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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此情难堪 ...

  •   星痕此时并不在融雪阁。
      星痕离开白旭初的书房之后,心中不知为何心中始终觉得不安,眼前不断地浮现出白旭初心痛的样子,苍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声音。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不,不是的,是他,暗算自己在先!
      如果不是白旭初,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境地?怎么会来这么个与世隔绝举目无亲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星痕一路矛盾着,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融雪阁,来到了花园门口。
      眼前的一切,让他连日来冰凉的心感受到了一丝和煦的暖意。
      残雪宫虽然地处雪山深处,但是后花园却是难得一见的人间胜境。
      不同于雪山寸草不生的苍凉凋敝,花园中处处弥漫着惑人的暖意,使人在这冰雪而就的花园中也能感受到江南的那种湿润的细风和雨的气息。
      数百种鲜花四季不落,层层绽放,充满了这个不算小的花园,洁白大理石铺成的蜿蜒的小径曲曲折折,又平添几分幽深。
      星痕静静地走到花丛中临水的一个凉亭中,一言不发地望着水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恨着白旭初呢?
      恨他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无法再呆在楼主身边?
      还是自己根本已经不再恨他了,只是心中念念不忘着楼主,不知不觉地将这份思念转化成了对他的怨气吗?
      星痕用力摇摇头,长叹一声,心中郁结。
      一想起楼主,心中就会刺痛,仿佛是中了一种找不到解药的毒,每当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狠狠地发作,让他痛不欲生。
      从小在断云楼长大,不知自己父母是谁,不知道来自哪里,只有楼主,一直在关照着他,自己心中,早已把楼主当成最亲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可是,楼主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情,自己在他心中,永远都只是个弟弟,是属下。
      况且,现在楼主身边有了沐公子,更加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又或许,楼主是明白自己的感情的,所以…
      所以便把他送给白旭初吗?是这样吗?
      星痕静静地想着,眼前渐渐地雾气弥漫,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栏杆,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大理石砌成的雕栏在他手下发出“喀喀喀”的响声。
      “星痕公子好大的火气,伤了宫主,还想拆了这残雪宫吗?”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十分的不屑与嘲讽。
      星痕心中一惊,转过头去,却是九微、七夜、六合、五灵四人,一个个都是一脸怒气地盯着他,尤其是五灵,手中剑已然出鞘。
      星痕呆了一下,不明所以,看了他们一眼,走出凉亭,对着九微抱拳道:“今日承蒙九微公子相救,星痕感激不尽。却不知今日四位前来,有何要事?”
      九微一楞,尚未回话,五灵尖利的嗓音已经抢上:“星痕公子原来还知道感恩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住口,五灵!退下,不许对公子不敬!”九微听他说的难听,有些不悦,打断他的话头。
      “可是,大哥….”五灵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
      星痕被他骂的满脸困惑,不解道:“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公子,还请多多包涵,不要出口伤人才好!”
      星痕本是性格温顺之人,涵养极好,平日并不轻易发火,只是最近来心思郁结,对白旭初心怀恨意,脾气才变得有些火爆。
      是以今日虽被四人误解,并未曾生气。
      “我出口伤人还不算便宜你了,你出手伤人岂不是更….”五灵在一边看他一副不温不火无辜的样子,心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的冒了上来。
      “五灵!”六合拉拉他的衣袖,摇摇头。
      “哼!”五灵冷哼一声,恨恨地瞪了星痕一眼。
      星痕眼睛看向九微,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九微心中犯疑,看他的神情不像作伪,难道不是他打伤宫主的吗?
      “呵呵…”九微笑了一声,抱拳道:“我想可能有些误会,今日公子离开书房之后,宫主受伤吐血,我们以为是公子…”
      九微话未说完,星痕心中一跳,脱口道:“白旭初受伤了?”
      “不错,不过宫主说并无大碍,已在练功房运功疗伤。”九微见次情景,心中已经确定,断然不是星痕所为,想来宫主是救人之后元气大伤才会吐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内疚之意。
      “所以你们以为是我打伤他的?”星痕凄然一笑,淡淡道:“我是恨他不错,但是,我绝对不会去和他动手,更不会伤了他!”
      “谁知道呢?你们这些江湖人…”五灵显然不相信星痕的话,冷笑讽道。
      “五灵,我相信星痕公子!”九微转过头打断他的话,脸上已然笼上一层薄薄怒意。
      五灵看到大哥生气,撇撇嘴,转过头去。
      “公子,我等方才多有得罪,请公子海涵!就此告辞!”九微一脸歉意地对星痕拱了拱手,带着众人急急忙忙离开了。
      星痕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突然觉得无比失落!
      白旭初,受伤了?是先前从雪崩中救了我的缘故吗?

