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2011的井

11、第十章

　　我再一次那么近的触到死神的袍脚，没有绝望，平静的等待他的降临。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是这样的渴望结束。
　　——艾莉丝.莱斯特兰奇

　　按照梅林叙述的方向，当艾莉丝到达的时候只找打了一具新鲜的尸体。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情况比起预想来更要糟糕，由于没有准确的找到传染源和控制病情的方法，整个下城中聚集了大量的传染者。

　　艾莉丝蹲在一个孩子面前，她看起来那么小，可能只有八岁或者更小一些。

　　由于染病，女孩的肤色已经变成不正常的白色，那种带着幽蓝的白，艾莉丝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皮肤下的血管。女孩抓着艾莉丝的长袍，病情的侵蚀让小女孩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她只是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拽着这个看起来衣着华贵的女士。

　　生命才刚刚开始，她还不想就这样结束。

　　艾莉丝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瞳孔正在消失，她知道可能再过几分钟这个小女孩就将看不见任何东西，然后在黑暗中慢慢死去。

　　盖尤斯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这是最邪恶的魔法。而更加令人悲愤的是，她对这一切束手无策。

　　艾莉丝站起来，她看了看周围，下城像是地狱一样，满是患病的平民。他们瘫倒在街道上，那种惨白的颜色的充斥着整个下城。

　　如果不是通过接触，空气，那么这种疾病的传染方式就只剩下肠道一种。艾莉丝不明白，没有庆典，没有盛大的宴会，那么这些人是怎么吃下同样的食物，接着这样大规模的感染上这样恐怖的疾病。

　　艾莉丝站在街道的中央，仿佛进入了一座满是谜题的堡垒，答案就在面前的门里，可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打开门的钥匙。

　　“真是该死。”艾莉丝低低的诅咒了一句。连续多夜的无眠，让此刻的她头疼欲裂，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晕乎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向前走着，却突然被人撞到。

　　“对不起，诶，艾莉丝小姐？”圭尼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姐，她刚刚打起来的水由于两人撞在一起，全部泼在了艾莉丝的身上，而黑袍子的少女却兀自揉着自己的额角没有发觉。

　　“艾莉丝小姐，我很抱歉。”圭尼将水桶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衣服擦拭着少女的袍子。

　　艾莉丝本能的后退一步，圭尼显得极为尴尬。

　　这个时候艾莉丝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真是该死!”艾莉丝觉得自己的修养在这几天中迅速下降到有生以来的最低点，甚至在黑魔王倒台之时，她都没有这样平凡的使用如此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的词汇。

　　要知道，将情绪流露于外并不符合一个贵族从小受到的教育。

　　艾莉丝用手拍打自己的袍子，她紧紧的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圭尼道：“我很抱歉，艾莉丝小姐。”

　　突然出现的声音像是打破艾莉丝身上的某种东西，圭尼看见她的表情柔和起来，脸上甚至迅速出现一个淡淡微笑。

　　“您是？”艾莉丝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皮肤有些黑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的红色的戴帽斗篷，里面是一套卡梅洛特的侍女服，亚麻质地的裙子显得女孩本就不怎么好的肤色看起来更加的糟糕。

　　艾莉丝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是严重缺乏睡眠的她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圭尼明显的一愣，她看了看艾莉丝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作假，她介绍道：“您好，艾莉丝小姐。我是莫甘娜公主的侍女，圭□□尔。很高兴见到您。”她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艾莉丝在她的脸上根本没有看出高兴的表情，这位英国历史上有名的浪荡皇后此时还根本不能像是一个贵族一样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艾莉丝很好奇，就是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引得亚瑟和以后建立了法国的兰斯洛特都钟情于她。

　　“您好，女士。”艾莉丝提起湿漉漉的长袍一个漂亮的屈膝礼，她的动作让圭尼受宠若惊，却没有一丝的回避。

　　“您的衣服湿了。”圭尼提醒着想要走开的艾莉丝。

　　艾莉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急切的抓住圭尼的手道：“或许您能告诉我，城里的水源在什么的地方？”

　　“当然，小姐。”圭尼说着将水源的方向指给艾莉丝。

　　“谢谢，不管怎么样，您帮了我的大忙。祝愿您有愉快的一天，女士。”艾莉丝说完急匆匆的走掉。

　　圭尼耸了耸肩，捡起地上的水桶，父亲奇迹般的康复让她的心情变得极好，感谢上帝。天色已经不早，她应该要去工作了。

　　在僻静处，艾莉丝给了自己一个速干咒她仔细打量着这里，错综复杂的隧道，泥土和水让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艾莉丝抽出魔杖，小心的戒备着向水源处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梅林正经历着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

　　“我以为我做的对。治好圭尼的父亲就是帮了她，我以为我在拯救生命，感觉……如此容易。”梅林不敢看盖尤斯的眼睛，他低着头，很快又抬起来望着窗外。

　　就在刚才，因为他秘密的将魔法膏药留在圭尼父亲的枕下，治好了他。可是圭尼却被当做女巫逮捕，或许立马就被判处死刑。

　　“捷径就如同暴风雨中的闪电，梅林。”睿智的老人盯着年轻的巫师说道：“急于躲闪避难往往事倍功半。”

　　“我现在能够体会了。”梅林低着头，他的难过不加掩饰的传递到盖尤斯眼里。

　　“我警告过你身为巫师的责任，艾莉丝也为你做出了好的榜样。”

