看一看，了解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需求。徐守己的项目和他不同，主要还是围绕项目需要的用地和建筑费用这一块儿展开，这几天两人分工合作，效率很高。

　　村子里走了一圈，天也蒙蒙黑，陪在他身边的是村里一个半大的孩子，叫沈星星。沈星星刚上初一，他们来的这天赶着周末，没有课，于梦瑶便喊着她来给曲左岭带路。

　　“曲叔叔，村里真的会建起来书屋么？”沈星星问，显然心底是不相信的。

　　“当然会。”曲左岭面对孩子时是温柔的：“你有什么想看的书吗？”

　　“我…”沈星星想了想，有些低落地说道：“老师不让看课外书，说耽误时间，到时候考不上大学，只能做一辈子农民。”

　　老师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却很极端，曲左岭无法去评判老师的对错，只能说：“那…叔叔就给你选一些教辅书吧？”

　　“每个人都有吗？”沈星星此刻眼睛亮晶晶地，就像星星一样。

　　“每个人都有。”曲左岭认真承诺，想想又补充：“不过，如果你考试的成绩不错，叔叔可以单独给你奖励，新的文具怎么样？”

　　“我们发周测成绩，我是全班第一。”沈星星很骄傲。

　　曲左岭摸了摸她的头，掏出了手里的中性笔，递给她问道：“你很棒！不过叔叔身上没带新的文具，这支笔是叔叔用过的，你介意吗？”

　　“不介意！”沈星星拿过笔，认真的把它放进了自己随身背的小书包。

　　兴岭村不是贫困的山区，沈星星显然也不是什么家庭困难的小孩，曲左岭相信，她如此郑重而又小心地装好这支笔，是因为这是单独给她的奖励。对于沈星星这样的孩子而言，文具不是最好的奖励，鼓励才是。

　　半夜，曲左岭和徐守己躺在村部的两个简易的行军床上，讲述着一天的见闻。两边都很顺利，公事已经做完了。

　　“明天回市里休整一下，后天就能回去了。”曲左岭做着规划。

　　“其实也不急。”徐守己轻声说：“你不是不舒服么？咱们可以买后天的票走。”

　　曲左岭想想，公费摸鱼也不是不行，便也轻轻地应下。

　　“对了，村里几个小朋友，约我明天一早去山里采蘑菇，你要不要一起去？”徐守己一翻身，行军床嘎吱嘎吱地响。

　　“多大了？还跟小朋友玩在一起？”曲左岭无语。

　　“男人至死是少年！”徐守己得意地摇头晃脑。

　　曲左岭很累，但是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他也不会去，只能答应。

　　“你说，会不会踩着踩着蘑菇，我就突然掉进了一个洞里，捡到什么绝世武功，成为了不世出的武功高手？”徐守己脑洞大开，越想越兴奋。

　　“你还是祈祷洞里没有什么盘踞多年的熊精、蛇精、老虎精吧！”曲左岭应和着，困意上头，感觉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徐守己说的：

　　（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

　　随便吧…曲左岭闭上双眼，和周公下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