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塑》汪泛泛

5、经历比结果重要1

　　也许是昨天太累，也许是知道了和徐邦彦在一起的好消息，这一觉齐悦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踏踏实实睡到天大亮。
　　浓烈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发着温和的黄光，是个一个令人心情舒畅的好天气。
　　她撑开手脚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转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准备抱着柔软的被褥再温存会儿。刚舒服地闭上眼睛，墙上的圆盘时针所指的位置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天呐，九点了！
　　齐悦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已经九点十分，闹钟怎么没响，迟到了！
　　她慌乱跳下床，在柜子乱翻一通，连校服的影子都没看见，急忙朝外面喊：“妈，我校服呢！你不会都洗了吧！”
　　喊完赶忙回到桌子前准备收作业，夜里留给自己的时间一分都不舍得浪费，她习惯了每晚做完作业搁桌上，早上再兵荒马乱地塞进书包里，一般不误事。
　　可今天的桌子干干净净，没有课本，没有试卷习题册，也没有书包笔袋需要她收拾。
　　齐悦愣住了，环顾四周一遍，发现了昨天刚发现的差别，然后才想起来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不得不承认，她穿越了，从自己的十八岁穿越到了三十岁。
　　听到喊声的齐母急慌慌推门进来：“怎么了？”
　　齐悦愣了片刻，还没从这个突然的醒悟中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回到床边坐下，她不敢再吓到妈妈，只好勉强镇定下来：“没什么。”
　　齐母担忧地看着女儿。
　　齐悦咧嘴假笑道：“睡饿了，咱们早饭吃什么呀？”
　　“稀饭，蛋饼，还有你奶奶上周送过来的饺子。”知道饿就没事，齐母闻到了一丝丝焦味，急忙出去拯救那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饺子。
　　齐悦松出一口气，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下来，酸爽，舒坦。
　　三十岁的世界里没有穿腻了的校服，没有做不完的卷子考不完的试，没有高考的压力和永远不停歇的闹钟，有的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和已经跟徐邦彦修成的正果，这不正是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嘛。
　　洗漱完坐到化妆台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保养品和化妆品，齐悦情不自禁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齐大悦啊，没想到你长大后还挺女人。
　　化妆是不可能了，可这套贵得出奇的护肤品她得试试，精华水乳抹上脸，嗯，不错，舒坦。
　　简单装点完的齐小悦来到客厅吃饭，稀饭就蛋饼是她的最爱，把切好的蛋饼放进稀饭里，再夹起煎得金黄的鲜肉饺子，放进嘴里，嗯，美味，舒坦。
　　齐爸和齐溪上班去了，齐母看着女儿吃饭，面上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约好了今天和舞蹈队的人录视频，犹豫着要不要带女儿一起过去，见女儿还穿着睡衣看来是不愿意出门，便决定也不出去了，大不了不参与这次的拍摄了。
　　齐悦太了解她这个妈妈，始终把老公孩子放在第一位，但凡家里有人不出门，她都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好。眼下三十岁的女儿正吃着早饭，她都生怕自己不在，女儿噎着可咋办。
　　“妈，你有事就去办吧，我要慢慢吃，反正今天没事，吃完我再把碗洗了。”
　　内心对于舞蹈和上镜万分渴望，经女儿这么一说，再看女儿状态还不错，齐母再一次改了主意：“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吧？”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齐悦本想说自己成年了，想到自己现在是齐大悦，笑着说道，“我三十岁了。”
　　“那倒是，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三岁了。”
　　齐母终于说服了自己，背上装了衣服和道具的包，叮嘱了几句“碗留下我回来洗，别给陌生人开门”之类的话，才在女儿的挥手中关上了门。
　　齐悦慢悠悠地吃完早饭，把碗给洗了。洗完回到客厅，阳光正好，柔软的沙发诱惑力极大，她躺了上去舒服地闭上眼睛，这一闭居然又睡了过去。
　　梦里面软绵绵的，再睁开眼，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一觉醒来有点渴，刚倒了杯水还没喝完，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齐悦盯着屏幕上的两个电话键，恍恍惚惚，这手机是全屏幕的，是三十岁的世界里手机才有的配置，看来光睡觉是不可能回去的咯。
