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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   10月19日 周四 雨

      每周我都会去听白伊老师的课,自从第一次的试讲课后,一直处在瓶颈期的排球机能竟然开始稳步提高,学校里的排球圈子已经不再能使我满足,所以我又报名了校外的俱乐部,每周四晚7点到10点,雷打不动。这个俱乐部有很多成员,学生,职场人,退役专业队员等等,它当然不像校内那么友好,赢得胜利是俱乐部对抗赛唯一的标准,因其性质的直白我得到了不少锻炼。

      排球群里显示有新人进来时我心里会有一丝好奇和期待,每次热身时我都会瞥一下新人的动作。排球很单纯,想知道对方会不会打,看他热身就能一清二楚。

      这周也有三个新人被拉进了群,其中一个的昵称是“Shiro”。

      今天又是周四,坐公交车时外面下起了小雨,耳机里的钢琴曲好像要融化在雨里一样。我喜欢雨天听音乐,也喜欢坐在干燥的环境里看着窗外被打湿的街道。

      公交站离场馆有十分钟的距离,我戴好帽子下了车便开始跑,再好不过的热身方式了。还没进场馆就听见了嘭嘭的击球声,曾经那么讨厌的声音现在却成了让我的血液加速流动的号角。我走到更衣室换好运动服和鞋袜边拉伸边走回场内,陆陆续续的人开始多起来,大部分都是认识的人,大家说着不咸不淡的寒暄话,我蹲下来把鞋带解开再系上,为的就是减少对话。平时一起热身的主攻姐姐今天孩子生病临时来不了了,我暗暗地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落单的人,这时我看见了白伊老师。

      她和在学校的时候风格差距很大,短发被发卡别到了耳后,显得清爽了不少,由于坐在角落我没有更早发现她。她正在往手指上缠胶带,没有边缠边看场里,而是认认真真地依次缠好食指,然后是中指,最后是无名指,接着她提着包走向了更衣室。

      我无法装作没看见她,毕竟我真的很意外在外面的排球圈看见学校的人,也很意外她缠胶带熟练的动作。想着想着竟然已经走到了她刚才的座位附近,我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眼睛也不敢往更衣室的方向看。

      一个二传姐姐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热身,我正想着婉言推辞,白老师的声音出现在了耳畔。

      “姐姐,我能和小羽热身吗?”

      她已经换好衣服了,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上衣,黑色短裤略微有点收身款式,只有左腿戴了护膝。二传姐姐赶忙点头答应去找别人了。

      “老师,您也打球?”我问道。

      她露出牙齿笑了,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反问:“不行吗?”

      我们开始热身,觉得平日里学校那个穿着衬衫站在讲台上的人手里拿着排球十分神奇。

      她打球的动作比缠胶带还要熟练,无论是垫球还是传球还是扣球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从来没有保持不动超过1秒,而是一直在随着球的走向轻轻调整脚步,从来没有慌乱地忽然去发力或跑动,这人绝对练过。

      群主在分队了,我放下手中的球回到座位喝水,顺便戴好护膝。平时我很少戴护膝,总是有一种不想努力救球的侥幸心理,而且还觉得膝盖上捂着又厚又硬的东西很难受,所以膝盖上永远都有青中透紫的於伤。抬头看看她,正在用毛巾擦后颈。眼神突然和她撞到了一起,我没有躲开,她远远地笑了一下,我仿佛能听见一声鼻息。

      第一场比赛老师的队轮空,因为人多所以分了三个队,我尽量不去看老师的方向,尽管我知道,她一定在看。

      省队退役的副攻姐姐大力拍我的背,调侃道:“呦,护膝都带上了,今天这是想拼命救球是不是。”

      我白了她一眼,让她集中注意力接球。我觉得我仿佛在表演,把平时不会做的细节都一一完成,故意维持一种十分高昂的热情,做出一副不太在乎得失的虚伪样子。

      轮到我去后排发球时,我瞄准了对面的1号位,老师就坐在那附近,我想让她看见我是可以控制球的落点的,却没想到发出界了,球径直朝她飞去,她快速地举起手臂挡了一下,我觉得我的脸在燃烧。队友过来击掌说不要在意,然而我的大脑已经停滞了,这种炫技没炫好的行为实在是愚蠢。

      我们队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紧接着就和老师的队继续打,看见她慢慢走到对面的场地,我又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她被分在了接应的位置,我是主攻,所以比赛开始的时候她就站在我对面。

      我队先接发,对面发的球落点在4号5号位之间,一般这种球我都会让后面的人上前去帮我接,以便我可以有更充分的时间去准备进攻或者保护副攻被拦网,但今天我主动撤下来接了一传,现在已经无关乎表演了,我只想稳稳拿下这一分。

      二传姐姐开心地高喊:“好一!自己来!”

