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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煽情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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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年说:“好。”
不光是鼻子,徐安年现在脑子都有点儿木了。
他左手拿起领带,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手上能触到残留的体温,鼻尖能闻到随着这股温热散发出来的微弱皂香。
林端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
这时围观里有人说:“这一幕也太煽情了。”
“你是不是想说色情。”徐安年说:“好。”
不光是鼻子,徐安年现在脑子都有点儿木了。
他左手拿起领带,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手上能触到残留的体温,鼻尖能闻到随着这股温热散发出来的微弱皂香。
林端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
这时围观里有人说:“这一幕也太煽情了。”
“你是不是想说色情。”
“这场面像什么文艺片儿的剧照一样,等我拍个照。”说完真的有人拿出手机咔嚓拍照。
林端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毕竟他从来没用这种眼光看待男人。此刻徐安年因腿太长只能微微侧对吧台坐着,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利落的短发在额前搭下几绺,鼻梁将眼睛上的绑带拱起一点,在下边遮出一小片阴影。
徐安年正以这副姿态低头嗅着他的领带,专注又色情,像是自渎的前戏。
徐安年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于是等鼻子的嗅觉恢复一些了就赶紧用手扇着酒杯闻了闻,忽然福至心灵。
“是樱桃利口酒。”
“对了。”
众人一阵鼓掌欢呼,打破了刚才暧昧的氛围。
“最后一杯了,给你上个特调,眼罩可以拿下来。”
徐安年,赶紧扯了眼罩,一时还不太适应乱晃的光线。他转头看到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的林端,对方也平静地看向他。
他摸了摸鼻子把领带叠好递了过去,小声说了谢谢,林端接过来说了声没事儿,然后直接揣在兜里。
阿钱这次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操作,就不停的在各种瓶子杯子里倒腾,花多了两倍时间才推出最后一杯鸡尾酒。
徐安年一闻那个味道就立马问:“是盘尼西林么?”
“像,但不是。你直接猜配方吧。”
这就头痛了。
“我还真不知道配方,你这杯跟我平常喝的区别挺大,配方肯定也不一样。”
“徐总没信心了?”
“那我先按照我知道的懵一下吧。”徐安年只好根据以往的经验连蒙带猜,“苏格兰威士忌,蜂蜜,柠檬汁,生姜利口酒。”
“前两样对了,但这里边没加柠檬汁,而且盘尼西林一般不加姜味酒。”
“那,那就是直接加了生姜?”
“算对吧,还有三样。”
“你刚说不是柠檬汁……”徐安年喝了一口,让酒水在舌头上慢慢滑动,然后问:“菠萝汁?”
“对了,还有两样。”
徐安年苦着脸一字一顿地问:“还有两样?”
现在酒劲上来了,但眼里不停有热气蒸腾上来,属实有点力不从心,“还有这烟熏的味儿我也不知道加的什么料。”
二条赶紧催他:“你别问了,你品就是了!”
徐安年只好说:“我再品品,再品品。”
就这么又品了半杯,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怎么品也品不出来,一头雾水。徐安年是喝酒不怎么上脸的人,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人已经有点蒙了。
“等我缓缓啊。”徐安年靠在桌上,手撑着头揉了一会儿太阳穴,最后斜靠在吧台上扯了扯领子,眼睛迷蒙地求饶:“打个商量,找外援行么,我真猜不着。”
这副样子展示出来,在这群熟的有点没谱的人群里,根本就是一个骚话启发器。
“徐总这是喝醉了?”
“太勾人了!”
“这模样儿看的大伙都心疼了。”
“徐总今晚跟我回家吧,我帮你喝。”
“去去去,你这装什么醉发什么骚。”二条还能不知道他,这人就是装可怜要打舆论战,但看他确实有点迷糊了,就退一步说:“那行吧,允许你找个外援,但是不能找老咸啊,找老咸算作弊。”
“谢谢您高抬贵手。”徐安年装模作样合起手对他拜了拜,然后拿起剩下那半杯酒对着人群轻轻晃了一圈,“哪位兄弟能帮我一把,这人情我记下了。”
刚才说他勾人那个有点儿精英范儿的哥们儿刚想要上前,就看有人已经先他一步擦着徐安年的手指拿过那杯酒。
“徐老板,我怎么说也是你员工,这活儿该我的。”林端先是抬起酒杯,一闻,然后分两口喝下,看向阿钱说:“烟熏味是拉弗戈麦芽威士忌,甜味有点奶香,应该还加了很少量的百利甜,最后蜂蜜应该是用老姜泡过,不算直接加了生姜,我说的对么?”
“全对。”阿钱伸出个大拇指。
二条瞪着眼睛:“我去,不是吧?”
童姐抬手“啪啪啪”地鼓掌:“了不起!老徐你这哪找的人这么牛?”
郭洋也跟着鼓掌:“林先生牛逼!”
徐安年也跟着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搓了搓指尖,心里想,这人情到底还是还上了。
一群人差不多闹完了,童姐倡议大伙儿一起去老咸家吃晚饭,徐安年脑子有点懵就打算先回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徐安年斟酌着问:“林先生,你不再跟他们玩会儿?”
