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公子爱采花》鹧鸪呆

37、商议婚事

　　云颢笑容一僵，不禁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失落地轻声道：“只是还好？”衣服是好看的，所以是自己穿着不好看了。
　　少顷，云颢抬起头，又是一副笑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容尘，反正衣服你送的，好看不好看也都穿我身上了，再说了……虽然我是没有你好看，可好歹也是美男子的，所以没问题的。”
　　云颢几步便来到容寰宇面前，伸出手想跟平时揽师弟那样去勾容寰宇肩膀，可因为身高差了一点只好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道：“走吧！”
　　容寰宇却解释道：“我说还好是指衣服尺寸，店家说光凭口述的可能不会合身。”
　　闻言，云颢心中那点微弱的黯淡顿时没了，笑容越发真诚起来，道：“我就说怎么会只是还好呢！不过容尘，你是真厉害，这么短时间你是怎么就买到这么合……”
　　容寰宇脚步微滞，云颢疑惑看了一眼，脑中灵光一闪，试探地问：“你定做的？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去定的？”
　　直到前厅，容寰宇对此都没有任何回应。

　　“父亲，白先生。”云颢弯腰作揖，然后才侧身看向旁边的一身青衣的书生，微微欠身道：“白少爷！”
　　那书生早在两人进来，就已经站了起来，见云颢与他招呼，也谦恭的做了一个极酸腐的敬礼。
　　还未说话，白济宁就笑道：“寒儿，这便是云姑娘的兄长，云颢。旁边那一位是容寰宇容公子。”
　　白寒脸恭敬地温声道：“兄长！容公子！”
　　云颢一愣，勾起唇，这就把兄长叫上了？不错，不是个只知道守旧规矩的酸腐书生！
　　容寰宇对着堂中三人，均回礼道：“白先生，云叔叔！白公子！”
　　白济宁又是爽朗一笑，道：“来人,看茶！两位贤侄快坐下！”
　　云颢忙道：“先生，不必麻烦，我们……”
　　云怀打断他道：“别急着走，既然你回来了，便一起在此商量好，也免得后面我再跟你说一遍！”
　　云颢正欲说话，容寰宇却已经先一步道：“既是如此，晚辈不便在场，就先行告辞了！”
　　云颢大概明白父亲所说是何事，所以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容寰宇先离开。
　　白济宁热情的道：“云贤侄快坐下！”
　　“谢先生！”云颢坐在了白寒旁边的椅子上。
　　“贤侄还是叫我伯父吧！”白济宁慈祥的笑着：“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妹婚事云兄同意便可。不过我知你兄妹情深，其中细节自是须你参与的！”
　　云颢微笑着点点头：“成亲礼节，我实在不懂。那一晚月下我承诺先生，并非看重这些，我与父亲在意的不过是云淼能够被真心相待！但是……云颢有一事不明，前些日子因为他们二人没有醒来，我也没有细问，现在……有些事须得说清方可了！否则饶是他二人情深，我也是不会同意云淼嫁到白家的！”
　　几句话从始至终都显得十分的温文尔雅，可是最后那一句伴着的却是冰冷的眼神！
　　白济宁慈祥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不明白云颢这是何意，只好将目光移到云怀身上。
　　“云颢，你这是……”云怀同样不明白云颢为何忽然变脸了。
　　云颢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到白寒脸上，方才虽然没有直视他，但是他能感觉到白寒在听见婚事时，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刚经历这么一场意外，有此神色本来很正常，可云颢却偏偏感觉到那喜悦更像是因为婚事。再想起那一晚白济宁的话，所以他不得不问清楚前因后果。
　　云颢道：“白公子，白寒！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白寒此刻愣着，似乎没有明白为何有此一问。
　　云颢也不着急，只是一直盯着他。
　　白寒望了望白济宁，又看了看云怀，最后重新将目光落在云颢脸上。少顷，他起身，先是对着云怀作揖，再对着云颢欠身，目光坚定的道：“请伯父兄长放心，淼淼于我而言，重于性命，我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云颢道：“重于性命，我信你所言！但是，不受半分委屈…这，若是你父母给了云淼委屈呢？”他说得很直白，一点儿也不怕得罪白济宁。
　　白寒眼中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重新坚定的道：“淼淼那么好！父亲母亲会喜欢她的！”
　　云颢冷笑一声，道：“云淼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可那也不一定就会被所有人喜欢！毕竟你我两家身份悬殊！”
