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尘埃》白山茶树

6、他怎么那么好

　　这两天李散霜一直都在和唐清思在一起，今天是星期五，也就是说有两天是见不到唐清思的
　　早自习前杨潭来到李散霜书桌前，他带了很多人书桌前面凑着一个个的黑脑袋
　　黑暗的身影遮住玻璃管射下来的白光，在纸上形成一个个黑点
　　杨潭从前都没来过这，虽然李散霜性格孤僻，杨潭也有点混蛋，但李散霜并没有招惹过杨潭，杨潭自然是不屑来这的
　　但今天不同了，这几天杨潭一直看见李散霜和唐清思在一起
　　杨潭嫉妒，嫉妒的面目全非，发青发紫，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这么好的小清思怎么能一直待李散霜身边呢，俗话说的好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那边犹如风光霁月的人身边怎么能有一个，阴暗狭义的人
　　“李散霜出来”几十个人以杨潭为中心，就看见杨潭在那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李散霜没出声，抬起头斜斜的望了他一眼
　　但这个动作似乎把杨潭惹恼了“不出来是吧揍他”
　　随着杨潭一个手势，围在周围的少年们，张正将桌子搬开空出位置好打架，另外几个少年上前来推倒李散霜桌子上的书，另外几个少年推倒李散霜将他甩在地上
　　杨潭坐在李散霜的桌子上，低着头，望着趴在地上的少年
　　地上的少年犹如一条被人丢弃的死狗，微微喘息着，但少年袖子里的手紧握着拳，由于手指再过于用力微微散着白
　　张正直接将李散霜的头发抓起来被迫他抬头“头疼吗”
　　杨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都说了让你出去给你留几份面子，你还不要”
　　李散霜看着他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头皮上带来的疼痛刺激着他
　　杨潭一脚踹在李散霜隆起的胸膛上
　　由于这一脚过于用力，加上张正很有眼力的松了手，李散霜被踢飞了出去，脊背砸在桌脚上，发出金属该有的碰撞声，手心也在与地面的摩擦中擦破了皮
　　声音很大影得在场的众人纷纷望去
　　李散霜现在躺在那被这么多人看着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一时间愤怒洗刷着他的大脑，但理智还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杨潭看着李散霜那隐忍的眼神“怎么不服气”
　　杨潭跳下桌子走过去抓起他的头发，把他往地上按，头与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击，让李散霜撞的头破血流“那我就让你服”
　　在场的有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有人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有人用轻挑的眼神看着他，也有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忍心
　　但都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毕竟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没事找事，杨潭找的人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要上去帮忙？吃力不讨好呢
　　杨潭似乎不满足于□□上的折磨，还想带给他精神上的攻击
　　“听说你没爹没妈，那我就好好替你爹教教你如何做人”
　　“你认为你一身硬骨头有什么用啊”
　　“到头来还不是打一顿就好了是不是啊”
　　“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就这样”
　　“你们看他像不像一条野狗呀”这句话一出来，我要在他身边的少年都笑出了声
　　“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啊，还不是得要有一个好的出身”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出人头地呀”
　　听着这些谩骂李散霜并不打算出手，本来就已经听习惯了，也没有很生气，虽然现在不报复，但不打算以后不报复
　　就在这无休止的撞击声与谩骂声中中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唐清思和季钰走到教室门口，看见教室乱糟糟，闹哄哄的，定睛一看，杨潭正抓着李散霜的头往地板上撞
　　季钰先出声了“杨潭你们在干什么”
　　唐清思反应比季钰快，将包丢给季钰
　　听见声音的杨潭抬头就看见唐清思那张着急的脸
　　杨潭看见唐清思来了一时间慌了神，抓住李散霜头发的手都松了下来
　　“小清思你来啦”杨潭站起身来笑的尴尬
　　唐清思没有理他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去看趴在地上的李散霜
　　杨潭看见唐清思没有理自己一股火串上心头“小清思你别管他”语气中没有平日的温柔，只有狠利
　　唐清思看着地上的李散霜声音沙哑“你答应过我什么”
　　杨潭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那个我、小清思、我、不是故意的”
　　杨潭想要上前去拉唐清思，唐清思甩开杨潭的手冲着杨潭凶道“别碰我”
　　唐清思虽然语气很凶，但是他根本凶部起来，眼睛里泛着泪光，眼尾气的通红，鼻子也是，一副坚强落泪的样子