“不了,送送你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端开始不喊“您”了。
“我没什么事儿,劲儿是挺大,但是这会儿风一吹都醒了,刚就是跟二条卖个可怜,不然得被他撂那儿了。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我自个儿打个车就回了。”
“没事儿,我就顺路的。你一会儿还有别的安排么?”林端拿手机看看表说。
“一会儿没什么事。”
“那我想请徐老板吃个晚饭,徐老板肯赏脸么?”林端问的有点迟疑和试探。
“赏,我赏你脸你赏我饭,我赚了。”徐安年听他这口气就感觉他也挺难的。跟林端单独相处对徐安年来说还是有点不自在,但他有心借这机会心矫正一下这不尴不尬的氛围,毕竟老板和员工处成这样肯定不行。
林端看他还有心情逗乐子,确实算清醒的,就安排起来了。这顿饭要是没吃成,又是一两月见不了面,隔着这个事儿,工作起来不自在不说,也容易不稳定。
两个人打车来到一家装修朴素但打扫的很干净的大排档,招牌上写着潮汕砂锅粥,路边立了个小灯箱,上边写了咸骨粥、虾蟹粥,看来这两样就是招牌了。
林端点了个咸骨粥,两个小菜,再加一壶玉米汁。
两人心里都有点缓和关系的意思,就心照不宣的开始相互配合着唠嗑。
“香!砂锅粥还得是潮汕人做。”徐安年对咸骨粥赞不绝口。
“你怎么知道老板是潮汕人。”
“那招牌不写了么,再听他那口音,是不是广谱。”徐安年往店门口的方向偏了偏脸。
林端转头看的时候,那头有点秃的老板刚好对刚进门的客人喊了句:“哎,帅哥靓女,期粥还系期粉?”
“呵呵,我倒觉得像广西的。”林端微微蹙起眉摇摇头笑了,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很生动。
林端突然抬头,跟徐安年的眼神儿对上了。徐安年一愣,才意识到刚才没接话,于是低下头装作一副“忙于恰饭”的样子,再抬起头回了句:“广东广西差不多。”
“徐老板,我上班之后你怎么没来监工过,这么放心我?”林端状似很随意地问,但几乎是打了个直球。
其实他也很想体贴一下徐安年这老男人的细腻心思,但持久战林端不擅长。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他都是快刀斩乱麻,虽然粗暴了点,但能很快的抽身,毕竟他要打三份工,时间真的很紧张。
徐安年还想逃避,喝了一口粥才慢腾腾回了句:“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不还有郭洋呢么。”
“徐老板,你还记得咱两第一次见么?”林端紧追不放。
“在……年年有馆?”
“在烟花落地,我记得你。”
徐安年像踩空一个台阶,心里猛地起伏了一下。
“所以你就别打马虎眼了,你这么躲我,其实大伙儿都看出来了,好像我欺负他们安哥似的,我这活儿干的都心虚。”林端靠在椅背上看他,语气是有点妥协的。
徐安年听了这话,反而有种一切落定的轻松。他来之前只想着随便聊点拉近一下关系,把之前的事儿就这么盖过去,毕竟本来也没啥事儿,主要是给自己鼓劲儿。但真正开始聊了,他却比自己想象中更怂,而林端比想象中更磊落,因为徐安年面对的是情感问题,而林端面对的是交际问题。这种错位导致徐安年丧失主动权,却也有种被兜底的安心感。
两个成年人,既然相互都还想来往,就这样把话说开了反而坦荡利落。
“那我可太没面子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呢。”之前徐安年还想着怎么体面地处理两人的关系,但这事儿既然说开了,他作为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怎么都体面不了,于是也坦白了:“我确实在酒吧那会儿就对你有印象,没成想还能再见着,当时就有点儿上头了。”
“看得出来,每次回过神儿就发现你在盯着我。本来想着提醒你一下,没想到把你吓的躲了这么久。”林端的语气也轻松了很多。
“呵呵,确实有点儿吓着了。”徐安年被他的直白弄得尴尬,摸了摸鼻子尽量换了副轻松的语气问:“林先生,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什么感觉?”这话问的其实有点忐忑。他不怕被拒绝,他只怕别人膈应他。
“没什么感觉,我知道徐老板是个君子。”林端像是开了个玩笑。
“恭维我呢?”
“那真不是,其实我有的客户也会……那什么我,但你跟他们还有点儿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我是君子?”
“你是好人。”林端讲这句话的时候,有种亲历者在讲述事实的认真和郑重。“徐老板帮过我这么多次,说实话,我挺感激的。徐老板能接受的话,给我留个好友位吧?”
意思是情侣位不行,但好友位对他开放,全看徐安年怎么选择。
“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微信好友早就加上了吧?要不回头把支付宝也加上,关系更好一点儿。”徐安年听懂了他的暗示,就打了个哈哈,乐呵呵接了这张好人卡。
林端也跟着笑笑,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要是徐安年非要死磕,朋友都做不了的话,这兼职也是很难就这么做下去。
徐安年重新拿起小勺喝粥,边喝边有点自嘲着感概:“林先生,我还得谢谢你,不然我真没胆量把这事儿跟你说开了,怕你觉得我油腻、老牛吃嫩草,想想就怂的慌。”
“老牛吃嫩草?”林端微微抬着眉毛看他,“徐老板不老,我也不算嫩,我28了,就比你小四岁。”
徐安年听了有点吃惊:“那你底子太好了,看上去跟郭洋差不多大,他虚岁26。”
“我一教乐器的,脑力体力各劳一半儿,发展的比较均衡,就不显老。”
现在的氛围随意放松,说的话跟之前绷着的也不一样了,徐安年是个会聊天儿的,林端又惯会营业,不缺话题,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能接上。过了这个坎儿两个人心里都松快了很多,像把之前的进度找补回来一样,两人都在刷着好友亲密度,一顿饭边吃边聊,吃了快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