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麒麟》缔酱

6、交谈

　　一夜并不安眠，接近鸡鸣时阎弗晓的手下闯进聚仙楼，挥刀的挥刀，叫嚣的叫嚣。云娘第二次披衣起身，不耐的步下楼梯。
　　“谁那么大胆，敢在我云娘的地盘上撒野？”
　　“不敢不敢，”看到云娘皱眉，阎弗晓的副手蒋兴连忙上前解释，“昨晚有人夜闯鬼谷，阎门主下令要严查此事……”
　　云阁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蒋兴一脸狗腿的笑笑，朝手下挪挪嘴。看着众人退至一旁，蒋兴搬过张长椅请云娘坐下，顺手翻过桌上的茶杯让人满上，然后递给云娘。
　　“云大老板娘这边请。哎，其实我们也不想一大早的跑来，可没法子，昨个儿夜里有人闹鬼谷，死了人。您也知道，我们门主为了夺回自己的名号，前段时间可说是废寝忘食，好不容易事情都定了，想能好好休息下吧，却又有人来瞎闹腾，这不是添堵吗？”
　　云娘接过对方递上的茶喝了口，不出声，等下文。
　　蒋兴看云娘没啥反应，轱辘会儿眼珠子，咧了嘴，“云大老板娘，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昨夜那人盗走了门里极其重要的一件东西，门主派黑仨和众弟兄去截，却只有老三回来，说那人还有个厉害的帮手，用的是血鸣剑。我们得到消息，可以肯定他们就在聚仙楼。”
　　其实白嵩千和百步遥将痕迹掩饰的很好，又是夜半三更的，所以人是不是真在这聚仙楼，蒋兴自己也拿不准。
　　在蒋兴惴惴不安的时候，云娘放下杯子，“蒋爷说在那就在吧。”没想到云娘会承认，蒋兴一惊。云娘媚笑起来，“不过人既然在聚仙楼里便是聚仙楼的客人，我云娘可不喜客人受惊。蒋爷要信得过，就派人在外把手，人只要出了聚仙楼便再与我无关，随君处置。”说完，别开睛不去理会咬牙切齿的蒋兴。
　　蒋兴将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思索了半天，终是愤愤的甩手收队走人。
　　待阎弗晓的手下撤了个干净，白嵩千才慢慢从楼上下来，朝抬头望向自己的云娘竖拇指，“云姨果然厉害，连鬼魔门都敬畏三分。”
　　“你就贫吧。说，为何留着后患？”
　　“云姨，侄儿可不是恶徒，从不罔顾人命的。”白嵩千嬉笑着蹭到云娘身边坐下，为云娘和自己添了香茶。
　　“可那件事后，你也绝不会留着看过自己出剑的人……”
　　“百步遥本就是自己人，他不承认，我便当不知；霍明宇是月祤要的，自然逃不开月祤的算计；至于鬼谷……他能存在多久？我只是好奇月祤打算给他个怎样的结局而已。”
　　白嵩千磕着茶，自顾自的向万福要起早膳来。
　　云娘怔怔的看着白嵩千，直到此时才意识到那件事不仅改变了自家懒散的主上，随着主上改变的还有眼前这个孩子。也许自己不该再把白嵩千当成长不大的小鬼了，也许现在在自己眼前的白嵩千才是他的真性情，他的处事能力才是精明到可怕的主上从小万般看顾的原因。
　　“你，有什么打算？”
　　“当初我也这么问过月祤，他只给了我两个字，‘看戏’。不过既然把月邱牵扯进来，这‘戏’自然也要他自己上来演个什么角色吧？”
　　“主上……可不是个好使唤的人。”
　　“我知道，但什么都不做的月祤连月邱都觉得害怕，所以我想，还是让他干点什么好了。他要辅佐现在的这个小皇帝，无权无势无自己的眼线用什么来谈江山谈社稷？自古朝野对立却不分家，我只知若能暂时统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白嵩千顿了顿，看着杯中的茶叶起起伏伏，“他变的太多太快，让人抓不住也琢磨不透，已经……越来越不像他了。”
　　『你自己不也是？』
　　云娘想这样说，动着唇，最后还是没能出口。
　　好在亲历巨变的三个人中，月祉邱当时年纪尚小，而且月祉祤和白嵩千护的又紧，如今月祉邱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本记不起，除了夜里时常会被恶魔惊醒，但只要有人陪也还算睡得安稳。云娘在脑中勾罗着那日场面可能有多血腥和残忍，想到现在躺在白嵩千身边悠悠熟睡的月祉邱，突然感得一丝安慰。
　　『至少还有月祉邱，邱儿定能拉住他们，不让他们走的太远。』
　　“云姨，”白嵩千笑着唤回云娘的意识，“总之劳烦云姨了，侄儿有愧，望云姨海涵。”
　　“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并非单指现在，往后，可能要劳烦的地方会越来越多。”
　　“……”

作者有话说

　　再撒点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