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在古代成了“傻子”》林子言

18、第 18 章

　　半柱香后
　　丫鬟从祠堂里出来，对燕时海和洛明绣说:“将军，夫人，一切准备就绪了。”
　　燕时海点头，伸手去搀扶坐在马车里的洛明绣。

　　沈若只是随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燕洛也拉过她。

　　他们一同进入祠堂中，只一眼，沈若就被震惊到了 。
　　高堂之上，有着数不清的排位，是燕家三代以来的亡灵所供之处。
　　沈若皱着眉头看，不由自主的拉紧了握着她的手。
　　燕洛有所查觉，手掌也用力握紧了她。

　　地上一共有四块圆形的垫子。
　　洛明绣先跪在左边第二块垫子上，燕时海则跪在左边第一块。
　　燕洛示意让沈若跪在洛明绣旁边。
　　她照做后燕洛也跪下。

　　洛明绣双掌合拢，放在额间祈祷着:“列祖列宗保佑，愿我燕家世世代代平安顺遂……”后面的话声音放小了，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沈若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掌并拢，闭着眼睛祈祷着:“愿我所愿，皆有所望。”

　　祈祷过后，就是上香，他们手中各拿着柱炷香，点燃后插在香盆里。

　　仪式都弄完之后，已是午时。
　　原本好好的，要走的时候，洛明绣忽然朝沈若说到:“郡主已嫁入我燕家六个月，但规矩却一点也没学得，不如今日就跪在这里一日，好好对列祖列宗表示一下忏悔吧!”

　　沈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洛明绣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燕洛先是阻止说:“母亲不可，郡主乃尊贵之躯，跪不得!”
　　燕时海也应和着说“是啊夫人，郡主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顽劣不堪，要不这事就算了？”

　　洛明绣丝毫不退让，沉着声气说:“要是今日不跪，那么往后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沈若心里有怨，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母亲到底哪里看不惯我，您说出来，我可以改啊。”

　　洛明绣“哼”了一声，以咄咄逼人的姿态说:“郡主莫要把我抹黑了，洛儿有多纵容你，你心里没数吗，儿媳每日早晨给公婆请安的规矩你难道不懂吗？看在你是郡主的份上，我才没这样要求你，结果今日祭祀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也敢迟到，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燕家放在眼里!”

　　沈若固执的想要反驳道:“我哪里不将燕家放在眼里了，我……”
　　话还没说完，脸颊就感觉刺烈的疼痛。
　　洛明绣听不得她胡诌，就说是给了她一个耳光，，丝毫不带手软声音清脆而响亮。
　　一瞬间，沈若的头不由自主的偏了，脸颊立马就红了。

　　她眼中含着泪水，哽咽的说:“行，我跪……”

　　燕洛见她这般样子，心中是心疼的
　　“母亲要罚，就连我一并罚了吧，我同郡主一起跪。”

　　洛明绣气不打一处来，只留一句“随便你”之后就走了。

　　燕洛看着她，满眼都是心疼，抬起手，想去摸一下她的脸颊，在半空中中的时候被她握住了 “没事，不用担心。”

　　沈若吸了吸鼻子，就赌气的跪到了地上。
　　她出来门时，未来的及吃早点，到这午时，肚子已经饿了。

　　燕洛也随她一并跪下，见她肚子作响，就从怀中掏出一块用丝巾包裹着的杏仁酥递给她。
　　沈若泪眼汪汪，看向他手掌中的杏仁酥，她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

　　“唐雅”
　　她听见燕洛叫她，她抬起头，看着他
　　最后又听见燕洛轻言细语的讲着他以前的故事:“在璜洲时，听闻有一座山名为轿子雪山，因山势高耸入云，环境恶劣，常年下雪，而得此名，我有幸登过此山，雪山上长着很多雪莲，这种雪莲只有在极寒之地才会生长，并且能入药亦能做补品。”

　　沈若乖巧的听，见他中间停顿，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听说过雪莲，但从未真正见到过，有机会就带我去一次吧。”这句话不假。

　　燕洛笑了，悠然的继续说到:“雪莲的气味，我至今都记得，至真至纯，沁透人心。”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了沈若，与他四目相对，眸光闪烁。
　　“就如同此刻你望向我的眼神。”

　　恍惚中，沈若手中的杏仁酥差点没拿稳。
　　她也回笑着说:“是吗，就连我自己也没察觉。”

