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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潼玉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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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久闻言放松了力道,但他冷下来的目光还死死落在谷阳身上。
为什么谷阳会忽然这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自小与父亲在云梦巅深居简出,虽然受尽了知情人的冷眼,但那顶天了也没几个人,至多的还是那些云梦弟子对他这个云梦巅二公子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些总好过云泽傅这突如其来的翻脸。
云泽傅年岁也长,在他眼中顾久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小子,面向别人对所有的情绪都不懂得控制,此时他原本充斥着惊讶的眼中就已然变成了深深的恶与恨。
“你不用太过紧张,小小年纪的,还是活泼点好。”
既然没有了对外界的顾虑,顾久早已将剑召了出来,那手紧握着剑柄,肌肉甭出了流畅的线条,正考量着反攻的时机。
面对云泽傅的威压,在顾久眼中俨然不是平常的切磋教导,他的起势愈猛,谷阳却反而安定:“收起剑,把你的诡刃给我看看吧。”
顾久根本听不进,身体已本能的发起了攻势,朝谷阳逼近。
“小子,是老头子说话已经让人听不清了吗?”云泽傅收了收气势,盯着眼前这位刚收了几个日头的徒弟,道:“是吗?”
“顾忘。”
那人倏地顿住了,片刻才道:“我叫顾久。”
“小子,不用掩饰,一个名字罢了,‘忘’有什么不好,老头子活了这么久可记性倒是不差,许多陈年旧事想忘也忘不了,憋屈的很。”
“不用你管。”
这时的顾忘简直有些油盐不进,恨意冲昏头脑,攻势半分未减,尽管这些对云泽傅来说毫无威胁。
云泽傅的步法极为精妙,顾忘不久前遇到过,在同尉迟凌打的那次,他还记得叶弦在一旁说尉迟只学了一星半点,是个半吊子。那时他便已有些好奇,毕竟只是个半吊子就已经需要他话费心力去抵抗了。
现在这个玄妙的步法呈现在眼前,让他不禁去在意这些。
毕竟他也是个武痴。
就在他一愣神的间隙,便被谷阳制住了。“攻我做甚?你使的是剑,路数还是用刃那套,哪能打到我?”云泽傅又收了那阵威压,回了那副皮老头的样子,开始打趣他。
顾忘不明白为什么云泽傅如此想见自己的诡刃,但他说的在理,便收了剑。几乎是在一刹间,那柄诡刃就闪现在顾忘手中,极速向云泽傅身后绕去,欲在背后攻破。
他的身形更加从容了,毕竟自小单修诡刃之道,比起刚拿到手几月的低级铁剑,无论是从品质还是熟练度上来说,都要超出一大截。
顷刻间,顾忘无限普近于云泽傅的背身,在触及的前一刻,却倏地减缓了速度。这一瞬,也就是定了败局。
云泽傅将他的手制住,诡刃离了手,落在了青绿的草地上,极品灵器的风势将草地震出一个旋来,可见非凡。若是方才顾忘没有犹豫,说不准真的可以触及到谷阳。
云泽傅用些许灵流将其浮空托了回来,凝眸打量起了这通体银白的诡刃,倏然的,他嘴角扬起一抹与往常略有不同的浅笑:“这诡刃有名字了吗?”
“浮生。”顾忘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既已败,就招了。
只见云泽傅笑容更甚,松开了对顾忘的钳制,生满老茧的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这名字好啊!吾于这浮生有太多事,以其为刃,强者自坚。”
顾忘还在愣神,云泽得已将泯音障收了起来。一切恢复原样,好像方才的种种都没有发生过。
正巧这时的几人刚闹玩,在他们眼里两人只是稍稍发了会儿景,并无异样。
尉迟凌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刚被凰愿和叶弦按地上“教育”了一顿:“师尊,你接的大委托还未细说呢。”
“都还没去就已经这般了,去了得惨成什么样。“云泽傅笑逗他。
“对师尊,他不顶用,告诉我们就行。”叶弦插上来把尉迟抵到一边,又朝他挥挥手表示让他滚远点,气得尉迟凌直爆粗口。
“行了你们也别闹了,这事挺严肃的。”云泽傅为了避免几人又能吵起来,赶紧收了自己那副闲散脾性。
这次的委托本来是轮不到他们几个弟子去的,是云泽傅主动去讨来的。
委托人是一位老村长,他所在的潼玉村已是个百年老村了。村中有一个祠堂,乃多年前一殷姓人家捐款修缮的,这一家都是善人,内里陈列的百家列祖列宗都是行善事的清明之人。潼玉村的众人也一直认为是这祠堂里各位行善的先辈在底佑这方土地,才使那里极少受疾病灾害的威胁,潼玉村也就成了一方有名的“人间净世”。
可是近来,潼玉村里频频遇怪事,先是百年润泽的湖泊忽然干调,后有村民接连失踪,又在村外百里地的河边出现其溺水而亡的尸体。
委托到手的时候,无问界是派过三个弟子去探查的。然而五月过去杳无音讯,在昨夜发现他们的命牌已经破碎,这下直接引起了高层长老的重视,包括云泽傅。
行知殿上
一众长老肃立着,都凝视着那五块破碎不堪的命牌蹙着眉,愁颜不展。
“诸位长老有何看法?”殿中央的尉迟忠最先打破了这片沉寂。一个长老先道:“界主,我认为此事非同寻常,若只是普通的妖耶作常,岂会让三个弟子都直接丧命!”