      她知道我喜欢那种高高的直冲标志杆的近网球,她举起双手的时候我已经在准备上步并思考球路,老师也在网前举起双手准备拦网,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球,双脚小碎步调整步伐,球被完美地传过来,老师的膝盖稍微弯曲准备起跳。

      我选择了最常见的大斜线,不想第一个球就被她拦到,还好得分了,心里沾沾自喜,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幽幽在网对面说:“扣得很漂亮嘛,看看你拦网怎么样咯。”

      我一直在等待她的扣球,但她并没有很快反攻,而是抹抹吊吊地拍心,一般来讲副攻位确实是防守最薄弱的一环,所以她的吊球轻巧却致命。被对方连续吊球得分是一件很令人恼火的事情,我要打破这个僵局,接好下一个球然后扣一个好球。

      对面的二传给了她一个稍微有点开网的球,我迅速退后准备防吊球,在起跳的一刹那她竟然看了我们这一眼,那是野兽在看到猎物时的表情,谨慎又犀利,我赶忙冲到网前跳起来拦网,她的扣球从我的头顶以犀利的直线落下击中了5号位的大角,像是一把箭射出去一样迅速直抵敌穴的要害。

      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哨声已经响了,因为错愕没有站好趔趄了两步抓住球网才找回平衡。她从对面扶住我,皱着眉头问:“崴脚了吗?”

      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肘,弯腰跨到我们队的场地来。队友们都跑过来查看情况,我摆摆手说虚惊一场大家才散开。她松了口气举起网回到对面去,我看见她的手指上有一个东西闪了一下,只有一下,但是足够刺眼,她已经结婚了?之前上课怎么没有注意到?

      比赛进行了3个小时,有两件事情令我印象很深刻。一个是她在后排防守的一轮,我们队的重炮副攻手打了一个左手方向的腰线,八字线对我来说是最绝望的线路,如果拦网失效很少能接的起来,副攻姐姐甩小臂的速度让我不自觉得欢呼出来,我已经在提前庆祝得分了,我们整个队都知道这一分绝对是拿定了,但是她竟然鱼跃过去碰到了球,球碰到她的手背弹起来飞到了场外很远,整个场都安静了,真是可怕。另一个就是我在拦她时她瞬间改变扣球动作把球抹到我的手臂上使其出界,我咬牙切齿地看她,她隔着网耸耸肩气我,笑得好开心。

      12月14日 周四 雨

      自从第一次在俱乐部跟白老师一起打球后,我们已经当了两个多月的球友,平时在学校看见她我都会一本正经地跟她问好。

      她会趁没人注意地时候偷偷拧我的腰,边拧边说:“周四别忘了去啊,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她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一件惊喜,我不再觉得大学生活是枯燥的,我想和她打一辈子的球,想被她的扣球击打一万次,想和她在漫长的回合球后兴奋地击掌甚至是拥抱,想在更衣室门口等她出来一起去热身,想看她的背影在眼前晃动然后消失在车门,想知道她打完球回去都做什么,会和丈夫同床共枕吗?

      今天刚打完比赛,天窗响起噼噼啪啪的雨声,场地管理员着急地跑来跑去关上所有的窗户。我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坐在地上拉伸大腿,她像往常一样帮忙推后背,我龇牙咧嘴地抓住脚踝坚持了一会儿她才松开手。队友们三三两两地走了,有人问我要不要搭便车,我拒绝了,雨天最适合散步了。

      她在慢慢地拆胶布,手指因为长时间不透气显得又白又嫩,她见我目不转睛便问:“羡慕我手好看?”

      我把毛巾扔到书包里撇撇嘴说:“手指挺长的。”

      说说笑笑间忽然注意到她之前右手戴的戒指不见了,暗暗观察了一下她的左手也是空空的,记得之前她打球都会戴的,不过也不想问,不想知道她的婚姻生活。

      下楼时我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短发里露出的耳朵,瘦瘦的肩膀,门口吹来一阵风,风里满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爽的香气。此时的小雨变成了中雨,路灯泼洒在湿湿的路面上,像是黑夜制造了夕阳的赝品扔的到处都是。

      她转过来看向我,没有说话,我低着头走到她身边,感觉到她温暖的手臂就在我的手臂旁边,我不敢去触碰。站了许久,她开口了:“不然我们等雨停了再走?”

