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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拍卖结束,明朝岁朝图暗藏玄机 ...

  •   与其说是信任陈广为和汪明聿,倒不如说是贺子诏想查出那艘沉船案的始末。他想知道,这玉方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汪明聿没想到贺子诏会这么说,心上划过一丝异样。

      “那位警官是......?”

      贺子诏抱臂,转身看向齐肃,“喔,他并不知内情。”

      齐肃此时正站在长桌前看底下更换后的古董,这是下半场拍卖的文物调阅,桌前也有不少人在察看。

      就在此时,齐肃好像能感觉到什么似的,也抬头朝贺子诏看,就这样,二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

      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贺子诏心想。

      “那你们办了这场假的拍卖会,竟没有别的后手吗?”贺子诏十分不解。

      如此重要的事情,仅是办一场小型拍卖,能起到什么作用?除了将目标人物缩小范围,根本无济于事。

      汪明聿此时却稍稍低头,扶了下眼镜“说来惭愧,我目前的线索并不多。”

      贺子诏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在他心间缠绕,旧旧不曾散去。

      若陈广为因家族历史殚精竭虑,追寻此事多年。又怎么会在这刚找到白玉方罟不久就布下这样漏洞百出的局?

      这不是投石问路,是打草惊蛇。

      依照贺子诏对陈广为的认识,他并不觉得陈广为没有下一步计划。只是现在,陈广为也无法解答他的疑惑了。

      有人上前朝汪明聿耳语了些什么,汪明聿同贺子诏点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就在此时,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众人都开始往屋内走去。

      见汪明聿走开,齐肃站动身,走到贺子诏跟前。

      主持人宣布下半场调阅结束,开始拍卖。

      贺子诏回神,深深看了他一眼“进去吧。”

      二人并肩走进屋内,意外的,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下半场的拍卖,有些清朝的青花,有些宋朝的瓷器。都是不错的东西。可贺子诏却有些兴致缺缺,齐肃见他快坐不住了,递过去一瓶水,“咱们还等吗?汪明聿已经现身了。”

      贺子诏接过,拧开喝了一口。摇摇头,“来都来了,看看吧。”

      贺子诏觉得既然没从汪明聿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不如按照陈广为二人的计划,看看有什么人会动作。

      “明代张宏《岁朝图》,六万起拍。”因为不是名家,价格倒还算适中。

      “八万元给到25号。还有出价吗?”

      “8号买家出价十万,25号买家还加吗?”

      “这件东西不对”齐肃出声。

      贺子诏诧异,没想到齐肃会出言,只觉得他在胡闹。

      “有何不对?”贺子诏心中暗笑,不懂装懂。

      齐肃正色,煞有其事的说“这枝竹,不应该插在瓷瓶里,而是旁边那个铜瓶。”

      这幅画里是松、梅、山茶和水仙,旁边还配着火炉与炭铗。还用酒器陪衬花器,用双体花的插制形式。

      贺子诏这才坐正了身子,仔细打量着屏幕上的画。

      底下有一木座,而铜瓶则置放在木作中央。铜瓶里是梅花枝和山茶花。

      反看瓷瓶,位置略后于铜瓶,天青色浅,里头是水仙与松。

      铜瓶至高,山茶花苞就在口沿边绽放,十分和谐。

      可瓷瓶短矮,松枝长宥。这瓶口堪堪不到松枝的三分之一,竟有跌出瓶外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矮的瓶子里会插竹枝,你不觉得竹子放在细长的瓶子里才合适吗?”齐肃不懂晦涩的词语,看见什么就说了什么。

      贺子诏大惊。张宏,善画山水和花鸟,笔力拔峭,层峦叠嶂。

      什么样的花配何样的容器大有讲究,单说这花与花的搭配就有很多学问。

      例如多朵梅花芽长在细瘦的枝之间,有单瓣和复瓣之分,常与短矮的单朵花相配而摆。

      这幅画中的山茶花就是这样。

      插花早有千年发展历史。隋唐时期就已经进入寻常家庭的院里。

      长配短,多配少,这都是定的。

      张宏善画,也知用单瘦梅花与富态的山茶相配,为什么会把松枝放在矮小的瓷瓶里?

      水仙色白,有诗赞称“水沉为骨玉为肌”。白配天青,未免太过单调。

      反看铜瓶,铜瓶色深,梅与山茶,红色冷艳,十分相衬。

      张宏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这么明显的破绽,这不是错误!看来这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贺子诏眼底闪过一丝亮,毫不犹豫地举手示意。

      “十二万来到16号买家?还有继续加价的吗?”

      “十四万给回25号,16号8号买家还加吗?”

      这幅画早已超出其交易价值,因为当代收藏更加注重名家孤品。这类私人拍卖更是如此,

      这幅《岁朝图》虽说是明朝佳作,但十四万,估计早就超出卖家的托底价格。

      此时8号买家不再往上添。只剩下贺子诏跟25号在竞价。

      贺子诏转头去看,却是一个一身红,带着墨镜的女人。此时女人朝贺子诏勾勾唇角,无声做了一个“承让”的唇型,而后优雅的举起手中号牌。

      “十九万给到25号买家。16号?”主持人耐心询问

      内地拍卖有2-5-8这样加价的规矩,当然不是所有。只是这红衣女人直接跃加五万,是大手笔。但若是这幅画,那更说明了这其中的问题。

      贺子诏没举手,为什么?囊中羞涩......

      “好!马总出价二十七万!”

      马大成坐在远处,正朝贺子诏挤眉弄眼的。

      没想到马大成竟然出手竞拍。不知因为什么,那女人竟然没有继续竞价。

      第一锤

      第二锤

      第三锤

      “恭喜马总将张宏《岁朝图》收入囊中,恭喜!”