　　“那边常年战乱，不是个适合看风景的地方，我记得永洲每年夏季，鲜花就数不胜数，你喜欢花，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燕洛不急不慢的语气说着，沈若也在一旁细细听着。
　　“不急，有时间我们慢慢去，带我好好观赏一下这个世界”

　　窗外的风挺大的，呼呼的吹着，树叶也沙沙作响。

　　沈若看向手中还剩一半的杏仁酥，压低了声音:“燕洛，如果你愿意，以后便叫我沈若吧。”

　　燕洛狐疑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有人能在这 记住这个名字。”

　　她抬头，却不是看向他，而是将目光凝聚在面前的牌位上。
　　沈若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燕玲珑，旁边还有一个紧挨着的:顾君盛。

　　燕洛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看到了。
　　他毫无波澜的说:“那是燕家次女和她的郎胥。”
　　沈若想起当日唐启尘说的话，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燕洛不问自招:“她原本与他的郎胥恩爱有加，但因为无意间听到了一位贵妃想要谋权的计划，那位贵妃怕事情败露，就对顾氏一族痛下杀手，连同，那个六岁的孩童和顾家满门上……”

　　沈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她不傻，这个故事中的贵妃是谁，她听得懂

　　“所以……真的是这样，太后杀害了顾氏一族，也就是你的姑姑和……姑父!”

　　燕洛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诉说那些年的苦楚，却又不知怎样开口。

　　沈若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想必他心中一定是难过极了。
　　但她听到此噩耗，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讪讪道:“所以，你恨太后，也恨我吗？”

　　燕洛眸光一闪，嗤笑着说:“我确实想过要恨你但我明白，这件事与你无关。”

　　沈若眼睛红了“燕洛，你信我，我不是唐雅……太后所做的事也与我无关”

　　“太后所做的事儿，不能归咎于你身上，但你是她的女儿。”他说的大义凛然，仿佛真的毫不在意一样。

　　沈若摇摇头，解释到:“不是的，不……”她突然心里没底了，在燕洛眼中，她是唐雅，舒兰就是她的母后，无人识她沈若。

　　燕洛试探安慰她“没关系那又如何……”

　　但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流出来的泪水，仰着头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要报仇，就尽管去报，不必因为我而羁绊住你。”

　　燕洛闻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说不出声来。

　　沈若哪里会猜不到，太后杀了燕家次女燕玲珑，还有一个年满六岁的孩子，还有唐启尘那一桩事情，这一桩桩一件，全都是太后的手笔 而现在，她是太后的女儿，所以有人恨她。
　　就算燕洛不恨唐雅，她也会恨的。

　　不知跪了多久，她感觉到脚麻了，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想缓解一下这让人窒息的麻/痹感。
　　门外的天色已经黑了，星星与月亮爬上了漆黑的天空。
　　知了鸣叫着夏天的到来。

　　燕洛问:“没事吧？”

　　沈若摇摇头，抿着唇说:“只是腿麻了。”

　　燕洛若有所思的说:“要不然，你到门外躺一会吧。”

　　沈若知道，他今天讲出了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心里的伤疤又被撕开了一遍。
　　她阴沉的低语着，力气显然全没了:“真的没事，不必担心。”

　　燕洛见她这副样子，只好作罢。

　　“燕洛，说真的，你可以叫我一声沈若吗？”她诚恳的说到，眼神比刚才多了一些期待。

　　燕洛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那么执着，但还是尝试着叫了“沈…若……沈若。”

　　沈若打心里笑了出来，然后就喃喃自语到:“也有人终于可以记住我了。”

　　燕洛还是忍不住问到:“沈若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她点点头，眼角档眉处，展开了迷人的笑意“因为我不是唐雅，我是沈若。”

　　她看见燕洛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她又说:“你记住，我叫沈若，不叫唐雅。”

　　他不明白，但好像确实与传闻中的唐雅有所不一样。
　　现在面前这个人，在他眼中，阳光明媚又善变，一会开心一会难过，却又特别真实 ，又好像，永远都站在他这一边。
　　如果以前是因为她是郡主的身份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她，那么这一刻，他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

　　“沈若”他忽然叫她。
　　她答应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他，眼里像有了光，腿也好像不疼了。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了。”他听见自己忐忑的问
　　她回答的很快，用轻快的语气说:“不会，因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来的。”

　　皓月当空，大地上仿佛被铺上了一层银色的粉末，光彩夺目，给人一种宁静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