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仓羲

4、P4

　　夕阳的余辉，好似一缕柠檬红的的薄纱，轻轻罩住翠山、红瓦、草地，朦胧的浪漫了一切生命。
　　方菲轻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海风阵阵吹来。海浪拍打着沙滩，海鸟在岸边的石头缝儿里觅食。
　　西天斜阳，烧红了流霞。在阳台的西南处，是那片种满了白玫瑰的“伊圃乐园”，每一朵，仿佛都是一份忠诚的嘱托，黄昏下，它们在深情的摇曳着。
　　室内很暗，秦千雪睁开腥松的睡眼，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睡了多久，双眼无焦距的发呆。胸口很憋，很疼，头晕脑胀的。稍缓和一点，秦千雪开始胡乱的寻找灯的开关，在墙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可是灯亮了。这时的秦千雪特别的二百五，抄起床头的军刀，机警的回头打量状况。方菲没什么表情，只是左手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刀柄。
　　秦千雪一脸猛然！！！僵持了好半天。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有，也就是十来个小时吧······”方菲云淡风轻的告诉了他答案。
　　秦千雪抓抓鸟巢似的头发，抓起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天啊，快八点了。
　　“你······吃饭没？？？”
　　“没有！”
　　“那吃饭去吧······楼下他们一定等着咱俩哪！”
　　“不用了，我告诉他们先吃了。”
　　“你是说那两个小孩儿已经吃饭了？”
　　“恩······”再猛然。如果自己不动筷，两个孩子是说什么都不会吃的，任你威逼利诱加恐吓，绝对立场坚定，就是饿着，方菲可真厉害，用的什么法子把那两个小鬼搞定的？？？
　　“方菲，饿了吧······我带你到外面······去吃饭吧！”
　　“······”没回答，
　　“要不我给你做吧，”
　　“恩······”秦千雪笑，很诡异，很邪气。
　　“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你不会做，随便吧，能吃就行！”方菲打击一个人的技术，绝对是天神级别的，一个雷就把你劈的魂飞魄散，七窍生烟。虽然，秦千雪早已经习惯方菲的大炮说话方式，可是这会儿，小心肝儿还是有点受挫。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恩？？？白花花的大腿，裤子那？还好，衬衣没脱，要不背上爱的纹身，被方菲发现，下场一定会非常的惨烈。撩开衬衫，内裤也在，秦千雪如释重负的轻吐了口气。
　　方菲和秦千雪一同下了楼，秦千雪直奔厨房。两个小鬼在看动画片，方菲坐到了他们的身旁。
　　两个小孩，长得非常的可爱，长大后，一定是一等一的大帅哥。
　　秦卓是哥哥，头发很黑，瞳孔是棕色的，弟弟小越是棕发，而且微卷，蓝眼睛。仔细看，他们长得不怎么像，而且是欧美小孩的面孔。当然，这并不是重点，秦千雪有两个四周岁的儿子，秦千雪二十一岁，那他十七岁就有儿子了。
　　方菲通过各种渠道，去调查秦千雪，但也就只掌握了零零碎碎的信息，他的身世，一概不知。只知道，他的第一任女友是司徒海兰，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忽远忽近的，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那种关系。但是，秦千雪本人并没有承认过，而且很多传言说明，秦千雪还有过同性之爱的经历，后来也得到证实，只是查不出他的那一半。
　　有这样一位老爹，这孩子也够倒霉的。
　　不到一个小时，系着花围裙的秦千雪，就端着菜走到了餐桌旁。
　　“方菲，过来吃饭吧！”话还没说完，就又小跑进了厨房。
　　等到方菲来到餐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都是家常小菜。闻起来很香，色泽也很好，估计味道也不赖。方菲刚要动筷子，秦卓、秦越放下遥控器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坐到了方菲的身边。孩子太小，从桌上看，勉强可以看到半个脑袋，虽然两个小家伙魅力指数超高，不过方菲对小屁孩子非常过敏。
　　两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有些胆怯的盯着红头发的姐姐，在他们的眼里，长头发的等于女，况且方菲五官精致，皮肤雪白，标准的小巧女人脸，被误会很正常。
　　“姐姐，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可不可以？”方菲侧过头，黑头发的小孩，正在用肉嘟嘟的小手，拽自己的衣袖，脸很圆，是特有的婴儿肥。
　　对于方菲而言，最让他愤怒的事情，就是别人拿他的性别开玩笑，就是误会也不行。可是这话从小黑毛的嘴里说出来，他丝毫不觉得厌恶，而且竟然有种想和他们亲近的冲动。方菲点了点头。