      雪,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细细微微的,悄然无声,仿佛一群银色的蝶展翅从暗色的天际飘落,穿过横亘在庭院中的树木,铺天盖地而来。
      转眼间,地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也落满了雪中踽踽独行的青衫少年的肩头。
      少年抬头看了看青灰色的夜空,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己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眼前亮着微弱灯光的房间,正是宫主白旭初的书房。
      白天,就是从这里,他不顾一切匆忙离去,他,伤重呕血!
      已经快三更天了,几乎所有的地方都熄灯就寝了,庭院中一片昏黑,只能隐隐听见窸窸窣窣落雪的声音。
      唯一能够照亮方寸之地的就是眼前这间书房窗口中透出的微弱光芒,这么晚了,他还不睡么?在做什么?伤怎么样了呢?
      星痕惊讶于自己今天居然如此多愁善感起来,居然为了白天还闹翻的“仇人”这般牵肠挂肚,以至于不知不觉冒着雪走到了他的窗前。
      却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该敲门进去?还是转身离开?
      星痕低低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优柔寡断。
      还是走吧!星痕放下准备敲门的手,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咳咳…”忽然房间里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房中的人似乎极为辛苦,一声声咳着,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
      星痕的心忽然一阵难受,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伤没好吗?咳得这么厉害?
      几乎毫不犹豫地,星痕一把推开了房门。
      白旭初懒懒地窝在书桌后面的铺着白虎皮的大椅子上,手捂着胸口,正在艰难地咳嗽着。
      听见门响,抬头看时却是星痕一脸怔忪地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星痕?你怎么来了?”白旭初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似乎很惊讶星痕的突然到来。
      “我…我…”星痕“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似乎白天那个横眉竖目满身怒火的少年不是他一般。
      “你是担心我?来看我的?”白旭初心中笑开了花,面上却是一幅满怀期待的表情。
      “不…”星痕想要说不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沉默,两个人都沉默。
      “坐吧!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了。”白旭初知道事情急不得,星痕脸皮极薄,一点儿也不能逼他,于是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儿!”
      “你的伤?很严重吗?”星痕微觉尴尬,迟迟疑疑地走进去坐下,才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恩?”白旭初一愣,忽然明白过来,笑道:“还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理。”
      “嗯!”星痕不知有没有在听他说,沉默半晌,忽然道:“今天,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白旭初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明白过来,笑道:“星痕,何必如此见外?这种事情,我为你做一千次一万次也毫无怨言!”
      星痕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热,面皮微红,低头不语。
      白旭初见他并没有生气反驳,心中暗暗高兴,转身从书房暗格中取出一只精致酒壶,还有两只九龙碧玉杯,微笑道:“今夜既然来了,陪我小酌一杯,如何?”
      “不,不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星痕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匆匆道了个别,逃也似地开门跑了。
      “呵呵…”白旭初看着他逃亡似地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美酒,自言自语道:“看来又只能自斟自饮啦!”
      一个转身稳稳地坐在虎皮椅子上,慢慢斟了一杯酒。
      星痕走时没有关门,此刻风雪从洞开的门中呼啸而进,劈头盖脸地吹打在白旭初身上,一阵阵地凉意从脚底涌上来。
      好冷,白旭初瑟缩一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抬头看看门外越发猛烈的风雪,忽然笑了起来。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自己期待着这一场雪,期待着冰雪消融的那一天!
      三个月么?应该足够了吧!

      星痕本有晨起练功的习惯,然而自从来了残雪宫,人生地不熟,只觉处处束手束脚,是以这个长年坚持的好习惯也渐渐荒废了。
      早上醒来,太阳已经老高,星痕拍拍睡的酸痛的肩膀,坐起身来。
      昨晚,自己似乎…去了白旭初的书房?
      星痕拍拍脑袋,只觉有些昏沉,昨天自己是怎么了?
      自己看见他咳得那么难受,居然心里会难过?
      见鬼了,星痕长叹一声,下床准备穿衣。
      “公子,奴婢来服侍公子更衣!”一个白衣服的小丫头似乎是听见屋里的响动,急急忙忙开门进来。
      “?”星痕一愣,由于他的坚持,融雪阁中向来只有打扫的粗使丫头,这会儿怎么又来了个伺候穿衣的丫头?
      那小丫头见星痕一脸错愕,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下道:“公子恕罪!”
      “你干什么?”星痕这回是真的愣住了,自己没说什么啊!
      “你先起来!”星痕伸手一把拉起她:“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叫你来的?”
      “奴婢,奴婢叫残月,是宫主派来服侍公子的!”那个叫残月的丫头似乎特别胆小,低着头不敢看星痕的眼睛,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哼!”星痕所料不差,心里不由冷哼一声,白旭初,你又想来玩什么花样吗?
