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2011的井

82、第七十二章（补完）

　　莫德雷德，世间最伟大王的孩子，难道你真的如此认真地思考着命运？
　　——艾丽丝.莱斯特兰奇
　　房间内的景象使得即使年幼时候在充满魔法的世界里生活过的埃德温也感到很是惊奇，像是许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通过魔法漂浮在半空当中的羽毛一样，在很多年以后那种初次和魔法相遇的奇妙感觉再次席卷了巫师早已不再年轻的大脑。

　　“请允许我对您高超的魔法进行衷心的赞美，这真是一间漂亮的屋子，莱斯特兰奇小姐。”

　　“埃德温，也请允许我感谢您，我很高兴看到这个孩子已经成长得超出了我对他的期待。”黑色袍子的女巫笑了笑将客人们引到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温度适宜的红茶和美味可口的茶点从房间的角落里出现又稳稳地落在客人们的面前。比起略显风尘仆仆的客人来讲，艾丽丝看起并不着急，她甚至很有兴趣地向大家介绍了桌上几种点心的做法。

　　“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想，您请我们并不是向我们炫耀您这些点心和宽敞豪华的会客室的。”此时的莫德雷德并不像是艾丽丝在那些书上读到过的那样充满心计，他还带着一丝冲动，却像是未来历史上描述地那么谨慎。艾丽丝的房子是租在外城的，这里显然要比以前所处内城的盖尤斯的阁楼安全得多，可是骑士大会让整个卡梅洛特都沸腾了起来，无论是内城还是外城都挤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贵族骑士以及他们的侍从们，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也被那些随着骑士们一起来的贵族小姐们占满，卡梅洛特这座历史上最著名的城堡，像是它传唱了千年的美名一样，丝毫不吝啬地将她的魅力传递给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亲爱的，我以为你并不那么愿意和我交谈。”女巫的笑容看起来意外地有些狡猾，这样生动而活泼地情绪很少如此直接地被她表现出来，似乎是骑士大会的热闹气氛也感染了她一样，艾丽丝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点了点头，像是在确定自己的观点。

　　坐在莫德雷德旁边的埃德温似乎并不太适应这样平静地谈话。他和艾丽丝仅有的几次见面都称不上友好，就算他当初答应了帮助艾丽丝指导莫德雷德也只是因为这个孩子能够在未来杀死亚瑟，埃德温并不认为自己和这位号称从基辅远道而来的贵族巫师是朋友或者同盟关系，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坐在这里听听这位女巫在传信中所讲地很可能改变世界的大事。

　　“莱斯特兰奇小姐，请您直说吧，卡梅洛特现在的气息真是让人恶心。”埃德温意有所指得点了点内城的方向，艾丽丝没有在意他的暗示，她将手上的红茶放下道：“我们该做些什么了先生们。”

　　“当然，您是指什么？杀了亚瑟？”埃德温的讽刺道。

　　“不，我们都知道，这种留名史册的大事自然不会因为我们几个渺小的人类就发生改变。亲爱的莫德雷德，世间最伟大王的孩子，如果在你读过的书籍上已经明确地告诉你梅林将会做一切伟大成就，那你就应该知道卡梅洛特的传说吧？是时候让那只邪恶的巨龙登场了。”

　　“你疯了！”出人意料，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埃德温。

　　“埃德温，我以为你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好感。”

　　“但我也不会让你毁了她。”埃德温的脸上有好不掩饰的怒意，那么强烈的情绪，浓烈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匕首牢牢地将黑色袍子的女巫钉死在椅子上。

　　“不，我不这样认为。”声音从壁炉边传来，魔杖在一瞬间滑入艾丽丝的手中，在壁炉边的阴影里渐渐显示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从窗外来的阳光似乎穿透了某种看不见的屏障终于撒进了那个角落，血红的眼慢慢出现在金色的阳光里然后是赛亘的整张脸，本以为是黑色的长袍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的暗绿色的光，袍子宽敞的袖口处露出雪白的衬衣袖子，袖口是泛着柔和光芒的墨绿色宝石。

