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麒麟》缔酱

4、交易

　　闻声抬头。
　　傲，是霍明宇对白嵩千最初的印象。
　　三个杀手本以为可以在神鬼不知间做掉霍明宇，没想到快得手时居然有人出声说要救。三人顺着霍明宇的视线看去，来者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一身夜行衣却不蒙面，墨发随意绑在脑后，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视线越过三人直接投射到霍明宇身上，嘴角还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像在讥讽他们一般。压力瞬间在三人周身停滞凝结，明明只是个小鬼，却让历经过生死的三人冷汗淋淋。
　　“听着，这是鬼谷的家务事，不管你是谁，我劝你最好别插手！”其中一人上前，举起握刀的手指向白嵩千，嘴里搬出鬼谷的名号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
　　无视警告，白嵩千继续笑着靠近，晚风让明黄的剑穗随意摇摆，“喂！你是霍明宇吧？我说，如果我救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噬心’。”
　　“‘噬心’？”
　　“对，‘噬心’，莫蓉先生用母蛊‘珏’培育而成。‘珏’被毁后，江湖上各门各派耍尽心计手段也想弄到的一十二只子蛊，六只性寒，六只性炎……”白嵩千看着霍明宇，亦如看到当初在自己面前毫不犹豫灌下药引的月祉祤。

　　-千，世人只道“珏”被莫蓉杰一手焚毁，却不知早就让个贪玩小儿吃下肚去。那时与你和邱儿的赌约我一直当成人生败笔，如今看来不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服下药引，过了毒性，我便能慢慢重续那个结局。

　　“六炎之首。‘噬心’，服后体温急增，十二个时辰毒发，心绞犹如被生生撕咬，三个时辰一噬，四十九天调整一日，反复四十九次，内息提升数倍，刚阳之力哺育赤蛛。赤蛛食人血脉筋骨，蛛丝细腻柔滑隐于肌肤，蛛毒更可融化所有阻碍……”
　　“哈哈哈哈”不等白嵩千说完，霍明宇仰天大笑起来，“又是一个！人人都想要得到它，殊不知那玩意会要了自己的命。要么凭着年轻力壮，要么凭着内力深厚，就一个一个自以为是的认定可以熬过噬心之痛。怎么，你也想学阎弗晓称霸武林？哈哈哈哈，真真可笑！”
　　“我不认为阎弗晓能如愿，就好像你们霍家被灭门，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偿了笔血债而已。”
　　“你……究竟是何人？！”霍明宇收了鄙夷警觉起来，握剑的手，指骨泛白。
　　“现在能让你活命的人。”
　　“大言不惭！”知道若要杀霍明宇，眼前这个少年必是要管的，三人中最先说话的那个怒目而瞪，狠狠发话，“今日到要看看你怎么在我等兄弟手下救他性命！”
　　说着对右侧略矮的人点了点头，提了内力一跃一个“鲤鱼翻身”向白嵩千急刺而去，其左侧之人见了也不含糊，低身向前直攻白嵩千下盘。
　　白嵩千不躲不闪，只是静等他们攻到身前才反手抖出剑花，剑未出鞘，鞘尖向上隔开跃起之人的钢刀，再借力下摆，硬生生截住下盘所受攻击。
　　单手将鬓发梳与耳后，白嵩千好整以暇的看着霍明宇，开口道，“你考虑好了没有？”
　　话落，鬼谷的两名杀手正好翻身退开，调整阵势便又攻了过去。
　　一人依旧直攻白嵩千面门，一人等前者后撤时借机补上一刀。转眼十多个回合，白嵩千在这进退有度的攻击中后移三步，皱眉提气，越过主攻之人的头顶，出左手凝气打上那人后背，将那人一掌打飞出去。
　　脚触地面尚未站稳，耳边突响起风动之声，白嵩千急忙右侧身子，一道白光自眼前闪过，才注意到三名杀手中缺了一人，想来那个矮小的第三人是个暗器高手，此时已躲藏好身影，准备暗中助力。
　　算算时间，离开酒楼已快一个时辰，思及此白嵩千有点不耐烦起来，“到底怎么样？”
　　“好！我给你！反正那东西本就不该霍家所有，若不是那东西，若不是为了得到它……”霍明宇从怀中掏出一物抛给白嵩千，“接着！”
　　白嵩千抬头望着抛向自己的物体弯了嘴角，作势上前，两道身影快他一步飞向来物，白嵩千便原地站定，后退，剑出鞘。
　　皎洁的月光在霍明宇眼中瞬间被染了色，妖艳惊悚的红。白嵩千的剑自第一人后背划过便泛起血光，嘶鸣声带出绝望。剑舞，剑花翻转；剑停，惨鸣也歇。
　　“……血……鸣……”
　　两个人变成两具尸体，双目大睁，带着难以置信以及对白嵩千手上那把剑的恐惧。
　　“血鸣……血鸣，原来如此吗？”霍明宇盯着血鸣宝剑喃喃自语。
　　白嵩千走到尸体旁边停下，压了内力倾听周围环境，确定找不到那个暗器好手的脉动后踢开地上的尸骸，俯下身子捡起刚才霍明宇抛来的东西，看也不看便抛还给霍明宇。
　　“我要的是‘噬心’，可不稀罕武林盟主的令牌，你自己好好收着吧，只不过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霍明宇在令牌落地前接住，摊开，看着再次回到自己手中的盟主令牌笑起来，“我霍明宇既然承诺了便一定说到做到。”
　　“很好。”白嵩千得了约定不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噬心’被附在家传的‘白玉麒麟’上，我就算想给你，以现在的能力也是绝无可能，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带我去见‘玉狐狸’。”
　　“这算交易？”
　　“好歹‘噬心’是六炎之首，阎弗晓也巴巴的盯在那里，你不会傻到认为要拿到它很容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