      心里生出一阵狂喜,但是理智却死死地压制着这一丝期待,我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没有看她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再见”便走进了雨里,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帽子罩在头上响起闷闷的雨声,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耳机里没有任何音乐,想起V字仇杀队里的那句台词:God is in the rain.那么上帝,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那些想念她的声音,笑容,气味的时刻是否都是罪孽?God, please just tell me.

      除了隐藏还能做什么呢?难道我要寄希望于成为那个你会喜欢上的人?你知道你的存在是一件多么美好的有魔力的事情吗?只要想起你,就觉得生活有了很多乐趣和意义。课业繁重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至少可以暂时地把注意力分散在别的事情上,但大多数时候,我只是发呆,一遍遍地回顾和你互动的点点滴滴。有的时候我会想,你在我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你那个时候就喜欢眯着眼睛笑吗?你对所有人都可以露出这样让我丢盔弃甲的笑容吗?如果说必须要删除掉我脑海中关于你的记忆,想必进度条会很长很长,长到删除的途中程序会出现错误导致无法删除。我好奇你的短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好奇和你每天呆在一起说一些无聊的事情会不会觉得无聊,好奇和你牵着手走在冬天的雪里会不会感到冷。我的感觉都不重要,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希望当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或是挫折的时候你都能明白,你是个如此特别的人,你值得最真挚的爱。为什么我会喜欢这样完美的你?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整条银河,我永远都追不上你了是不是?

      脑海里自动出现想对她说的话,脚步越来越沉重,我想让这雨把我彻底浸湿。

      一辆车停在了身边,车窗缓缓下降,她微微低头看着我催促:“快上车!”

      我支吾着想推辞,她探过身把副驾的车门打开了,皱起她好看的眉毛带着愠怒说:“听话!”

      我条件反射地坐进去了,她细心地从隔板里拿出新的毛巾放在我膝盖上然后打开热风,接着直视前方驾驶。热风舒服地吹在冰冷的鼻尖和刘海,我才想起来我的衣服是湿的:“老师,我把你的座位弄湿了怎么办?”

      她单手把我的帽子放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废话真多啊你。”

      这个意外的动作让我们同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我的耳朵多半已经要熟了。她呢,慌乱地打开音响放音乐,不断地调频道。

      余光里装着她侧面的轮廓,雨水打在车窗上发出闷闷的声响,整个城市都淋浴在这雨里,这美妙无比的上帝的杰作里。

      车又行驶了两分钟,或是十分钟,又或是半小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我看见远处隐隐约约的站牌,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老师,您在前面的公交站停一下车吧。”

      她没有回答,眼看着车站越来越近,然后闪到了身后,我充满疑惑地看她,她好看的手指打着方向盘,眼睛快速地扫视着车镜,平静的声音响起:“去我家吃饭吧,陪我吃好吗。”

      我点点头,突如其来的喜悦像是在身体里投入了一颗子弹,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潮湿冰凉的身体暖和起来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我们默默站在地下车库的电梯里,眼睛无处安放,只能盯着她拿着车钥匙的手,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到了。

      她的房子果然和她一样,干净明亮,由于过于简约甚至显得有些冷,她从鞋柜里拿出来一个客用拖鞋,蹲下来放在我的脚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

      “只有这种了,将就着穿一下好吗?右手的厨房里有吃的喝的,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然后卫生间在这边……”

      她热情又急切地介绍了一通家里的构造,我把淋湿的书包放在离门不远的大理石墙边,她快步走进房间又走出来,把干燥的衣服和毛巾浴巾递给我。

      “衣服都湿了很难受吧,你暂时先穿我的好不好?回头再还给我呗。”她温柔地说道。

      我点点头跟她说了“谢谢”就去了卫生间。

      她比我稍微高一点,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适,刚才在体育馆门口传来的香味此时包裹着我的身体,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表情拘谨但藏着浓浓的兴奋和笑意,尽量调节情绪迫不及待地拧开了门把手。

      她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她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几乎听不见的水声。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小会儿,决定做个柠檬姜茶,这个天气适合喝点热的驱寒,又看见了一小块牛排肉,剩余的米饭和鸡蛋,吸干血水用胡椒和盐稍微给肉调了味,打了三个鸡蛋,切了一些洋葱丝炒到香味出来,把切好的牛排肉铺在上面,浇上信手调制的料汁盖上了盖子。