　　“抱歉，不请自来打扰你们的聚会了。”卡梅洛特的建造者，曾经史书上最残忍的黑魔王——科尼利厄斯.赛亘笑得如此优雅而又迷人。

　　很多年以后，当莫德雷德想起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下午，所有的印象都因为时光的流逝变得模糊，但是赛亘那双血红色的眼镜和唇角漫不经心地微笑却留在他的记忆里，清晰地仿佛被雕刻在脑海里一样。

　　埃德温仔细地听着地听着艾丽丝的计划，说实在的，他并不认为这样一个人为的计划会比耐心地等到事情自然而然地放生更好，但是艾丽丝有一句话打动了他。黑色袍子的女巫坐在椅子上那么笃定地看着他说：“埃德温，时间不多了，我只剩下半个灵魂，而你。”女巫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埃德温知道她想说的是而你只剩下半条命了。

　　曾经和埃德温交过手的女巫比任何人都清楚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及当初和梅林的那场交手已经严重损坏了埃德温并不太健康的身体。原本对巫师来说不算稀缺的时间对艾丽丝和埃德温来讲无比的珍贵，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等待事情发生的那么自然。这样紧迫让艾丽丝甚至愿意和赛亘联手。埃德温想要向乌瑟报仇，赛亘想要向基哈拉清算多年前被坑掉了那笔帐，而艾丽丝，她想要让梅林尽快地成长，她想要看到梅林从那个羞涩的大男孩成为所有的书籍上都大书特书的那个人，成为她在千年以后读到过的那个所有巫师的信仰和追求，所有巫师终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这样的想法其实很自私，艾丽丝自己也无比地明白这一点，但这是此时艾丽丝能为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艾丽丝清楚地记得梅林问过会使用魔法是难道是怪物吗？女巫希望有一天能够让梅林骄傲地站在最灿烂的阳光下，向整个世界去宣布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艾丽丝愿意为他斩去一路上所有的荆棘，搬开所有挡住他向前的障碍，无论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还是那个一直在地窖里充当神棍的上古巨龙。

　　整个商讨期间，赛亘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到埃德温带着莫德雷德告辞时，他才叹了口气道：“亲爱的，你不必那么着急，这样伟大的亚瑟王会恨你的。”

　　“拜你所赐，我没有时间了，黑魔王陛下。”女巫说话的时候无比讽刺，就连一贯的礼貌腔调也难得去维持。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死。”

　　“让我苟活在您的手里，还真是不如让我去死。”谈话不欢而散，艾丽丝却并没有感到担心，如果说在身为食死徒的那段时间里女巫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人都是被利益驱动的，她可以毫不在意地激怒赛亘，不怕他退出，却并没有足够的利益能够拖住莫德雷德。在女巫的计划里，那个孩子是最大的变数。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当那个农夫在皇宫里享受并不属于他的盛宴时真英雄亚瑟王子正在艾丽丝家中享用着比皇宫更加丰盛的晚餐。王子频频举杯，等到莫甘娜和梅林从皇宫偷偷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带着八分醉意的亚瑟了。金发的王子脸上染上了几分酒气，眼神有些迷离。“这是？”莫甘娜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亚瑟。

　　艾丽丝笑了笑道：“快来，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某人的珍藏。”她的手里举着一个水晶的酒杯，被子里的液体有着漂亮的紫红色，在烛光的映衬下变化着令人心醉的光芒。艾丽丝平日里总是苍白的脸被染上红晕，看起来健康极了。梅林接过女巫递过来的酒杯尝了尝，酒味很淡，相反水果的味道更加明显，梅林转过头去，看到桌上已经摆了三个空空的酒瓶。“喝了那么多？”梅林有些差异，艾丽丝嘟着嘴点了点头。

　　“尝尝！梅林！”亚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手里还拿着杯子似乎想要走过来给梅林灌下去，莫甘娜赶紧伸手扶住他。似乎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让他有点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金发的王子愣了愣道：“莫甘娜。”亚瑟伸手摸在莫甘娜的脸上，蓝衣的公主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亚瑟想要干什么，下一个瞬间王子却突然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道：“我爱你。”

　　公主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人攥紧，血液冲上大脑，在莫甘娜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的就发现自己已经狠狠地吻住亚瑟，她紧紧地抱着金发的王子，这句话她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就快要失去了希望，久到她以为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听到这句话，久到她都习惯地伪装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亚瑟，久到她以为此刻只是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