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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病秧子林中斗虎 ...

  •   如果这是个局,那山林中必然有眼线,虽然目前不确定来自谁的手笔,但谁说的清楚自己会不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她现在没有宠爱更没有根基,可斗不起谁。

      绕了几步终于走到出事的那一片地儿,确认这里还没出事,即墨鸢松了口气,随即在附近找起东西来。

      一样可以当做借口的东西,风寒草。

      草如其名,可祛风散寒,止咳化痰。

      没多久就在树后找到两三株,即墨鸢赶紧把它放入袖中,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发现一点小东西。

      枯叶中,散发金属光泽的小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眯起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上前把东西收了起来,随后看向刚刚挖出草药留下的小坑,走上前把东西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即墨鸢正准备离开……“吼——”一声虎啸立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声音不远不大,甚至有些中气不足,她犹豫片刻,还是朝虎啸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步行百余丈,打斗声愈发清楚,即墨鸢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探去。

      “吼……”

      这一声虎啸更是中气不足,即墨鸢藏在灌木丛后,用手扒开面前的一点枝叶,里面的惨烈让她瞳孔一缩。

      一只猛虎臂前有伤,抵挡的侍卫站着的只有两人,地上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看服侍,应也是侍卫。

      不对,树后还有一人,侍卫是在保护树后那人。

      她看过去,看不真切,只知是个高大的男人,他一袭白衣,衣上灰土沾染的样子有些狼狈。

      这两人看着也不像能斗过猛虎的样子,可奇了怪了,为什么这虎啸却有些中气欠缺的样子。

      那人……是谁?

      即墨鸢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要再悄悄离开,那猛虎却扑向两人,没一会儿,两人便抵抗不了,虎爪一下便掀飞一人,那人狠狠撞在树上,落地时已经没了动静。

      另一人分神之际,大虎扑倒他便开始撕咬,一时间惨叫连连。

      一个受伤的成年男人,怎么敌得过猛虎,不出几个呼吸,他便没了反抗之力,就像一个布偶一样任它摆布撕咬。

      鲜血渗入土地,场面血腥可怖。

      不好,得赶紧离开。即墨鸢暗叫不好,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树后那人慢慢转来,即墨鸢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

      她蹙起眉头,一时间正要放下的手僵在原地。温晏初?太傅?

      【嘀,检索至紫色级宿敌一人。姓名温晏初。】

      还真是他,等等,【紫色?和小安子他们不一样?】

      白衣男人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现在的他脸色就已经透出一些不健康的苍白。他身材挺拔眉眼修长,周身满是儒雅的书卷气。

      此时的他连唇色都有些发白,更像一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可冷漠的神色让他多了几分疏离感,像极了雪山上的冰莲,美丽冰冷,又让人难以触碰。

      【当然,御敌系统将敌人分级为五级,分别为黑色级死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00积分

      紫色级宿敌,完成收服可获得500积分。

      红色级劲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0积分。

      黄色级短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积分。

      灰色级炮灰,可在特殊条件下短暂晋升为黄色级短敌。】

      【明白了,也就是说收服级别越高的敌人,就可以获得越多的积分。】

      【没错。】

      奇怪的是,自己与温晏初似乎没什么往来,居然会是紫色级宿敌。

      即墨鸢得到解答后重新看向那个白色的身影,十七八岁就能到这个地位,这人果然可怕。

      难怪前世太傅能恰巧能在林中遇到受伤的长公主,原来他就在事发地不远处。

      可四下看起来并没有救兵,他一个文弱书生究竟是怎么在虎口逃生?