      另一个灶口的锅里柠檬和姜片用其各异的黄在翻滚升腾,就像我晚上的心情一样。

      牛肉不需要焖太久,在上面淋上鸡蛋液和葱花,再浇一点剩余的调料稍等一两分钟便大功告成。

      把大瓷碗装的剩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叮”,多给她盛了一些,在上面盖上刚刚做好的滑蛋牛肉,期间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过来大声说“好香啊!”然后消失了两分钟,等她一身干爽地出现时,饭已经摆在了餐桌上。

      她穿着睡衣显得特别可爱,一点不像那个讲艺术疗愈时表情严肃的心理学专家,这个人咬着筷子尖乞求般得问我:“主人,我可以吃了吗?”

      我哭笑不得地把勺子塞到她手里。晚饭时我们几乎没怎么交谈,她吃得很香很认真。看着她,我的内心好满足。

      1月12日 周五 晴

      我和白伊从第一次去她家那天起便产生了一些模糊的关系,每次打完球我都会去她家洗澡,然后一起吃饭。

      上次在做抹茶拿铁的时候她随口说:“你放一些内衣在我家吧,每次都拿过来多麻烦啊。”

      她背对着我擦拭阳台的花盆,我当时随口答应,耳朵却在发烫。

      渐渐的,去她家的日子不仅局限在每周四的晚上,而是任何一个我们都有空的夜晚,一起看电影,玩游戏机,看书,做咖啡,喝酒慢慢地变成了我每天都在期待的,怎么做都不会腻烦的事情。

      昨天晚上第一次在白伊家过夜,躺在客房里整晚都没有睡着,眼睛盯着顶灯心里打着鼓,闭上眼睛就是她的脸,耳朵里回荡着她的声音,不对,我好像能听到她的眼睛在说话,脑海里她的嘴唇轻微得颤动,耳朵却听不见声音,只有自己那震天动地的心脏在搏动。翻来覆去地换姿势,坐起来,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安静得窒息,又躺回床上,反复做着这些事情熬到了天亮。

      回去后在宿舍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她的课都没去。晚上睡醒收到她的消息:

      “小懒猪,昨天没睡好吧,谁允许你翘课了。”

      我起身坐在桌前给她回消息,回着回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无法控制,那种表情就是幸福吗?对自己的表情感到有些陌生和别扭,原来幸福的人会露出这样傻傻的,无害的表情,傻到让人想去摧毁。

      她说半小时后会在学校后街的便利店边等我,她说她心情好,想要和我一起庆祝节日。

      上了车我问:“什么节日?”

      她关掉车内灯,左右看看然后启动了引擎,后座放着蛋糕和红酒,我又问了一遍,她故作神秘地不回答,我哼了一声看向窗外不理她。

      她打开音响放音乐,是她最喜欢的电影里的soundtrack,我们一起看过那个电影,那里面的男主角和她一样是个艺术疗愈师。她脸上的笑容在昏暗的车里像一颗闪烁的灯泡一样,随着路灯若隐若现,略微沙哑的声音哼唱着熟悉的歌曲,我也沉醉在这莫名轻快的气氛里跟着节奏摇摆头部。

      到她家里把桌子都布置好了,蛋糕上点好了蜡烛,酒杯斟了一小杯底的酒,她十指交叉闭上眼睛,我知道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到底想做什么?

      思索片刻她睁开眼睛“呼”吹灭了蜡烛,她眼睛里的烛光消失了,但另一种光依然在里面流动。

      她在桌子上摊开手,我犹豫地把我的手放上去,她慢慢握住,拇指摩挲我的手背,声音带着一种解脱地说:“羽,我离婚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席卷我的大脑,并不是单纯的喜悦,也不是释然,是一种危险又无助的失控的感觉,这种黑暗的情绪球体里面包裹着锋利的欲望和惊喜,他们用一种可怕的力量试图冲破黑暗。

      头开始隐隐作痛,白伊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我身边,她温柔地用手指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喉咙的酸肿让我皱起眉头,白伊在我模糊的眼睛里离我那么近,近到已经失去了焦距,她用她的嘴唇亲吻我发热的眼皮和眼眶,那双柔软的唇一点点把我的泪水擦干,我的手不自觉地搂着她的腰,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手指穿过发丝,缓慢地从后脑摸到后颈,嘴里轻轻呢喃着:“不哭不哭,my little puppy.”

      我们极其小心地亲吻着彼此的嘴唇,那是从未想象过的柔软,是从未尝试过的女性的温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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