　　这时，秦千雪端着两碗米饭，风风火火的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大碗的放到方菲跟前，小碗的留给自己，并不是他的胃口不好，只是不能吃的太饱。
　　秦千雪盛了一碗紫菜汤，自顾自得喝了起来，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淡漠。紫菜汤做的跟清水汤差不多，悬浮着几根紫菜，汤清澈见底，几个可怜巴巴的油星儿数的过来。
　　“你喝的汤还没熬好，还得半个小时······”
　　“······”
　　方菲尝了尝桌上的菜，红烧肉，爆炒虾仁，尖椒土豆丝，还有一道凉拌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想不到秦千雪还有这般厨艺。方菲夹起一块肥肥的虾仁儿，递到秦卓的嘴边，小孩有些害羞的一口吞到了嘴里。
　　“慢慢吃，别着急”微笑着用手指擦了擦小孩嘴角留下的油渍。
　　“我也要吃······”声音要比秦卓的嫩几分，方菲转过头，蓝眼睛的秦越已经爬到了他的大腿上，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领花。
　　“赶快下来，别胡闹，不是已经吃过了，还凑什么热闹！”秦千雪知道方菲讨厌小孩，生怕惹方菲生气，声调不由得也降了几分。
　　“切······要你多事！”
　　秦千雪抬起头，讲话的不是方菲，是秦卓那个小崽子。没办法，秦千雪在小孩子的心目中，永远是哥哥的形象，就不可能会有老爸的威严，任他的脸冰的跟北极冰川似的，小孩权当他在玩儿变脸，耍猴儿。方菲，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表现出厌恶，相反，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好像是亲生儿子跟他撒娇一般，眼神中，很自然的流露出溺爱。
　　秦卓、秦越，是非常的不听话，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自打他俩能上桌子以来，秦千雪这一晚第一次吃了顿安生饭，拖了方菲的福啊！
　　向来比较独立的两个小孩，也格外的反常，像狗皮膏药一样，整个晚上都黏住方菲，连方菲去个厕所都不放过。
　　越来越晚，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方菲准备回去，可是，两个小孩死活不肯放他走，连嚎带叫的，怎么哄也不管用。秦千雪凑到方菲的耳边，轻语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睡了，要不······要不等他们睡了，我送你回去！”话语之间，微热的呼吸传入耳际，痒痒的，方菲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姐姐······抱抱！”方菲也没办法，抱起了一个，另一个抓住裤腿不松手，只好一个胳膊抱一个。秦千雪和方菲，来到了小鬼头的房间，他们睡得床和秦千雪的一样大。将他们放到床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就这样，小手还紧紧地抓着方菲的一小绺头发。
　　“他们应该很喜欢你！”秦千雪蹲在床沿边，抬头看着趴在床上的方菲。方菲伸出手，轻拂上秦千雪的额头，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言语。希望美好的一秒可以停留一个世纪······
　　“少爷，司徒海兰小姐过来了，说找你有很急的事！”门外的女佣声音很急促。
　　在听到司徒海兰这个名字的时候，方菲的眉皱了一下，速度快的，甚至让人难以察觉。
　　“我也该回家了！一起下去看看吧！”方菲与平时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两人来到楼下，视线不约而同地交集在一起，司徒海兰的目光有些措愣，又有些茫然。方菲没说什么，丝毫没有再理会二人，直接破门而出。
　　“什么事！”秦千雪一如既往的死人脸。
　　“美玲出事了！”
　　“出事了？？？”秦千雪，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是啊，美玲一天都没回家了。
　　“恩，在医院，过去看看吧······”秦千雪紧皱的眉头，他很害怕，甚至身体都在发抖。“没有生命危险·······快点吧！”
　　秦千雪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脚上的拖鞋也忘换了，坐上司徒海兰的座驾，直接赶往市中心的医院。
　　车影远，躲在墙角的身影也现了形。红色的发，涂上了一层空濛的月华，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难过过。相逢，相识，竟是梦一场。
　　承诺美好，却经不起推敲。
　　不可以去责怪那个人，毕竟自己有过不对的地方，
　　“你要······过的好”
　　“回忆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我相信，至少你曾心动过！”
　　这样，已经可以了。
　　到医院后，已经是午夜，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一串串急促的脚步声。来到VIP病房，秦千雪放慢脚步，尽量不要吵到美玲。