      鬼使神差之际,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观察着一人一虎。

      让她奇怪的是,那杀红眼的猛虎竟然继续撕咬着掌下的尸体,连头也没抬,更没有要去伤害温晏初的迹象。

      而男人不慌不忙走上前,先伸手摸了树前躺地的男人的脖子,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接着,他径直走向猛虎。

      到这,即墨鸢也大概猜到了什么。果然,那刚刚还狠厉撕咬尸体的老虎看到温晏初走近,立马扔下那残破的尸体,乖巧地像一只小猫咪一般匍匐在男人腿边。

      果然,他俩是一伙儿的,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温晏初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除掉那三个侍卫?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忽然……“吼——”不同于之前的虎啸,这一声中气十足。

      另一侧的灌木丛后,一只更大的老虎闻着血腥味而来。

      温晏初脚边的老虎一时间警惕起来,两虎对峙时,男人脸上也满是诧异,没想到这里的动静竟然吸引过来了林中潜藏的老虎。

      这一声虎啸才是惊扰长公主马的罪魁祸首。

      不等温晏初发令,大虎只是朝温晏初呲牙,他旁边的老虎立马挡在他面前,两虎对峙谁也不让谁。

      男人则脚一勾一颠,地上的佩剑就到了他手中。

      就这两下,可不像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让她想不到的是,男人直接开口道,“灵执,走!”

      闻言,猛虎回头看向他。

      “走!”

      再次听到主人的命令,纵使它不解,也还是乖乖地离开。

      大虎若是会说话做表情,此时也肯定很诧异。等叫灵执的猛虎走后,大虎看向满地的尸体和残肢,随后看向唯一站着的活着的温晏初,它一步一步靠近,似乎是在试探。

      温晏初手执利剑,一剑破空刺出剑鸣。

      这回即墨鸢确定了,什么文弱书生什么病弱美人,都只是他的伪装罢了。可他既然没病,又为什么会在地位稳固的大好局势下退隐朝堂,转而把孟鹤时推了上去。

      就算他想栽培孟鹤时,也没必要用自己去换。

      难怪他被判定为宿敌。温晏初怕是一直在孟鹤时背后,自己上辈子居然没有察觉,合着上辈子的你来我往一大半都是这人的手笔。

      剩下的即墨鸢没再看,而是小心翼翼地挪出去,随后苟着身子离开。

      她不知,她转身之时,正与大虎缠斗的男人听见动静朝这里一瞥,正巧见着一个不高的身影正猫着腰准备溜走。

      要不是现在面对大虎几招见无法脱身,温晏初必然一剑除后患。

      离得远了些,即墨鸢赶紧朝长公主出事地跑去。

      她已经把利器收起,也确定和温晏初关系不大,那这回就算惊马坠马,也应当没什么大碍。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不放心。

      果不其然,长公主的马疯了一般朝这边而来,几十丈远的地儿,三皇子策马直追。

      “救命啊!”即墨姎哪里碰到过这架势,吓得小脸惨白,只能紧紧抓着制马缰绳。

      后面的三皇子即墨拓也吓得不轻,长姐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要是和他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出了事儿,父皇非得扒了他的皮。

      “皇姐!皇姐!”

      一人一马越来越近,十一岁的她可无法制止一匹发了疯的马,她赶紧喊道,“姐姐,趴下来!降低身子趴在马背上,双腿扣紧!拽紧缰绳!”

      马背上的即墨姎听着耳边呼啸的风中夹杂着什么。

      即墨鸢也知道她害怕不一定听得清,放声继续喊着,“姐姐,趴下来!”她一路小跑追上去。

      【系统,系统你可有办法。】慌张之际即墨鸢下意识想到了它。

      【抱歉,宿主积分不够无法开启系统商城。】

      得,帮不上忙。即墨鸢深吸一口气继续边喊边追赶。

      后面的即墨拓也听到了,立马边追边喊,“皇姐,趴在马背上,双腿扣紧!拽紧缰绳!”

