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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寻哥 ...

  •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三日里,寻哥足不出户,沉浸在阿忠为他准备的“回忆长廊”之中。他反复“聆听”那些早期的作品,阅读那些真挚的留言,用意念与阿忠交流着自己对音乐、对过往、对未来的重新思考。心中的恐惧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渐渐消融,那份最初触摸音乐时的纯粹喜悦与表达欲,重新占据了主导。
      他不再将“冰泉凝音”视为可能失去的外物,而是视为与自己灵魂共鸣的伙伴,共同追寻艺术表达的媒介。
      沈闲这三日也未曾远离,偶尔会过来,看似随意地坐坐,喝杯茶,与寻哥用意念闲聊几句,实则是在默默观察他心境的转变以及“冰泉凝音”的稳定情况。
      第三日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为套房染上一层暖金色。
      沈闲再次到来,这次,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茶盏,盏中茶水清亮,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清冽雪意与温润生机的奇异茶香。仔细看去,茶水中似乎有细碎的冰晶光华流转。
      闹脾气半个月的罐罐此刻安静地待在沈闲的背包里,罐体似乎都通透了几分,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后,与沈闲的那点小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沈闲将茶盏递给寻哥。
      寻哥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茶盏,他能感受到盏中液体蕴含的磅礴却又无比温和的力量,更能感受到喉间那沉寂了三日的“冰泉凝音”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活跃与渴望。
      他看了一眼阿忠,阿忠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又看向沈闲,沈闲微微颔首。
      寻哥不再犹豫,仰头,将盏中灵茶一饮而尽。
      茶液入喉,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反而化作一道温润清流,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带着无限的生机,瞬间抚过他的喉间,并与那枚已被“初雪之蕊”稳定的“冰泉凝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响起。
      寻哥只觉得喉间那道束缚了他许久的、无形的枷锁应声而碎!一股清凉舒畅的感觉流遍四肢百骸,之前所有的滞涩、干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地、带着几分试探地,轻轻发出了一个音节:
      “啊……”
      清冽、沙哑中带着辽阔苍凉,那独属于寻哥的、标志性的嗓音,如同被泉水洗涤过的宝石,重新响彻在安静的套房内!
      声音回归的瞬间,寻哥和阿忠都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但紧接着,寻哥和熟悉他声音的阿忠都敏锐地察觉到,这声音与以往有了一丝微妙的不同。它依旧沙哑深情,却少了几分刻意维持的厚重,多了几分冰雪般的通透与圆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变得更加自然、灵动,情感的表达也更为直接和纯粹。
      他尝试着哼唱了一句他早期的、几乎不带任何技巧的民歌小调。
      歌声流淌出来,依旧是那个味道,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灵魂,情感层次更加丰富,那歌声中的故事感与生命力,远比失声前更加动人!
      寻哥抚摸着自己的喉咙,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感动。他看向沈闲,深深鞠躬,这一次,他用重新找回的声音,真诚而郑重地说道:“沈先生,大恩不言谢!这声音……我感觉它真正地属于我了,不,是我真正地理解了如何与它共存。”
      沈闲看着寻哥眼中焕然一新的神采,以及他喉间那枚与宿主心意相通、光芒温润而稳定的“冰泉凝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并非它属于你,而是你终于懂得了如何与这份‘缘分’相处。心锁既去,本源得固,往后的路,望你谨守初心,方得始终。”
      阿忠在一旁,激动得眼圈都有些发红,连连向沈闲道谢。
      寻哥的声音,不仅回来了,而且跨越了一个瓶颈,步入了一个更圆融、更具生命力的新境界。这场因恐惧与愿力而起的危机,最终以寻哥的破茧新生和“冰泉凝音”的稳固升华而告终。
      窗外,滨城的华灯初上,仿佛在预示着,一场真正触动人心的演唱会,即将拉开序幕。

      演唱会如期而至。
      能容纳数万人的体育场今夜座无虚席,如同一个巨大的、闪烁着星光的漩涡。空气在开演前就已灼热,弥漫着无与伦比的期待感。
      后台,寻哥已经准备就绪,他从不化妆,穿着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简单的T恤衫和休闲长裤。
      巨大的帷幕缓缓拉开。
      舞台中央,一束追光如同天穹倾泻的月光,笼罩在寻哥身上。他抱着那把熟悉的吉他,站在立麦前,静静地看着台下那片浩瀚的星海。
      没有喧嚣的呐喊,数万人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奇异地安静下来,无数荧光棒如同呼吸般轻轻摇曳。
      他拨动了第一根琴弦。
      清越的吉他声响起,如同石子投入静谧湖面。随后,那沙哑、辽阔、仿佛藏着无数故事的嗓音,透过顶级的音响设备,清晰地传遍了体育场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声出来,所有人,包括最资深的歌迷,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同。
      那声音,仿佛被雪山融雪洗涤过,无比通透、圆润中透着沧桑与深情。每一个字,每一个转音,都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上,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他唱的,不仅仅是歌词与旋律。
      他唱的是西北风沙的粗粝,是雪山之巅的寂寥,是义无反顾的坚持,是无人问津时的落寞。他唱的是获得知音的喜悦,是面对盛名的不安,是破茧重生后的释然,是回归初心的澄澈。
      每一首歌,都被注入了全新的、鲜活的生命力。
      台下观众或许说不出所以然,但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今晚的寻哥,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歌声里的情感浓度与感染力,达到了一个他们从未体验过的巅峰。
      当那首传唱度最高、承载了无数人集体记忆的经典副歌响起时,寻哥微笑着将话筒指向台下。
      万人大合唱,轰然爆发!
      数万人整齐划一、充满热忱的声浪,汇聚成一股磅礴而纯粹的情感洪流,冲向舞台。这不再是之前那种庞杂、沉重、未经梳理的愿力,而是被寻哥此刻纯净通透的歌声与心境所引导、净化的,最为纯粹的热爱与共鸣。
      在这震撼的合唱声中,沈闲站在后台的阴影里,清晰地“看”到,无数温暖、明亮,如同星光般的光点,从每一位投入歌唱的歌迷身上升起,如同百川归海,轻柔地、持续地汇入寻哥的身体。
      这一次,这庞大的愿力不再带来负担与冲击。寻哥喉间的“冰泉凝音”温润地流转着,如同一个精妙的转换器,将这些星光般的愿力接纳、转化,化作滋养他灵魂与歌声的甘泉。他站在光柱中,闭着眼,尽情歌唱,仿佛与这片星海融为了一体,他的气息非但没有衰竭,反而愈发悠长浑厚。
      歌声、合唱、星光般的愿力……在体育场的上空交织、升华,构成了一场无与伦比的、灵魂的共鸣。
      演唱会取得了空前成功。
      当最后一曲终了,寻哥在震耳欲聋的欢呼中深深鞠躬时,他知道,他的声音,他的音乐,以及他与“冰泉凝音”的缘分,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境界。
      沈闲在沸腾的声浪中,悄然转身离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就是喜欢人间的这份烟火气,热烈的,寂静的,千姿百态,每一道都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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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花花(文狸)那边奇幻世界已经构建完成,平淡过度期已过,可宰。花花的故事本来写在这里,但是越写越长,目前大概三十万字左右(含存稿),不适合放在这个合集里,所以单提出来,令开一篇。喜欢花花和林小满山居故事的小伙伴请移步隔壁《凡人,但掌山海》。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