这位长老有些气急,牺牲的三个弟子都是他门下派出去的,虽非亲传但也曾教导过三人,师徒之情让他差点失了仪态。
“璇修,你先冷静下。”又一长老出声道:“虽然知道这次的妖邪有异,但是由于没有情报可以参考,这事急也难办。”
“是啊,无问界不可能再让普通弟子去探查了,这个委托内容太过未知。”
“那能怎样?若是要让亲传弟子去,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去!”
“没错!” “是啊!”
一时间行知殿上乱作一团,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弟子去冒这个险,都是心头肉。
“交给我的弟子吧。”
一句话倏然蹿出,殿内几乎瞬间就静了下来。云泽傅从殿外姗姗赶到,停在尉迟忠身前从容道:“我让凰愿去,带上叶弦和尉迟凌一起。”
“那也不成!”尉迟忠急了,“你一下子让几个无问新锐都去接这个委托,万一事态失控来不及营救怎么办?”
云泽傅闻言还是一个平静的样子,他笑了笑,又道:“无事,那再加上我新收的小徒吧。”
“顾久?”
“正是。”
“你带他有什么用?他…”尉迟忠想劝他住口,云泽傅此言一出必会将所有的势头都引到他的几个徒弟身上,这样的话其余长老更不会再松口去犯险了。虽然他不想让任何人范险。
“不会有事的,老头子相信自己的徒弟。”云泽傅撂下一言便走,不给他再插话的机会。
云泽傅将大致情况告诉几人后,几人都没有畏惧的意思,这让他给倍感欣慰。“我用卜术看过了,此行虽然会遇凶险,但也有机遇。”
“师尊你居然动用卜术了?!这么担心我们啊。”凰愿调皮道。
“别皮,收收性子,你是这次的主心骨,别出岔子。”
凰愿笑道一声“放心”使带着几人去准备了,走的时候还打打闹闹的,不消停。
云泽傅看着几人远去,悄声叹:“几个小崽子,此番可是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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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珠,几人当夜就出了无问界,到了山脚一处客栈落脚。潘玉村同无问界有些距离,几人早早歇下,以便明日赶路效率的保证。这也是一个多月来,叶弦和顾忘第一次不是同住一屋。
隔天一早,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顾忘的房门前,看似有些踌躇犹豫。半刻钟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手想要敲门,那门却先一步开了。
门内门外的两人都愣住了。
“师兄?”顾忘看着呆住的叶弦,有些奇怪。
叶弦莫名心虚的摸了换鼻子,又撇了撇嘴,半天才道:“那个…我来叫你下去用早膳!”
顾忘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他下楼了。然而楼下空无一人的桌子又让气氛尴尬起来,“只叫我一人?”他问。
“没来的及叫呢这不是......”叶弦说着又僵硬地转身回了楼上,恰巧撞见了另外两人出来,两人见了一脸不自在的这人,略有惊讶。
“怎么一早上就这表情,怎么?昨夜做噩梦被吓到了来寻安慰啊?”尉迟凌一副欠揍的样子开始逗他,那人却没什么反应。
“啊,是啊,极品的‘噩梦’。”
还没等尉迟反应过来,他像负了千斤一样重重的合上了房门,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捉摸不透。
两人下了楼,见顾忘独自在桌前坐着,“小久,起那么早啊。”凰愿主动打了招呼。
“嗯,叶师兄呢?他说去叫你们了。”
“他?没有啊,刚出来遇上,然后一脸不自在的把房门摔上了......”几人最后也没管叶弦,等他出来用完早膳后就继续赶路了。
潼玉村与无问界的距离并不近,按仙门面家的规矩,潼玉村所在地处甚至都不算在无问界的治理范围内。村长在事态初生的时候曾求过那处的仙门,然而无功而返,这才千里迢迢的将这个委托递到无问。
“哪处的仙门势力,这等严重的事态都不出手管?!”凰愿怒道。
“是个小门派,好像叫…无畏门?”
叶弦闻言嗤笑,心道连个委托都不敢接,也敢自称无畏?
大言不惭。
作者有话要说: 龟速更文。。。反正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