　　“喂，妈。”
　　“悦悦啊，你饿不饿呀？”齐母略带愧疚的语气，试探着问道。看来是不能准时回家做午饭了。
　　“早饭我可都全吃了，现在还饱着呢，正准备去睡个午觉，妈您回来了别喊我吃饭啊，我要睡醒了再吃。”
　　“这样啊，那我晚点再回去吧，这边还得再忙一会儿。”
　　“行啊，您忙您的。”齐悦挂掉电话又躺回沙发里，忍不住再次感慨道，她这个妈妈呀，活得是真累。
　　刚躺下没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上面显示：骆总。
　　骆总是谁？齐大悦的领导？老板？
　　这个电话可不敢接，这个类似于班主任一样的角色，一无所知的她应付不来。
　　不接，那也不能挂掉，她只能看着手机上的电话按钮不停地闪烁，震动，最后安静下来，随即屏幕上跳出一个未接来电，已经是第五个了。
　　盯着这个在她看来超级先进的手机，齐悦发了片刻的呆，突然意识到自己穿越到这里如果什么都不做，实在有点不知好歹。
　　这可是十二年后的世界，万一哪天穿回去，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不都算是未卜先知，一笔大大的财富吗？
　　齐悦这人也不贪，小富即安，那就先从彩票开始。
　　她不敢改变别人的命运，害怕引起难以承受的蝴蝶效应，于是特意选了近十二年来没人中的四支彩票，把号码牢牢记住，回去后买起来，给家里每人一支，生活不用愁了。
　　在看彩票信息的过程中，智能手机已经识别到这可能是位对基金理财特别感兴趣的用户，于是相继推出了许多理财产品。
　　奈何十八岁的齐悦还没有理财概念，反而对理财产品中的一些促销商品感兴趣，于是在各个转换链接中下了几单，一个指纹按下去，交易极达成。
　　就这样，需求快速被定位，快速被满足。
　　从彩票，到网购，再到知识付费，热点视频，漫画小说，有声读物，一下午的时间，齐悦在手机上便把这些体验了个遍，还买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躺在沙发上的齐悦感觉不到一点饿，精神头十足，不时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齐母傍晚到家，看到女儿笑的很开心，心里松了口气，急忙下厨房做晚饭。
　　齐悦没有察觉到光阴的流转，外面的天逐渐变黑，她依旧躺在沙发上嘿嘿嘿地傻笑着。
　　齐溪下班推开门进来时，看到屋内暗沉沉的，不远处的手机屏幕发出亮光，照在一张油腻腻的脸上。
　　“姐，你怎么都不接电话的呀？你们公司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不想接。”齐悦的声音懒洋洋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离开了片刻，看着妹妹将客厅的灯打开，一阵白光突然刺入眼内，她难受地闭上眼睛调整了下，再次睁开才适应了这光线。
　　姐姐这几年对工作很上心，基本24小时待命，周末在家里也常抱着电脑加班。齐溪觉得她的这根弦绷得太紧，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是报复性休息的阶段，电话不接，消息不看，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齐溪将买回来的甜点递到她手上：“那你得请假呀，无故不上班算旷工的，旷工要扣三倍工资，下月发工资的时候心疼死你。”
　　“请假就得跟他们说话，我不想说话。”齐小悦还停留在学生时代，以为请假必须写请假条，还得当面交给老师获得批准。
　　“你不想说就不说，走个流程就行。”
　　“还可以这样吗？”齐小悦很是惊奇，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十二年后了，手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请假当然也可以。
　　看姐姐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齐溪本想嘲笑她一番，可想到她确实没有请过假，不由得又心生同情。她拿来姐姐的手机，打开她的办公软件。
　　一看可调休天数，又是惊呆她的一件事：“你居然有十天年假，二十天调休假！”
　　要不是齐大悦周末加班常常忘记打卡，再多十天天应该不成问题。
　　齐悦兴奋地睁大双眼，满眼希冀地问道：“那我可以把三十天全部请掉吗？”
　　“三十天不可能是请假，只能是离职。”
　　“离职就离职呗。”反正她这个样子肯定是不会去上班的，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那多划不来啊，你们公司快倒闭了，再撑个把月，到时拿点赔偿金不比现在辞职更好吗？”
　　“你确定吗？”齐悦想确定是否真有赔偿金。
　　齐溪以为她问的是公司倒闭问题：“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两个老板已经过不下去了，天天在公司吵，业务直线下滑，员工人心惶惶，一个个的要么更新简历准备跳槽，要么天天摸鱼等着公司倒闭拿赔偿金，上下一盘散沙，半年内倒闭是板上钉钉的事。”
　　齐悦斟酌了下，齐大悦对这个公司费心费力的，不拿点赔偿金确实对不起自己，哪有人嫌钱多的呢，何况那是她应得的：“行，那我先请个五天的吧。”
　　齐溪看姐姐不想面对的样子，帮她提交了调休申请，理由一栏填的是出现率较高的“身体不适”。
　　提交上去没多久，一通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