      即墨姎这才听清大半,惊慌之余赶紧照办。她尽可能趴下来紧紧贴着马背,双腿扣紧两侧,手中攥着缰绳勒出血印都不敢松开一点。

      眼见着马离出事地越来越近,忽然,狂奔的马一脚踩入地下,像是有一个陷阱,一脚被陷,立马就要把背上的即墨姎甩出去。

      还好她早有防备才没被甩的高飞出去,却还是被颠下马。

      之前只清理的利器,根本没发现还有被遮掩好的陷阱,难怪马匹会在这里停下甩飞长公主,让她落在利器上受伤。本以为是利器让马吃疼才有反应,没想到是这出。

      即墨鸢赶紧冲上去,“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扑上去跪坐在即墨姎面前,慌忙检查着她的周身。

      惊魂未定的即墨姎大口喘着气,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疼痛,劫后余生的惊慌害怕让她下意识抓住即墨鸢的手。

      “姐姐莫怕,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可有哪里疼痛难忍?”即墨鸢不知道她伤在哪里,当着即墨拓的面也不敢掀衣服检查。

      “皇姐,皇姐您如何了。”即墨拓见她这样子,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半,说话都结巴起来。

      他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小脸吓得煞白。

      “疼,哪里都疼。”即墨姎的声音满是哭腔,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这么多年受的最重的伤估计也就是不好好学习被打手板了,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即墨鸢问起来,她只觉得疼,浑身都疼。

      “哥哥,你快策马去叫人来。”即墨鸢见即墨拓愣在原地,赶紧道。

      “哦哦,好,我,我立马去。”闻言,即墨拓忙不迭答应下来,安慰了即墨姎两句后策马去找救兵。

      即墨姎哭了有一会儿,在即墨鸢的温声安抚下才慢慢平下情绪,“我,我都以为我要死了。”她看向扶着自己轻轻拍着自己背的小孩子,惊魂未定下有些诧异,“你,你是谁。”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女孩,穿的衣服单薄料子普通,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饰品,不像宫女更不像什么贵人,这人是谁?

      “我是即墨鸢。”她温声细语介绍自己,“是……”她顿了顿,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即墨鸢?这个名字她倒是有点印象,不就是母后说过的那什么狸猫换太子事件里流落在外面的公主?

      明明身份曝光了,却没有任何名分。他们都说这个公主就像养在皇宫里的猫儿狗儿一样。

      “刚刚,是你在教我趴下?”生在深宫,即墨姎见过的腌臜手段太多了,她看向即墨鸢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当然知道长公主在想什么,“我,我父,我曾经在马厩住过一段时间,对马儿有些了解。”

      那欲说还休的话让即墨姎一下子懂了。

      即墨鸢的事儿她听说过一些,说之前一直被温妃的堂姊妹,崔葶崔尚宫的丈夫,当做亲生女儿养在身边,他是宫中侍卫,护驾身亡后,父皇体恤她年幼,就送进宫送到崔葶身边。

      温妃和贵妃走得近,崔葶作为温妃的堂姊妹,自然和贵妃是一个派系。

      崔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因为妒忌换了温妃的孩子,结果这孩子进了宫。到了身边后,崔葶一有不顺心就苛责打骂她,把她藏的严严实实的就在自己屋内做杂工洗衣服什么的。

      可惜,她帮贵妃做了太多腌臜事,被寻了由头错处就摁的死死的,被灌了药神志不清的崔葶竟然说出了这个藏了多年的秘密。

      这起十多年前的秘闻才曝于阳光之下。

      可惜,五公主颇受父皇宠爱,对于温妃来说,她更需要这个能为她争恩宠长脸的女儿。对父皇来说,子嗣众多不在乎这一个两个。

      更何况是一个面黄肌瘦没受过礼仪教养的小丫头。到现在有了月余,她就一直以一个尴尬的身份被养在宫内。

      这次她能来,还是因为皇祖母说机会难得,把底下能走会蹦的小丫头小小子们都放出来透透风,这才把即墨鸢稍上了。

      这样一个没有依靠的小孩子,应当是纯良无害的。想到这里,即墨姎看向即墨鸢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你叫我姐姐?你认识我?”

