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召唤恶魔之后》木卿卿卿

21、【番外】恶魔的自述

　　我的名字是伊默·洛佩兹，是一个贵族家里的家生子，说到难听点叫奴仆。
　　家里的小姐很喜欢我，但她把我当成玩物一般；家里的少爷对我态度一般，不过于讨厌也不过于喜欢，别人对我干什么他都只是袖手旁观；家里的仆人们……原先的一批看着我长大，对我很好，但自从他们被换走后，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们一伙人联合起来，抢走我的食物、东西什么的事情常有，有时甚至对我动手……那时我还太小了，无力反抗。
　　于是，我一直渴望拥有力量，我不想一直被他们欺负，我要反抗。

　　记得我死前那是一个寒冬，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了，从“家”里逃了出来。但是我又能去哪儿呢？冰天雪地，没人会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我想到，他们总说神爱世人，也许教堂会收留我，再不济我可能要去偷点吃的了。

　　我摸索到教堂附近，教堂里亮着灯，像是有人。我探头望去，是一群孩子和几个大人，其中有一个女人护着孩子们。
　　但那个女人很纤弱，那群孩子有危险！
　　怎么办……我焦急地想到，我现在才十六岁，怎么能打得过那几个男人呢？
　　我再次看去，却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孩子，他像人们口中描述的天使一样可爱无瑕，粉雕玉琢的脸上表情严肃。
　　我看出来了，他想偷袭他们！可他才几岁？有十岁吗？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
　　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是不是能……那只是几个男人，并不壮硕。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拿什么反抗那些讨厌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拍拍胸脯，心道：你可以的！伊默·洛佩兹！

　　于是我冲上前去，勒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又拳打脚踢，一场恶战后，他们意识到自己讨不到好处，离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成功，大抵是在那些人的拳脚底下生活了太久，自然而然也学会了几招。

　　我转过身向后边的孩子们看去，看起来，他们是唱诗班的。那个女人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后退几步，她们看起来很害怕我。
　　我叹了口气，有些难过，转身欲走。
　　“哥哥，你等等。”有个孩子怯生生地叫住我，声音清脆，我转身一看，是那个小天使。
　　那个女人很不赞成地想让他回来：“米勒！”
　　他最终没有离开女人的保护范围，他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划了一下，说：“你这里有血。”
　　我一愣，用手背擦了一下，赫然见到一抹血红，应该是这让他们吓到了。

　　我对他很有好感，问：“你叫什么名字？”
　　“普利特·米勒。”他回答道。
　　他用那双翡翠般的眼睛看着我，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猫，他郑重道：“谢谢你。”
　　我愣神片刻，而后一展笑颜：“你们快回去吧。”又对普利特说：“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叫普利特·米勒。”

　　我向她们告别，心情颇好地走回“家”里，但是运气不太好，偷溜进房子里时被少爷撞见了。
　　少爷看见我，很是不悦地皱起眉：“你去哪了？”
　　“去教堂了。”我如实回答。
　　少爷嗤笑一声：“你倒是虔诚——你跟我过来。”我跟着他一块走了。我看见站得战战兢兢的仆人们，内心不由得疑惑：往日他们就算少爷在旁边也少不了挖苦我几句的，今天怎么这么好的机会反倒是一声不吭。

　　我跟着少爷走进一间房间里，门关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少爷扔给我一套衣服：“试试吧。”
　　我展开一看，那是一套礼服，我惊异道：“少爷？这是？”
　　少爷不耐烦开口：“明日晚上我们要宣布你是二公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我告诉你吧，你是我父亲和一个女仆的私生子。”
　　他那冷笑在我面前摇晃，整个世界好像都崩塌了，我呆愣站在原地，问：“……什么？”
　　少爷拍了拍我的脸，可怜又嫌恶道：“说的是你啊，我亲爱的弟弟——”
　　我一把将他推开，他和小姐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令我恶心。扭打之间，油灯不慎掉落，火势瞬间蔓延到整个房间，势不可挡。

　　烈焰将一切吞噬殆尽，将我们之间所有爱恨情仇以及我即将到来的滔天富贵一同烧尽，化作灰烬。
　　那样的权与势，不要也罢！

　　而后，我死了。
　　在选择的路口，有人告诉我，我此生功过相抵，无功无过，天堂还是地狱任我选择。
　　那是之后有人告诉我的，我的灵魂不稳，那时丢失了携带着记忆的灵魂碎片，所以说，那时我没有任何记忆，我是空白的。
　　我凭着本能追求力量，进入地狱，成为恶魔，成为所有人口中的洛佩兹大人。
　　可我并不享受被别人这样仰望，我甚至会想起少爷那张脸，我不想变成那样，于是我每日都要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
　　成为恶魔的那么多年里，我见过太多人与灵魂，美的丑的、善良的邪恶的，他们怕我敬我，就是从来没有人敢与我平等地对话——当然，主殿们是恶魔，不属于人和灵魂的范畴。

　　终于在某个夜晚，我听见了有人腹诽我的名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被勾起了想一探究竟的兴趣，现身人间，强迫他成为我的召唤者。
　　当我见到他的第一眼，那双翡翠眼眸意外地熟悉，但我没能立即想起他是谁，直到后来我才想起，原来是当初那个如天使一般的孩子，他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最开始亲吻他也只是想逗逗他，但谁也没想到我把自己陷进去了，而且还越陷越深。
　　我承认，在发觉自己心意的时候我后悔了，我与他定下了契约，要么我一直留在这里，要么我实现他的愿望后离开，拿走需要伤害他才能得到的祭品，永远不再相见。
　　我居然一点也不想实现他的愿望，想一直留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
　　而后经历了许多事，我看着他从清高自傲到心灰意冷，他想让我带他回地狱，那一刻我的心很痛，也很暖。
　　——他还说他爱我。
　　我几乎要流下泪来，但我忍住了，因为那真的太丢人了。
　　我亲吻掉他的眼泪，和他缔结灵魂契约，从此我们真的会永远在一起。
　　此后，所有的苦难都将消逝，我们唯有彼此，无论多久，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永不分离。

　　桌前，普利特看完了恶魔的自述，嘴角弯起，他想了想，提笔在结尾补上：
　　【平心而论，撒娇和卖惨对普利特来说的确是像杀手锏一样的存在。】
　　【我也爱你。——普利特·米勒】

　　我们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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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