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回首已成空》囧二少

1、楔子

　　门外的丫鬟边跑边唤在院子里打盹的书童：“阿斗，你还在这干吗？爵爷要处决妖女了，快去看看呀！”
　　少爷从太师椅上抬起身子，叫住那小丫头：“真的？怎么回事？”
　　那丫头一看是小少爷，急忙闪身进来行礼，低头回话：“说是大少爷带回家的姑娘，还未过门便有了身孕……”
　　佟柏林却并不惊讶，挥手让丫鬟去了，又展开折扇，倚倒在椅子上，一幅真相大白的表情。
　　“少爷……那可是雨诺姑娘啊……”
　　果然阿斗还是沉不住气啊。佟柏林将扇子一合，眯眼一笑，语气却并不恼：“你这个狗崽子，我这不正想办法呢，你着什么急！臭东西！走，咱们去看看。”

　　佟玥站在石台的最高处，望着寨子里闻讯前来的百姓。那些殷切的目光和质朴的面孔只让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负越来越重。佟家做北寨的守护人已经有些年头了，那乌压压的人群中，无数个幸福的家庭需要安定的环境。而北寨这个地方，仅有肥沃的土地并不能安保几世几代人的口粮。朝廷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佟家的动静。可是若要他拱手交出这片寨子……只怕将失去的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屠墨！你这个暴君！昏君！”佟玥的心头，无数次恨恨地骂。
　　他又把目光移向刑台。那柱子上绑着的女人，是屠墨的人？
　　佟玥看着那女人似曾相识的面容，只恨大儿子怎么偏生就记得他娘的模样，竟照着选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带回家。现在居然还有了个未谋面的小杂种？现在佟柏柳不知所踪，这姑娘的身孕却闹得满城风雨。按北寨的例，未过门便要做娘的女人都得绑在这刑台烧死。可他一见那张脸，就如同见到那位故人……
　　这可如何是好。

　　前几日佟玥派遣佟柏柳南下，面子上是巡视佟氏旅店的打理状况，暗下却是核查南朝朝廷的动向。临走之时雨诺交代过佟柏柳自己身子不适，身边的丫鬟老妈子又实在信不过，恐生意外变故。佟柏柳寻了柏林提点了一二要害，却仍是放心不下。行路至北寨疆线上，嘱咐了随从，又掉转回来。今日这事，佟柏柳不需在场，确必然在场。
　　阿斗眼尖，看到大少爷的人影在人群中显现，只低声唤：“少爷……”
　　佟柏林撑开折扇，摆摆手：“哎呀知道啦！不过，你看爹爹的脸色，像是……”
　　“像是要处死雨诺姑娘？”阿斗看一眼老爷，害怕得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像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西山望子峰顶，一个身形颀长的黑衣人从凉亭后闪出，恭敬地望着亭中饮茶逗鸟的公子。
　　“那么你觉得，我姐姐不会死咯？”公子愉快地提高了尾音，从笼子中取出一对鹦鹉，左右比较了一下，又放回一只去，细细梳理它的羽毛。
　　“臣以为，佟玥下不去手。”古井无澜的语气。
　　“他是你爹，你最了解。”公子顿了顿，用调笑的语气说下去，“那我姐姐，会不会就此成了佟家的女主人呢？”
　　黑衣男低下头：“臣不敢妄议。”
　　公子倏然收紧握住鸟的右手，用左手食指勾起黑衣男的下巴，注视着他的眼睛：“不敢妄议？哼，佟柏楠。这主意，可是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