      即墨鸢摇摇头,“不认识,但是看起来你一定比我大,所以我才叫的姐姐。”她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的即墨姎有些心虚,自己刚刚竟然对这个小孩子有所猜忌,自己真的是在宫里呆久了看什么都脏。

      “今天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要不是即墨鸢教的法子,就刚刚那一下,她都不知道会被甩出去多高多远。

      想起刚刚的事儿,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好端端的,林中怎么会有虎啸,别说马,我都快吓死了。”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胸脯,气慢慢顺匀了起来。

      耳尖的即墨鸢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只见一个袖口衣角都是血迹的的男人正被几个人搀扶着往这边走来。

      那人赫然是刚刚执剑斗虎的温晏初。

      他这么快就脱身了?即墨鸢收回目光,脸色丝毫没有显露别的神情,一副完全不认识几人的样子。

      还是即墨姎先开的口,“温太傅。”

      温晏初被一左一右两人搀扶着,同样脸色煞白像是遭遇了什么,一副弱柳扶风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

      还挺能装。即墨鸢在心里嘀咕,要不是刚刚自己看到了那些,不然她还真能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长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眼见着温晏初连气儿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即墨姎都生怕他说话说一半就噗通一下倒在这里,“一声虎啸惊了本宫的马,本宫不幸坠马。”

      缓过来的她照常以本宫自称,刚刚吓得她都忘了,张口闭口的我,要让母后听到了又得挨训。

      温晏初还没开口,旁边的一个护卫道,“虎啸?那应该就是袭击太傅的虎了。”

      “太傅被虎袭击了?”即墨姎有些诧异,就太傅这病殃殃的样子,还能虎口逃生?

      “是,得亏侍卫拼死护送,温大人才得以逃脱。”两人是被另外两个侍卫放的红烟吸引过来的。

      两人一到就见着满地的尸体残骸,躺在地上只能喘气动弹不得的老虎,和树后一副看起来马上就要升天的样子的温太傅。

      他们确认其他人都死后,赶紧带着太傅离开,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这边有大动静,太傅主动开口过来看看,于是两人就一左一右掺着他走路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墨鸢总觉得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应该不能吧。

      “殿下可有大碍,属下现在就去唤人来。”作为侍卫,他们不敢触碰公主检查,于是两人一人掺着温晏初一人往这边走了两步询问道。

      “无大碍,拓儿已经去了,应当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是。”侍卫负手一拜,正要去查看已经平静的马匹,“咳咳咳,咳咳咳咳。”忽然,男人的一阵猛咳,一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架势。

      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马了,他赶紧回头看向温晏初,心里感叹道,这温太傅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的身娇体弱,不是,弱柳扶风啊。

      即墨鸢看他这样,不禁在心里啧啧两声,太能演了。

      看这两个侍卫的样子,丝毫没有战斗过的迹象,看来等他们到的时候,温晏初已经一个人解决了大虎。并在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演了起来。

      不对,应该是在两人到前就演了起来。两人看一副惨烈的样子,还以为是三个护卫拼死杀虎保护了他。

      谁能想到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升天的男人,在段时间内凭借一柄剑就能挡虎杀虎。

      他多究竟是可怕的一个人。

      不过……难度越大,她反而越兴奋起来。

      这时,即墨拓才带着人手姗姗来迟。

      他们没想到的是,来人除了即墨拓和侍卫,还有太子即墨璟,长公主即墨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正在不远处准备猎杀一头鹿,正碰到着急忙慌带着十几个侍卫和太医的即墨拓。他可是知道即墨拓和自己的妹妹姎姎一起出来的,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时间什么鹿什么头筹都不重要了,他赶紧拦着即墨拓问发生了什么,一听妹妹坠马,差点气的一脚把即墨拓踹下马,硬压着怒气让他带路。

      远远见到几人,即墨璟赶紧策马过来,“吁。”即墨璟飞身下马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面前,见妹妹小脸煞白,他焦急的半跪在两人面前,“姎姎,可有哪里不舒服。”

      即墨鸢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太子即墨璟,两人接触不多,她受宠前,太子已经被软禁。

      被软禁没一年,太子被废,幽禁冷宫长达五年。五年内,皇后死于难产,长公主被挂头颅于阵前,他也郁郁而终。

      现在的他不过十八九岁,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即墨鸢看向即墨璟,如此干净耀眼的少年气,在五年的幽禁中被消磨干净,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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