      “公子?”星痕心有所思,听见有人叫他,方才回过神来。
      “你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公子不要赶我走。”残月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眼中迅速泛起泪光,低声哀求:“宫主说了,以后就由残月负责公子的饮食起居,宫主不再亲自过问了。”
      星痕听的一呆,蓦然想起来,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的饮食起居,白旭初从来都是事必躬亲,丝毫不敢怠慢。
      现在,要放弃了吗?所以派个丫头给我?
      星痕在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不,不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既然决定不再纠缠我,那是天大的好事啊,自己为什么还闷闷不乐?
      残月显然没有注意到星痕一瞬间低落的情绪,继续说道:“如果公子赶残月走,宫主一定会责罚我的。公子就当可怜可怜残月….”
      “好了,你先出去吧!”星痕听的心烦,不耐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残月见星痕不再说什么不需要侍女的话,知他必是愿意留下自己伺候,心中大喜过望,当下也不再多说。
      星痕默默地穿好衣服,打开门,好一片银装素裹的胜境!
      大雪已经停了,园中积了厚厚一层雪,白色,入眼是炫目的一片白色,白的几乎望不到尽头,小径旁的冷杉纤瘦而清冷,挂着的冰凌折射着阳光,幻化出七种光芒。
      中原之地,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色?
      寂静的仿佛没有人烟,纯洁的一尘不染,仿佛远遁出这尘世的虚空,让人不想去破坏这片宁静,甚至,不忍心去踏足这片纯白之地。
      哪怕只是一点的瑕疵,都是不被允许的。
      星痕收回将要跨出门的脚,一言不发地重新走回屋里,坐在桌边,眼神中有些茫然,又有些伤感。
      楼主,中原正值盛夏,我的世界中,却是北雪纷飞!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在这盛夏时节,处处充斥着酷烈的暑气,然而素有小天堂之称的扬州瘦西湖,却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烟柳画桥,碧水楼台,微风徐徐,虽是夏日,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几艘画舫悠然地飘在粼粼的湖面上,说不出的惬意。
      不同于其他游船上的美女如玉,轻歌曼舞,湖中央的一艘画舫上,却显得十分的寂寥,只能隐隐约约透过湖绿色的纱帘看到里面的情景。
      画舫中央是一方小桌,上面美酒小菜,时鲜果蔬无一不有,两个少年对面坐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坐在左首边的少年一身白衣,乌发松松挽起,两手撑着下巴,十分慵懒,右首边的青衣少年则显得更加精神些,脸上满是促狭的笑容,指手画脚,兴奋异常。
      却正是上官沉月和沐清影。
      两人自从一个月前赏花大会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回断云楼,只管在外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当然,首要的一个前提是躲开断云楼的几位分楼主的“追踪”。
      “清影,你怎么好像不太精神的样子啊?”上官沉月一脸疑惑,拿筷子指着沐清影笑道。
      “你还说…”沐清影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转开头不理他。
      “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昨晚…”上官沉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敢笑?”沐清影脸顿时红了,又羞又恼,挥掌便打。
      “娘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上官沉月一脸恐惧,身体往后仰,避开他的一掌,嬉皮笑脸道:“娘子,这一掌要是打在为夫身上,你恐怕立时便要守寡啦!”
      “….”沐清影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赖个性,也不和他多说,侧过头欣赏窗外的美景。
      真是一片大好的河山啊!如果能够一辈子这样,该有多好!
      就像自己幼时那样,没有忧愁,没有恩怨!
      幼时的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像那样过一辈子,可是还是身不由己地卷入了纷争,不过命运似乎格外眷顾着自己,现下,算是幸福的了吧!
      沐清影呆呆的盯着湖水,听着耳边传来的丝竹之声,心思不知不觉转到了别处。
      上官沉月见他突然沉默起来,微微一笑,也不去打扰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哈秋!哈秋!”
      两个响亮的喷嚏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沐清影思绪被打断,一脸不满地回过头看着罪魁祸首。
      上官沉月尴尬地捂着鼻子,眼角瞄瞄沐清影,干笑两声,道:“看来我们偷偷跑出来,好多人都在想我!”
      “我看是很多人都在骂你吧!”沐清影又好气又好笑,挖苦道。
      “清影….我有那么坏吗?”上官沉月涎着脸凑过来,一把搂住沐清影的腰,手趁势往沐清影胸口滑去。
      “你…”沐清影“啪”地打开他的手,四顾一番,皱眉道:“大白天的,安分点!别给人看见了!”