　　在李散霜被撞的头晕眼花时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身影
　　他就像从天空伸出来的一道光束划破了天空照亮了他原本漆黑的周围，并且只照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那道光束向他伸出了手仿佛是在说自己会带他逃离地狱，他毫不犹豫的搭上了那双手，根本不怕是在骗他，哪怕是在骗他，他也甘濡饮沫

　　唐清思扶起李散霜往外走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当所有人都在回味刚才那幕美人落泪图的时候，只有杨潭从头凉到脚后跟，楞楞的在那看着唐清思的背影

　　唐清思扶着李散霜往医务室走，李散霜头上的血缓缓流向面颊滴在唐清思的肩膀上
　　李散霜闻着唐清思的气息，是秋日里月桂花的味道，淡淡的扣人心弦，让人觉得很安心
　　李散霜觉得这顿打没白挨，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的人，但现在却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疼吗，杨潭他太不是人了”唐清思看着李散霜流血的额头骂道
　　其实唐清思根本不会骂人，翻来覆去也是那几句话“你无耻，你混蛋，你不是人，你走开”
　　李散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不疼……只是”
　　唐清思偏过头来“只是什么”
　　两人凑的极其的近，感觉呼吸都混合在一起了，李散霜心跳漏了一拍，混乱的呼吸着
　　唐清思感觉李散霜呼吸不对“怎么了晕吗”
　　“没事，你的衣服弄脏了”李散霜看着那团血迹似乎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强烈唐清思顺着李散霜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那团血迹“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你还行吗？需要、我背你吗”
　　“不用”李散霜加快了脚步
　　唐清思也跟着李散霜加快了脚步

　　医务室内坐着一个校医带着眼镜，她正在看着电脑
　　唐清思和李散霜一进来她就看见了李散霜流血的额头“哎呀，怎么弄的呀”
　　校医连忙拿出纸巾给李散霜擦面颊上的血
　　唐清思刚要回答，但被李散霜抢先了“摔的”
　　“摔能摔成这样你也是厉害，先坐着，我去拿些东西”校医拉开帘子，露出里面的高架床
　　大早上自己能摔成这样很明显是不可能的除了打架，校医明显也是看惯了这种事情，也不多问
　　“同学，你扶着他上床”校医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拿东西去
　　唐清思不明白李散霜这明明不是摔的为什么要撒谎呢“李散霜……你为什么要替杨潭撒谎”
　　李散霜看着唐清思那天真无邪的脸想着你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好永远这样“没什么”
　　李散霜不想说就算了，唐清思转过去问“那杨潭怎么打你”
　　李散霜擦着面颊上的血痴自嘲的笑一声“可能是他看不惯我年年年级第一吧”
　　唐清思觉得这个理由很勉强，但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校医推着一个推车过来“好了，同学把头伸过来”
　　校医帮忙处理额头上的伤“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地方受伤呀，剩下的你们自己来吧”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唐清思站在旁边问“还有其它的地方吗”
　　李散霜摊开手掌心，里面血混合着皮肉绽开着，还有些许的细沙在里面
　　唐清思拿过李散霜的手“疼吗”
　　李散霜看着唐清思红红的眼睛“不疼，这又不是你的错哭什么”
　　“对不起忍不住”被这么一说唐清思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我先给你上药吧”唐清思擦了擦眼泪开始给李散霜上药
　　唐清思用酒精开始消毒，棉球沾着冰凉的液体留过手心，手背上又有那人温热的体温，他觉得手背上的那只手热的吓人，就像冬天和夏天
　　李散霜的手抖了一下“疼吗那我轻一点”
　　李散霜听见这话一愣也不觉得手上很疼了，这不是唐清思第一次说这句话了，他记得很清楚，上次唐清思也说过这样一样的话
　　药上好了，唐清思下意识的嘴唇凑上李散霜的手心
　　温凉的风从嘴唇上传出落到手心里，燥热的手心被凉爽的风吹散了，凉凉的很舒服
　　李散霜吓的手抖了一下，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温柔啊，明明什么都不是他做的，但他为什么还要送自己来医务室呢，像别人那样冷眼旁观不行吗，既然是你先招惹的我，那就不要怪我了
　　这些念头像午夜中悄无声息生出的藤蔓，慢慢的缠住面前这个毫无察觉的人，将他包裹住不让任何人能够看见他，让他落入自己的网中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刻有多好，那样恬静又美好的人儿就能永远和自己在这里
　　手心被绷带包裹好“走吧，回教室早自习应该结束了”
　　“嗯”
　　唐清思扶着李散霜走在这个清晨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