　　白寒眼中的慌乱之色乍泄，云颢没再看他，而是桀骜不羁的看向白济宁，道：“先生，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您还是贵府仆人，对我父亲与妹妹都是极好的，我本不该不知足。可我也知道，若非令公子出事，云淼又怎会倒在贵府！至于……令公子缘何出事，我想您心中应该十分清楚！”
　　云怀恍然过来，不确定的问道：“白兄当真曾因门第之见阻挠二人？”
　　白济宁叹了一口气，愧疚道：“云兄，实在惭愧，实在是昔日一时糊涂，还请云兄见谅。经此一难，我只求他平安顺遂，后半生无忧，哪还有那些想法了！”
　　虽然白济宁很真诚的道歉，云颢也信他所言。其实此事本可以不用这般摊开了说，弄得大家颜面都不太好过，但他就是不愿意云淼受一点委屈。
　　云怀当场变了脸色，噌的站了起来，对着白济宁怒目而视，道：“白济宁你……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了！”
　　这一下云颢急了，他也没想真要将云淼白寒分开，可云怀这反应……，不过急归急，他却并未有任何言语和行动！
　　“云颢，走！”云怀直接向外面走去，根本不等云颢。
　　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云颢恍惚了一下，前些日子的颓废已全然被矍铄精神代替。挺好的，又是那个总爱发脾气的人了！
　　“伯父！”
　　“云兄！留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白寒先一步拦住云怀，比起云怀的怒发冲冠，白寒极为知礼恭谨，他温声道：“伯父，您我都是极爱淼淼的，所以还请听晚辈细言几句！”
　　“对对对，云兄，是我的错，千万不要伤了孩子的心！”白济宁赶了上来。
　　“哼！”云怀一甩手，依然怒气冲冲，却也立定在了原地，由着白寒拦着他。
　　云颢负手站在三人旁边，端着脸道：“要说什么，说吧！白公子，我与父亲听着！”
　　白寒倒退两步，对着云怀行了一个大礼，道：“伯父，我与淼淼情定日长，绝非世俗所能阻挠！虽然淼淼曾生了退意，但我爱她之心从未变过！”
　　闻言，本来还算平静的云颢无名火暴起，他能接受白家大方的承认有过门第之见，但是不能接受对云淼这份情的否认。
　　他忍不住打断白寒，怒道：“胡说，云淼绝不会如此！”
　　白寒苦涩的笑了一下，并不因为云颢的话而生气，只道：“嗯，谢谢兄长，我深信淼淼的感情，所以我知道她退缩并非不爱我，而是太爱我。”
　　说到这里，白寒的笑容变得更加凄然：“那日我收到她的信，只有两句，她说家中已有安排，从此不必再联系！狠心坚定，一句都没有多言，却也正因如此，让我更相信她是为了我。早前……这一年以来吧，我母亲总旁敲侧击，有意让我定亲，尽数被我拒绝了。却不想那日这封信被我母亲看见，她便再次劝我，我又怎会答应，惹得母亲很是生气。是夜，我深觉自己这些年诗书白念了。对亲不孝，于情不义，配不得男儿之称，再然后……您们都知道了！”
　　这与云颢所猜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是白寒受不了父母劝说，动了退缩的心思，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云淼先要断绝这段感情！
　　白寒简单地说完事情起因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四下静默了好一阵，白济宁道：“孩子，是我与你母亲对不起你，若非我们有了那些世俗想法，又怎会让你为难？我白家险丢了如此懂事知礼的媳妇，是我有错！”
　　说完他又转身对着云怀道：“云兄，孩子们两情相悦，还请云兄三思，至于我的过错……”
　　白寒打断道：“父亲！您是为了孩儿好，切莫再说此话，是我未及时言明，我会去祠堂思过的！伯父，请答应将淼淼许配与我，此生我只钟情于她，无论现下清风书生，还是以后行走仕路，我都会一辈子对她好。”
　　云怀眸光微闪，脸上的怒气也不知在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情到此已经差不多了，不过云颢还是违心的冷着脸道：“白寒，我说过，我相信你对云淼的感情，我要的也不是你会对她好一辈子的口头承诺。”
　　白济宁在一旁忙道：“贤侄放心，我夫人也是同意的，当日会给云姑娘写信，便是夫人授意，那时她就认了这媳妇了。虽然……”说到这里，白济宁脸上再次现出惭愧之色，继续道：
　　“虽然是在寒儿出事之后才醒悟，而且还因此让云姑娘也出了意外，这些罪孽我会向白家列祖列宗言明，我……云兄，贤侄，无论怎样，希望你们看在寒儿用情至深的份上，答应这门婚事。”
　　说着白济宁对着云怀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就要对云颢也行礼，吓得云颢急忙伸手扶住他，道：“白伯父，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白济宁道：“那……你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