      “你是说,没人看见就可以了吗?”上官沉月不依不饶,笑的一脸纯真。
      上官沉月除了武功天下第一之外,还有一项专长,就是曲解沐清影的意思,这一点,沐清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扭过头去不理他。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上官沉月说的理所当然,兴高采烈地替沐清影做了决定,手一挥,掌风过处,画舫四面窗户上的金钩顿时散落,厚厚的帘幕降了下来,把一方小小的空间遮的密不透风。
      “你,你想干吗?”沐清影一惊,反手要推开他,却被抱的更紧。
      黑暗中两片温热的唇凑了上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部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的战栗。
      “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要干吗么?”一个声音低低的响起,语气暧昧之极。
      “不,不要,这是在船上啊!唔….不要….”一个声音激烈地抗拒。
      然而从来都是抗拒从严的,这次当然也不会出现例外,很快,抗拒的声音渐渐被低低的喘息声代替…
      西湖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烟波花语,一片和谐。

      远在极西之地的残雪宫,此时依旧是冰封雪塑。
      “公子,请用早膳吧!”星痕自从起来之后,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桌边动也不动,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外洁白的雪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残月在门外等了很久都不见星痕传唤,实在忍不住,把早餐端到他的面前。
      “你不用来讨好我!”星痕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许久不见有回应,星痕猛的抬起头,残月大眼中泛着泪光,正一脸惊慌地盯着他。
      “公子,奴婢伺候的不好…请公子恕罪!”残月不知自己又是哪里出错,遭来公子责骂,一时间惶恐不已。
      星痕见是她,暗暗自悔失言,忙起身道:“姑娘,我不知道是你,对不住!”
      “公子…你…..?”残月见他态度瞬间改变,心中疑惑。
      “你在我这里,不用自称奴婢,我叫你残月,你叫我星痕即可!”星痕一大早听她奴婢奴婢地称呼,十分厌烦。
      “这怎么可以?大总管说过,主仆有别,奴婢怎么可以直呼主子的名姓?”残月从小就被教育主仆尊卑的思想,此时听星痕一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慌忙拒绝。
      “在我这里,你不用去管什么总管不总管,你只管听我吩咐便是。”星痕见她固执,也不着恼,耐心劝导:“我在这残雪宫,孤身一人,也没什么朋友,你便是我的朋友,不用管什么尊卑!“
      残月听他的口气,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不觉心中感激不已,泪水流了下来,急忙跪下道:“奴婢…不,残月多谢公子!”
      “呵呵,你看你,又来了,还不快起来?”星痕见她一激动又跪下来,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拉起来。
      “公子….”残月以前从未被人如此优待过,一时间感动不已,竟手足无措起来。
      星痕见她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微微一笑,伸手拉过她坐下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来,一起吃吧!”
      残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站起来拒绝,可是看到星痕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真诚,脸微微一红,最终还是侧着身子坐下来,迟疑地拿起了筷子。
      “这就对了嘛,以后在我这里,就要这样。”星痕笑道,夹了一块甜饼放到残月碗中。
      “谢谢公子!”残月心中激动不已,红着脸道谢。
      心中暗想,星痕公子人长的这么好看,心地又这么的好,自己能服侍他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忽忽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
      自从那日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白旭初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残雪四使,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在星痕面前出现过。
      星痕素来没有与别人交往的习惯,最多的时候也只是去花园走走,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呆在融雪阁,或者看书,或者发呆,或者练练武功。
      融雪阁中除了残月,便只有些粗使的使唤丫头,日子过的散淡而无聊。
      星痕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腐烂在雪山深处这个名叫残雪宫的地方,被这里的安逸、冷清渐渐腐蚀掉。
      有几次,星痕实在忍不住去找白旭初,竟然被告知宫主有事在身,不方便见客。
      也许只有残月明白,这位星痕公子虽然每天脸上都挂着一缕微笑,但是却笑的那么的清冷,那么的忧伤,仿佛诸天神佛都无法解决的人间苦难,通通都摆在了他的眼前,紧紧压在他微锁的眉心里。
      修长的眉始终是微微皱起,让人实在忍不住想要去抚平,以为这样就能抚平他内心隐藏的深深的悲怆。
      残月无法明白,为什么公子那么年轻,却如此忧伤?
      残月很想帮助公子变得不再忧伤,但是眼中的公子清冷的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花,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能够感觉那种出尘世外的冷漠。
      冷的透彻骨髓!
      也许从出生起就长大在残雪宫的丫头无法理解,什么是背井离乡,什么是爱恨别离,什么是苦苦等待,什么是爱恨两难的矛盾与痛楚!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
      星痕在等待,等待白旭初履行那个三月之约。
      纵然明知没有结果,明知楼主的心思半分也不会到自己的身上,他还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去,即使是永远只能远远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也是甘愿!
      如此的奢望着,楼主见到他,会不会有半点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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