      “以上就是本次所有拍品,所得善款将全数捐往京市罕见病项目。后续明细将送至各位买家手上。感谢诸位参与,请来这边留影纪念。”主持人上台宣布宴会结束。

      找不到马大成的身影,估计是去付款。齐肃就跟贺子诏去一楼等他。

      忽然楼上一阵嘈杂,宾客们都前后熙熙攘攘着,争先往下走。

      齐肃拦住一个人问缘由。

      “上面竟然有人偷东西,真是的。”

      齐肃一听,眉头便皱起来,跟贺子诏对了个眼神,就匆匆往上赶。

      齐肃向所有人出示了证件,这些宾客都不允许离开,在负一层的餐厅聚集。贺子诏环顾,却不见那抹红色身影。

      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一小队三四个辅警进门。齐肃扭送着一个男人下楼,双手被他反绞。只见马大成竟也跟在旁边一齐走下来。

      齐肃跟几个警察交接。这些警察盘查了宾客们的身份,又有小偷缉拿在手,就没多加为难,向齐肃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哎吗呀,吓死哥了。你挑的这什么画啊,来头这么大?还有人偷。”

      马大成抱着画跟齐肃一并向朝贺子诏走过来。

      “老弟,说实话,今天是不是钱不够了?你早跟我说呀,还好被我买了,喏。”马大成揶揄着

      齐肃难得一见的,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谢,马大成毫不犹豫地把画塞进贺子诏手里,“见面礼,别嫌寒酸,今天你帮我出了口恶气,马哥我高兴。”

      话说着,马哥从腋下的黑漆锃亮的皮包里掏出手机,让贺子诏报自己的手机号。

      “这样,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找你马哥,好吧。我还有个局,得先走,你记得有啥事儿就找我啊!别跟我俩客气!”

      马大成用力拍拍贺子诏的肩膀,砰砰响。又挥了挥那个挂着金貔貅的手包,向外走去。

      原来有钱能让人变帅,贺子诏这么想,心里马大成的形象伟岸了几分。

      “走吧。”贺子诏跟齐肃说。

      坐在车上,贺子诏突然开口,“今天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齐肃面不改色

      “要不是你发现了那幅画的不对,或许我会错过这个线索。”贺子诏正色,认真地看着正开车的齐肃。

      “没什么,我不是很懂这些东西,能帮到你就好。”齐肃很实在,并不说那些虚话。

      “只是,你怎么确定,这幅画跟沉船案有关?万一只是这画家弄错了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车开进隧道,昏黄的隧道灯让贺子诏逐渐放松。

      贺子诏撑着头,将手支在车窗上“其实不能确定,只是我觉得这画太过蹊跷,要是这价格我能负担,我就买来玩玩。要是能盘出点什么门道,也算是赚了。”

      “只不过,我真没想到会有人去偷那幅画。证明了我的猜想,也正中陈广为下怀。”贺子诏分析着

      贺子诏本没想跟齐肃说陈广为的事,但今天他算帮了他忙。总不好叫人什么都不知道还陪着忙前忙后。

      “陈广为跟汪明聿设局,办了这场拍卖会。就是想要找到,对出水文物有兴趣的人。”

      “相信不止我们,还有别人也发现了这幅画的问题。所以,这小偷背后,或许就是陈广为想要找到的人。”

      “本来他们只是想重点关注今天的宾客,今后再慢慢谋划。但是,这小偷算是露出了马脚,是意外收获。”

      齐肃没出声,黑夜里,灯光他的五官。鼻子高耸,嘴巴却很薄,看起来十分冷厉。

      “那个女人呢?跟你竞价的。”齐肃出言提醒,他总是能抓住重点。

      贺子诏眸光深幽“是啊,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把宾客聚集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真奇怪。”

      “你别忘了,她也是想要那幅画的。”齐肃一针见血。

      贺子诏这才打起精神,“对这幅画感兴趣,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溜走,我觉得,我们很快就能有答案了。那个小偷,要麻烦你多费心,这对我很重要”

      又是红灯,齐肃回头看他,“他归派出所羁押,如果没法并案,我们是不能扣着他查的。”

      顿了顿,他又说,“但我会找人安排的。”

      贺子诏不以为然,点点头,只觉得现在的治安机关还挺多规矩,要是东厂,直接就能缉拿审问了。

      贺子诏并不清楚现代公/安机关的运作方式。想到齐肃,他觉得齐肃像带刀锦衣卫,见了面还得向东厂宦官下跪叩头。

      不苟言笑的齐肃,要给宦官叩头,这个画面想想就乐。

      齐肃听到耳边有从鼻腔出来的笑声,若有似无地看了贺子诏一眼。

      “贺子诏,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不犯法,我可以让你行动。但是你要明白,我作为警/察,有很多掣肘,很多事情,一定要按照程序来。”

      齐肃一贯少言,此时却正式的同贺子诏说着作为机关人员的不便。“有什么事情,计划,你先告诉我”

      齐肃直直地盯着贺子诏,没有犀利,没有探究“你有秘密,你不肯说,可以,我不会问。但是你跟我说,我能帮到你。”

      没等贺子诏出声,他声色喑哑,“不要做踩过界的事情,你明白吗?”

      贺子诏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好,我知道了。”

      这时却轮到齐肃笑了,重新发动车子往前开。

      “你知道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贺子诏疑惑地看着他

      “知道了”齐肃模仿贺子诏,如是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数好可怜,哭哭。没人看吗?宝宝们能不能评论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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