　　美玲的脸色十分的苍白，脸上，脖子上，还有很多抓痕，左脸侧，额头处，还有大块的淤青。
　　“病人刚打过镇静剂，才睡没一会，精神状态不稳定，不要吵到他，不过孩子没了！”医生的语调特别的轻缓，但看秦千雪的眼神却满是鄙视。“以后无法生育！”
　　简单的六个字，像是一道闷雷，把秦千雪炸的尸骨无存，他知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判决。
　　“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小的好像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司徒海兰示意医生可以离开了，一行医护人员走出病房。
　　“美玲······被□□了······”
　　秦千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的难受，美玲一定会恨死自己。
　　“我正在调查，封锁了消息，否则会很难办，你懂我的意思。千雪，这段日子，我会照顾好她的。”
　　“谢谢······等到美玲想明白了，我再接她回家！就让我陪她一晚上吧，天亮我就走·····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电话联系你！”
　　“恩······”
　　秦千雪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双手拄着下巴。司徒海兰轻轻地关上了门，在她与他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堵墙，外面的人进不去，却还要顽固的等待，里面的人，不肯出来，从来都只有冷漠的拒绝。
　　皎洁的月，清冷的夜，倍感孤单。
　　室内，一片雪白，干净，像新生，可是也是生命凋零的颜色。千思万绪萦绕于心，纠缠着憔悴的人，不肯放过疲惫的思想。
　　“方莹，你要报复，没有错······时至今日，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过，
　　可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
　　美玲，六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可以说，这个女孩，对任何人都是心存芥蒂的。惟有方莹！美玲觉得方莹会接替哥哥，保护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结局没有那么好，或许是女孩太傻了吧！千雪握住妹妹的手，如果自己的身体没有出现状况，在美玲的身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很自责，恨不得出事的人是自己。带着身体余温的泪滴，滑落到美玲的手上，如果她看到了这一幕，或许就会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就不会认为，哥哥是凶残的冷血畜生，就不会认为他的哥哥，无比肮脏，相反的，他很可爱。即使做了一些不好的事，那也是处于无奈与自保。
　　这一夜又是无眠，本来秦千雪就失眠，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又很困倦乏力。所以，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腰酸背痛，心脏也很不舒服，主要是，美玲醒了。他害怕面对美玲，叫了海兰，自己乘出租车直接回家了。
　　到沙发上睡了一会儿，接到秦千名的电话，精神处于涣散的状态，胡乱的应付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秦千名是他的弟弟，很精明的一个人，所以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千雪都很放心的交给了他。
　　朦胧中，屁股被用力的捶了几下，紧接着，脖子处是一阵透心凉。秦千雪没好气的号了几通，刚睁开眼，就被眼前秦千名的大脸，给吓得差点心脏病复发。秦千雪一阵头晕，他怎么也跟着来添乱啦！！！
　　“怎么，美人儿，不欢迎我来？？？？”秦千名压在秦千雪身上，两只冰凉的魔爪乱抓，可怜的千雪被吃尽了豆腐。
　　“滚下去······你想压死我吗？”
　　“恩······我想压死你！”
　　“咚”的一声，秦千雪将色狼踢到了地板上。
　　天刚蒙蒙亮，秦千名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到家门口了，甚至他看到了他老哥穿着拖鞋，衣衫凌乱的从出租车上下来。
　　秦千名回到家时，由于是凌晨时分，经过一阵歇斯底里的叫门后，睡得死的女佣们，也没有一个醒的。打电话给秦千雪，对方不接电话。他在门外站了好半天，直到秦千雪回来，打开家门，他尾随着跟着进来。但是走在前头的哥哥却没发现他，原以为是在和他开玩笑。没一会，连鼾声都响起来了，他确定，是自己迂腐了。
　　于是乎，捶了秦千雪的屁股，还把手伸进了人家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