　　“我必须见她。”梅林坚定的说道，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盖尤斯坐在凳子上没有动，他看着梅林刚才坐着的地方，微微叹气，这个孩子还太年轻。

　　地牢里，莫甘娜哭泣着离去，梅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快步走向关押着圭尼的那个牢房。圭尼满脸泪痕，她坐在稻草上，看着一个角落，泪水不停的落下来。

　　“圭尼。”女孩听见声音，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她想走到梅林的面前，却被脚镣和手镣限制了所有的行动。她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刑具，停在了牢房中间靠前的位置。

　　“谢谢。”她满含深情的说道。

　　“谢什么？”

　　“来看我。”

　　“我很抱歉。”梅林深深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不是你的错。”

　　“我……”梅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别哭了，我不是说你会为我哭，”她想起月光下挽着手离开的两人，那个黑色袍子的小姐，“我也没想过你会为我哭泣。”

　　“圭尼，不要这样。”梅林劝道。

　　“求你，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她不敢看梅林的脸，害怕这样就不能说出她的请求。

　　“你不必这样，可是……”她抬起头飞快的看了梅林一眼，又埋下头去。

　　“什么？”

　　“记得想我。”

　　“你不会死的，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此刻梅林无比的悔恨自己的没有听从盖尤斯的劝告，他飞快的转身，向着议事厅跑去，他要向乌瑟坦白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才是那个治好了圭尼父亲的巫师。

　　盖尤斯简直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看见了什么，这个时侯梅林居然跑到乌瑟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巫师。

　　“梅林！你疯了吗？”他说的咬牙切齿，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为什么不列颠的希望是个傻瓜。

　　亚瑟的表情扭曲，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仆人是个傻瓜，只是没有想到他能够傻到这种地步。

　　“是我用魔法救了圭尼的父亲，我请求您的宽恕。”梅林说的义正言辞。

　　“逮捕他。”

　　“父亲，求您，梅林怎么可能是个巫师？”

　　“你没有听到他说的吗？”

　　“是，”亚瑟飞快的考虑着对策。

　　“他亲口承认的。”

　　“他救过我的命，记得吗？”

　　“那他为什么要捏造故事？”乌瑟坐在王座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亚瑟伸了伸手，语气并不像先前那样确定“像是盖尤斯说的那样，他病了，病入膏肓。”

　　“真的？”

　　亚瑟的脑筋急速的转动起来，他一边用手敲着椅子的背部，终于想到了借口。“他恋爱了。”

　　“什么？”梅林很是惊奇。

　　“和圭尼。”

　　“我没有。”梅林坚决的否定道，虽然他有喜欢的女孩，但是绝对不是圭尼。

　　“不，你有。”亚瑟很坚定，这个笨蛋怎么看不出这是现在唯一个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去的办法。

　　“昨天我还看你带着她送的花呢。”

　　“但……我不爱她。”亚瑟这个白痴怎么能就凭一朵花断定别人的感情。

　　“没关系，承认吧。”亚瑟把着梅林的肩膀，恨不得给这笨蛋一巴掌。

　　“我对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梅林依然坚决的否认着。

　　“她对你施了魔法吧。”乌瑟笑完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除了梅林。

　　“梅林是个奇迹。但是更大的奇迹是，他是个大傻瓜。”亚瑟知道，他们过关了。

　　“他不可能是巫师。”亚瑟看着梅林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别浪费我的时间，让他走。”乌瑟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盖尤斯站起来，对着乌瑟行礼跟着梅林一起离开。

　　艾莉丝看着面前的怪物，在她的生命里见过无数的神奇生物，但是她可以用梅林起誓面前这个像是巨怪一样的东西，绝对绝对是最奇怪的，没有之一。

　　艾莉丝对着渐渐逼近自己的怪物使用了包括三大不可饶恕咒在内的强大攻击咒语，在感觉到怪物的利爪划破了自己手臂的那一瞬间，她机智的选择离幻影移形。

　　当艾莉丝带着血淋淋的手臂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正准备出门前往水源地的盖尤斯和梅林狠狠的吓了一跳。

　　“艾莉丝？”梅林上前一步扶住她。

　　艾莉丝摆了摆手，她努力的推开梅林，毒素比她想象的蔓延的要快得多，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别的话语。

　　经历过一次死亡的她敏感的知道死神正在接近，她似乎已经能够触到死神的袍脚，却不像是上次那样绝望，相反的她的内心充满了平静。

　　魔力和着血液一起流失，刚才的幻影移形甚至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她的房间。

　　“不要碰她，梅林。”盖尤斯将梅林扯到一边，艾莉丝努力想要给眼前的老人一个微笑，却根本没力气做到。

　　她将魔杖换到左手，“神锋无影。”刚才被怪物抓伤的手臂就这样被削下一块肉来，艾莉丝的脸色未变，她用漂浮咒将刚刚从自己身上割下的样本放在试验台上的器皿中。

　　强打着精神做完这些，她对着盖尤斯点了点头，甚至来不及为自己止血就倒了下去。晕倒前最后的话是，水源里有怪物。

　　盖尤斯看着倒在地上女孩，第一次深刻的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说自己是纯血斯莱特林时有着那样无奈而又骄傲的神色。他看了看完全呆掉，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梅林，又看了看放在试验台上的新鲜“样品”。

　　如果二十年前，巫师们能多几个像是艾莉丝这样的人，或许现在统治着卡梅洛特的人就不会是乌瑟了。盖尤斯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艾莉丝口里明明只占少数的纯血贵族们却和大部分的巫师抗争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